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星台的星辰之力如瀑布倾泻,润玉跪坐在阵眼处,黑发被星风掀起。林悦将古籍摊开在他面前,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以星辰为引的镇压之法,可最后一行字迹却被墨渍浸染,只隐约可见“以命相抵”四字。
“玉儿,这阵法……”林悦话音未落,润玉已强行运转灵力。十二道星芒从天际垂落,在他周身编织成光网,却被体内翻涌的黑暗力量不断撕裂。他额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颌滴落:“顾不了这么多了,幽冥之门每开启一分,三界生灵便多一分危险。”
与此同时,忘川战场已陷入胶着。旭凤的琉璃净火与魔兵的幽冥毒雾激烈碰撞,锦觅的寰谛凤翎化作万千流光,却始终无法突破玄夜的铜镜防御。邝露带领天界仙娥组成剑阵,将企图冲破防线的魔将死死缠住。太微独自面对玄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袖中突然甩出一道锁链,正是当年镇压魔尊的缚神索。
“你以为凭这个就能困住我?”玄夜冷笑,十二面铜镜同时转向太微,镜中浮现出他最隐秘的记忆——为争夺天帝之位,亲手弑父;默许天后迫害簌离;暗中推动润玉体内禁术的完善。这些画面投射在天幕上,引得天兵天将一阵哗然。
太微脸色骤变,缚神索的光芒顿时黯淡。玄夜趁机发动攻击,一道黑芒穿透他的左肩。就在这时,一道银色剑光破空而来,竟是重伤未愈的簌离。她挡在太微身前,手中的银簪泛着幽蓝光芒:“当年你用这簪子取我龙角,今日便用它来还这笔债!”
布星台上,润玉的镇压阵法已接近崩溃。黑暗力量如同活物般缠绕在他脖颈,将星芒一点点吞噬。林悦突然想起古籍中缺失的部分,咬牙将月魄花残躯按在阵眼:“月魄花本就与我灵力相连,或许……”她强行引动体内灵力,与润玉的力量在阵法中交融。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林悦看见自己的灵力化作丝线,将润玉体内的黑暗力量一点点剥离。月魄花残存的灵力在此时突然苏醒,绽放出最后一道耀眼的白光。润玉猛地睁开眼,青龙虚影裹挟着星辰之力冲天而起,将黑暗力量尽数绞碎。
“悦儿!”润玉抱住瘫软的林悦,发现她发丝间已泛起霜白,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如纸。他终于明白古籍中缺失的真相——所谓镇压,竟是要用挚爱之人的生命为代价,来换取力量的平衡。
忘川战场上,玄夜感受到幽冥之门的异动,脸色大变。他正要召回魔兵,却见润玉抱着林悦凌空而立,周身缠绕着璀璨的星河。青龙虚影与月魄花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盾,将幽冥之门缓缓推回。
“不可能!”玄夜疯狂催动铜镜,可镜中的符文在星芒下纷纷崩解。簌离趁机将银簪刺入他后背,太微也重新祭出缚神索,与旭凤、锦觅等人联手发动攻击。玄夜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天地间。
幽冥之门彻底关闭的瞬间,月魄花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林悦体内。她缓缓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玉儿,我没事……”话未说完,便陷入昏迷。润玉抱紧她,眼中泛起泪光,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战后,太微因勾结魔界的罪行被当众废黜。润玉在众人的推举下登上天帝之位,可他却将大部分政务交给旭凤处理,自己则日夜守在林悦床前。邝露默默将记载禁术的古籍付之一炬,锦觅看着璇玑宫中日夜不熄的灯火,终于放下心中的愧疚,与旭凤返回栖梧宫。
三个月后,林悦在润玉的精心照料下终于醒来。两人携手站在布星台上,看着重归正轨的星辰。润玉将一枚银色发簪别在她发间,那是用月魄花的残片所铸。“以后换我守着你。”他轻声说,星光照亮两人相扣的手。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一片黑色鳞片悄然从云层中坠落,落入忘川深处。玄夜的笑声若有若无地回荡在天地间:“这场博弈,不过刚刚开始……”而此时的天界,正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无人注意到这预示着下一场危机的细微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