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朋友，很不一般。”
在涡流身旁的水池里，勒席尔看到了没入其中的，被水泡包裹的黑色身躯。
“说实话，我开始有些担心和你们合作是否正确。”涡流身体里发出嗤嗤的响声，仿佛水沸腾时吐泡泡的声音，“普通的生物不可能有这么......混乱的力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勒席尔摇摇头，“与其纠结是否该做，不如让我们讨论讨论具体要做什么吧。”
涡流一挥手，整个水池逐渐下沉，没入水晶地板之下。“马上——不，对你们来说，是半年之后，或许算很久？”
“还行吧，不长不短，我们也没那么短寿。”
他尝试着带入普通生物的视角形容道，“总之，我们的巨灵将进行一场试炼，而我是参与者之一。”
“试炼？具体是为了什么？”
涡流飘向窗边，注视着海洋的景象，缓缓开口，“这片水域处于沉眠之海深处两千米的位置，很少有入侵者能来到这个深度，所以安宁的生活得以一直维持着。”
“两千米？”
勒席尔当然知道这个深度的水压有多么夸张，也难怪涡流在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对自己的理由表示怀疑。换做其他没见过世面的原住民，直接攻击自己都实属正常。
“很遗憾，这种安宁的生活在前不久被打破了。”
涡流身体里的水流旋转起来，“当然，不是指你们。污染从我们头顶而来，元素的平衡开始出现问题。水巨灵作为我们的创造者和守护者，负责维持这片水域的稳定，然而他无法离开这里亲自处理这些外来干扰。为了确保水域的安全，巨灵决定选择一个足够强大的水元素代替它完成这一使命。”
“这次试炼就是为了挑选出一个有能力承担这个任务的水元素裔。被选中的水元素不仅要证明自己的力量和智慧，还需要展示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来面对未知的威胁。”
勒席尔明白了涡流的意思，“所以，你希望我们帮你通过这次试炼？”
“是的，”涡流点头确认，“如果我能通过这次试炼，就有资格接替巨灵的部分职责，去处理那些外来干扰，恢复水域的平衡。而完成这个任务的水元素裔将被赐予离开这片水域的自由，这是我们极少能够获得的特权。”
涡流的目光坚定而炽热，显然他对获得这种自由的渴望极强。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任务，更是打破束缚、追求新生的机会。
“巨灵对你们的试炼，我们能插手吗？”
“理论上，所有参与试炼的水元素都可以自由选择帮手。”涡流继续说道，“鱼人，蛟龙，娜迦，都是常见的选择。但如你所见，我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几乎没有和其他种族交流过，关于你们的知识全部来自书中。”
“也就是说，如果你通过了试炼，我们也可以跟着你离开这里。”
“正是这样。”水元素字面意义上地“翻了个面”，看着勒席尔，“但你们也不用报太大希望，试炼最后只会选拔出一位水元素。如果失败了，在下一次机会到来之前，你们应该会老死在这里。”
“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尽力帮助我，我会让你们余生在这里平静地生活下去。”
涡流似乎在安慰勒席尔，但这种结果对勒席尔来说比死亡更加难受，“不，我会帮你成功的，告诉我需要做什么。”
“如果你们足够长寿，就会理解耐心的意义，这也不怪你们。”
他伸出一只水流凝成的手，空气中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魔法光圈。
“所有试炼都是由巨灵亲自设下，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具体形式，但我能给你们一些准备的方向。”
“这片水域内几乎没有任何危险的区域，一切都在巨灵的管理之下有序运行着。因此我推测，试炼的内容只有可能二选一：和巨灵交手，或是修复‘水域的和声’，我重点解释一下后者吧。”
涡流轻轻摇动手臂，魔法光圈内波纹轻轻荡漾开来，其中的场景逐渐清晰。那是一片神秘且奇特的区域，水母的光芒、珊瑚的结构、水晶的能量和符文的律动共同作用，仿佛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和声。
“水域和音地区的建立最初是为了稳定沉眠之海的元素能量。由于沉眠之海位于深海两千米处，承受着巨大的水压和深海环境的影响，这里的生态系统极其脆弱。水巨灵为了确保水域的稳定，设立了和音系统，以和声为纽带，将水元素的力量与自然的平衡紧密结合。”
“通过和音系统，水巨灵能够监控和调节水域中的能量流动，防止任何外来干扰或内部失衡。”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继续。
“然而，最近和音地区开始出现不稳定的迹象。这可能是由于外来力量的干扰，或者是系统老化。无论原因是什么，和声的紊乱都威胁到整个水域的平衡。巨灵迟迟没有去解决这些问题，很有可能是为了作为试炼内容，交给我们去完成。”
“听起来就很复杂，我宁愿和巨灵掰掰手腕。”
勒席尔对音乐算不上一窍不通，但肯定比不上这群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元素生物。既然被叫做“和音”，想必逃不出声乐方面的知识。
涡流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点水流的清脆声，“和音的确涉及复杂的元素控制和谐调。正如音乐中的和弦，每个声音都必须精确地配合，才能产生稳定的旋律。同样，在和音地区，每一处符文、每一束光线都必须协调一致，确保元素能量的平稳流动。”
他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勒席尔，“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教你们如何感知和理解这些和声。修复和音地区并不仅仅是听觉上的调整，更需要灵魂与自然的共鸣。你们需要学会感知元素的脉动，理解符文的意义，以及如何引导和调整这些能量。”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我会逐步带你们进入和音地区。你们需要学习如何与这里的元素沟通，通过调整自身的能量频率来影响周围的和声。我们会从最基础的感知训练开始，逐渐深入到复杂的和声控制。”
“等等，万一试炼内容真的就是简单的和巨灵对打呢？”勒席尔听的头皮发麻，像是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问道。
“我只是个牧师，我打不过。”涡流直接摊开双手，“如果真的是和巨灵对打，你们就可以开始考虑自己的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