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白发如霜、白须垂胸，一身素白道袍衬得他身形如千年苍松，稳稳立在紫霄宫前的演武场上。
他周身似有若隐若现的气劲流转，连风过都似轻缓了几分。
对面的鸠摩智身着朴实僧衣，双手合十时指节微紧，面色凝重得如临大敌。
他已清晰感知到，张三丰的气场早已悄然凝聚，浑身上下竟寻不到半分破绽。
周遭围观的武当弟子屏着呼吸，目光全锁在二人身上，连空气都似绷住了。
“阿弥陀佛。”
鸠摩智低宣佛号，掌刀骤然抬起。
这里是武当山门，对面又是武当祖师，且有众多弟子围观，他既敬佩张三丰，断无让张三丰先动手的道理。
话音未落，掌刀已带着灼热气浪劈出。
“焚天破岳刀！”
“呼——”
赤色刀气裹着火星破空，隐隐有劈山裂石之势，连数丈外的弟子都觉脸颊发烫，纷纷下意识后退。
刀气快得只剩一道残影，转瞬就逼到张三丰身前。
武当弟子们刚要惊呼，却见张三丰缓抬双臂，双手如轻揽雀羽般划出圆弧。
“揽雀尾。”
这是武当弟子人人会练的根基招式，可在张三丰手中，却似有魔力。
他掌心裹着一团无形气劲，赤色刀气撞上圆弧的瞬间，竟像被水流牵引般猛地偏折。
“轰！”
刀气砸在演武场青石地砖上，碎石飞溅间，地面裂开一道半尺深的刀痕。
痕边还泛着焦黑，残留的火星滋滋灼烧着石屑，片刻便灭了。
鸠摩智心中微惊。
他早知张三丰厉害，却没料到对方能如此轻易卸去自己的刀气。
但他也不迟疑，身影一晃，掌刀连挥，焰光在身前织成密网。
“炎浪叠斩！”
“唰！唰！唰！”
三道炎浪刀气接连劈出，前浪未散，后浪已至。
落地时咔嚓震裂青石，焰光溅起半尺高。
鸠摩智攻势不停，掌刀舞得更快，刀罡如千层浪涌，从四面八方朝张三丰裹去。
赤色焰光几乎将他周身数丈都罩住。
可张三丰依旧是那招“揽雀尾”。
他步法轻挪，动作慢得像闲练太极的老者。
可陆羽却看得分明，张三丰周身的气劲随着招式流转，泛起细密的波纹。
每道波纹撞上刀罡，噗的一声便能将其震散成火星；偶有漏网的刀罡，也被掌间圆弧轻轻引开，砸在空地上只留个焦坑。
鸠摩智的猛攻，竟像打在了无懈可击的龟甲上，连半分便宜都占不到。
“破甲焚锋刀！”
鸠摩智低喝一声，掌刀骤然收势，焰光凝成一道细锐的刃芒，刃尖泛着冷光。
这是他专破甲胄的杀招，连玄铁都能穿透。
张三丰见此招，神色终于多了分郑重，不再用揽雀尾。
他身形微侧，左手如托重物般向上一抬。
“搬！”
这一抬精准托住刀气侧面。
右手同时横拦。
“拦！”
稳稳卸去后续劲道。
紧接着，右拳轻收再送，拳面带着柔和却厚重的气劲。
“捶！”
“嘭！”
拳劲与刀气相撞，没有惊天巨响。
可那道锐不可当的破甲刀气，竟如冰雪遇暖般瞬间消融，焰光黯淡成一缕青烟。
鸠摩智只觉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劲气顺着掌刀传来，手臂微麻，下意识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