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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棠也跟着站起来,问道:“什么事情?”

刘轩伸手搭在李砚棠肩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说道:“那安西都护府并未废弃,至今仍统辖四个镇子,现任苏都护,仍以大唐臣子自居,为我华夏镇守边疆。”

“苏丁山的后人?”李砚棠神色一黯:“百年孤忠,他们可真是难得。”

刘轩点点头,说道:“朕已决意发兵西域,接这些汉家儿郎回家。”

李砚棠再次站起,万福道:“民妇心愿已了,告退了。”

“等一下!”刘轩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问道:“姐姐在此地,可还有家小?”

李砚棠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轻轻抽出手,说道:“民妇早年嫁过新罗商贾,育有一子。可惜他们父子,几年前染上霍乱死了。”

刘轩叹息一声:“姐姐身为李唐血脉,沦落至此番田地,实乃因我刘家。”他目光扫过李砚棠洗得发白的襦裙,说道:“随朕回长安吧,小弟定然以长公主之礼相待。”

李砚棠摇摇头,道:“不了,一百多年了,长安……早不是我心中那个长安了。”说完,抬步走出府衙。

十五等人候在府衙外,见李砚棠缓步而出,连忙趋步涌入大堂之内。

龚恒瑾躬身一礼,低声问道:“陛下,方才那位女子……”

刘轩目光仍望向门外,似在凝视她远去的方向,片刻才道:“前朝李唐后裔。”

众人闻言,俱是一怔,堂内一时静默。刘轩收回目光,对十五吩咐道:“去跟着她,看看她住在何处……”

回到驿馆,刘轩将李砚棠之事细细说与宁欣月听。说完,他接着道:“月月,我们怕是要晚走几日了。这李砚棠的身世,我须得查个明白。”

宁欣月把玩这那枚黄金令牌,忽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夫君,那李砚棠,生得如何?总不至于太难看吧?”

刘轩一怔,不解妻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略作思忖道:“还可以,虽非绝色,倒也清秀端庄。”

“既然如此,”宁欣月唇角微扬,将令牌轻轻搁在案上:“夫君何不将她收入后宫?”

“这……”刘轩面露难色,说道:“我并无此意。”

宁欣月轻笑出声,拿起桌上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这李砚棠的身份若是真的,对夫君日后一统华夏大有裨益。这一点,夫君不会想不到吧。”

见刘轩欲言又止,她继续道:“我北汉凡灭一国,王公贵女中年轻貌美的,夫君总要收入后宫说是以安民心;年长些或相貌平平的,不是赐婚给大臣便是认作姐妹。这般说辞,谁能信服?若能娶一个年岁稍长、姿色平常的女子,岂不更能彰显夫君的胸襟?”

刘轩一时语塞, 自己媳妇,好像说的在理,可怎么听着有一个酸味?

数日后,刘轩夫妇换了粗布衣衫,在夏至的护卫下,悄然来到大中县。李砚棠就住在这里,刘轩这次来,是打算“请”她一起回长安。

这座依山而建的小县城,远远望去倒有几分山水相依的韵味,可走近了才知其中不堪。

城墙低矮破败,砖石间杂草丛生,几处坍塌的缺口只用些树枝草草遮挡。城门处连个像样的守卫都没有,只有两个衣衫褴褛的老卒倚着墙根打盹。

踏入城中,一股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掩鼻。县城主街坑洼不平,污水横流。几个蓬头垢面的孩童赤着脚在泥泞中追逐嬉戏,溅起的泥点沾满了他们瘦骨嶙峋的小腿。沿街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偶有开着的,也是门可罗雀。

那条贯穿全县的清溪,可真是辜负了它的名字。溪水浑浊发黑,水面漂浮着腐烂的菜叶、破布,甚至偶尔还能看到腐烂的动物尸体。

宁欣月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处泛着绿沫的水洼,轻声道:“夫君,那李砚棠,竟然住在这里?”

刘轩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亡国皇室,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中午,三人找了一家干净一点的食肆打尖。食肆不大,仅米粥与泡菜。宁欣月毫无食欲,一口都没吃。刘轩却不管那么多,虽然粥的味道有些奇怪,却是连喝了三大碗。

吃完饭,夏至刚和小二结了账。忽闻有人大喊救命,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踉跄奔逃,身后追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那瘦弱男子体力不支,一个趔趄栽倒在食肆门前。壮汉赶上,对着他屁股猛踢几脚,接着踏在他背上,吼道:“把钱拿出来。”

瘦小男子不肯就范,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抢劫啦!快帮我报官啊。”

路过的百姓纷纷停住脚步,却都只敢远远站着指指点点,无人敢上前阻拦。

金承灿带着二十名手下,远远护在刘轩等三人四周。见街边起了争执,他眼中精光一闪,暗道这正是向国主表忠的良机。他大步流星上前,手中军棍一横,将那壮汉推了个趔趄:“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

那满脸疤痕的壮汉见是百济协军,虽心中不忿,却也不敢造次,抱拳道:“军爷容禀,小人朴三,是这县里的屠户。方才揣着一贯钱要去妻子娘家,不想被这厮扒了去。”他指了指地上那瘦小男子,眼中喷火:“幸得及时发现,这才追来讨要。”

那瘦小男子见来了救星,连滚带爬抱住金承灿的腿:“军爷明鉴!小人今日进城买米,这朴三见财起意,反诬小人偷钱。”他抬起一张蜡黄的脸,涕泪横流:“小人这副身子骨,哪敢招惹这等凶神?”

金承灿浓眉紧锁,忽然察觉蹊跷,便问那瘦小男人:“如今米价四十文一升,你买米何须带一贯钱?”

瘦小男人抹着眼泪道:“军爷有所不知,这是小人多年积蓄。家中只有年迈瞎眼老母,怕遭贼人惦记,出门才全部带在身上。”

金承灿闻言,看了看朴三,见他相貌凶恶,心中已信了瘦小男人三分,却又苦无实证,不由将目光投向食肆内的刘轩。

刘轩将一切听在耳中,正要开口,却见宁欣月气定神闲,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心念一动,低声道:“月月,你说这钱是谁的?”

宁欣月唇角微扬,说道:“尚不敢断言。不过,让那贯钱自己开口告诉咱们便是。”

夏至好奇道:“小姐,钱如何能开口?”

宁欣月笑了笑,吩咐道:“去,将二人带过来。一会自会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