萧凌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当父亲的人,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纷纷将他排除在外。
顾展颜一把将她抱过来,将小脑袋藏在她怀中,半响,她抬头道:“以后要来,一定要告诉我。”
萧凌叹了口气:“我给你打了个电话,门卫说你不在了。”
顾展颜这才反应过来,门卫说的是萧凌。她从其他地方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房门是敞开的。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把老子都给吓坏了。”萧长明一边走一边抱怨。
萧凌摸着自己被打痛的脑袋,对顾展颜道:“你是不是还没有吃东西,我做了面条,来,来碗面条。我肚子有点饿,就不等你了,自己去吃饭吧。”
说完,他就走了进来,拿起一碗面条。薄薄的葱花撒在汤汁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盘子里放着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
顾展颜诧异道:“你怎么会做菜?”
以前的他,养尊处优,什么都不懂。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萧凌将一双筷子往她手上一塞,“吃吧。”
萧凌坐下来,继续给她喂面,小心翼翼地将她的面揉成一团,方便她吞下去。
点点满足地拍了拍手。
顾展颜一屁|股坐了下来,怔怔的看着站在那里的萧凌。
这就跟做梦似的。
萧凌用下巴点了点她:“你要是不吃饭的话,这碗面条就烤焦了。”
顾展颜端起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还行吧?”萧凌问道,“我印象中,您平时吃饭都是清淡的。”
顾展颜低着头,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面条,还是她喜欢的口味。
顾展颜和她的两个女儿,都已经把面条吃光了。
萧凌也是看在眼里,才让她去洗的。
以前,他回家很迟,为了躲避他,她都会提前洗漱。
萧凌很识趣地站了起来,让她先进去,然后把门锁上,免得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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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勇已经换好了工装,带着一盏矿光,开始了他的工作。
萧凌想到一年后的煤矿事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大哥,要不你把你的矿井调到矿井下面去?这是一份很危险的工作。”
萧文勇低着头说道:“不管多大的风险,总会有人去的。而且,我不下去,还能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中学的学生,没有上过技校,也没有上过中学。仔细一想,还真是找不到其他工作了。
萧凌撇撇嘴,陷入了沉思。
两人聊着天,邱小红带着张爱华走了过来。
萧长明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张大师,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刘翠红道:“你先坐下吧,我这就给你泡杯茶水。”
张爱华连忙道:“没事,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文俊。”
萧长明二话不说,直接把鞋子给扔了,然后用鞋子指着萧凌,骂道:“你这混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跑啊。”萧文勇本能的把萧长明给拉了回来,然后看向萧凌。
“跑什么?”萧凌愣了下。
萧文勇气得直跳脚:“找打是不是?”
张爱华哑然失笑,道:“你放心吧,这不是军少惹出来的麻烦,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跟他说声谢谢。如果不是他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下来,我现在可能就在那里见到马克思了。”
萧长明和萧文勇都是一脸懵逼,“啊?”
张爱华点了点头,道:“是啊,早上有点热。今天晚上我找了个大夫,大夫说情况很糟糕,幸亏军少处理的快,否则我这次可能就没命了,说不定还会脑出血,然后就晕过去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萧长明拿着鞋子都不知道该不该放,整个人都不好了。
刘翠红一把夺过他的鞋子,摔在了地板上,骂道:“你怎么能无缘无故的动手,真是丢人现眼。”
邱小红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早上的时候,是我误会了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向你道歉的。军爷,我错了,你不要介意。”
萧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哎呀,好险,好险,我都快被杀了。”
萧长明怒了,他再次弯下腰,想要再去捡一只鞋子。
邱小红拿出一个小小的纸条,萧长明顿时不敢再乱动了。
绿色的卡片上有一个大大的红色印章,上面只有一行字:“蝴蝶牌缝纫机工业票”。
这种缝纫机用的工票,一年也就那么那么点,全给了供销社,他们上哪儿去找?
邱小红将礼劵交给萧凌,说道:“夫人,您不用客气。希望你不要介意。”
柳家提出的条件,她也有所耳闻。这东西价值不高,但也不好拿。最重要的是,她一点都不心疼。
萧长明甚至还故作不知的挥了挥手:“嗨,别这么见外。何必花那么多钱?”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刘翠红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张先生和夫人,您就别这么说了。”
邱小红等人又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萧凌目送张爱华离开。
张爱华将一张门票递给苏韬,道:“我就知道你拿不到那张缝制的机票。这是你的,不用再送你弟弟了。”
萧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的,多谢师傅。师父最爱我了。”
张爱华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真会说话。你可要努力了。”
萧凌回家后,将手中的优惠券递给萧文勇:“喏,这是缝纫机的优惠券,你拿着吧,剩下的四个,我帮你弄到,咱们就进城去。”
萧文勇原本是很开心的,可现在,他的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上午刚跟她说过柳家要对萧凌不利,再加上之前柳家的事情,让他对萧凌的拖累很是不满,所以今天中午,萧凌就去订了一份做针线活的机票。
萧凌将粮票往萧文勇手上一放:“收着吧,咱们是自家兄弟,还分这么多做什么?而且,当年我可是吃了不少亏的。”
“谢谢。”萧文勇艰难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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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出去,帮我把他给救下来。”
“怎么了?”萧长明走出来问道。
“周局长的儿子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让所有男人都到后山去,帮我找到他们。”
萧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等的就是这一刻。
大家都是同一所学校,家长又是同事,彼此都比较熟悉。他可以在学校的时候回家,也可以在山里跑步,也可以在家里玩,也可以在学校吃午饭的时候回家。
周立国是煤矿公司的经理,职务说高不高也不低,但与经理关系很好。
再加上周立国心胸狭隘,心机深沉,被称为“周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