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酣时,祁凡突然拍案而起,杯中酒液溅出几滴,在月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大师兄!”他声音洪亮,引得所有人都停下谈笑望向他,“你和赤练仙子相识已有百年,今日趁大家都在,不如把婚事定下来如何?”
司空怀瑾手中的酒杯“咣当”一声掉在桌上,酒水洒了一身。他手忙脚乱地擦拭,脸色涨得通红:“师、师弟,你喝多了!”
“我可清醒得很。”祁凡笑嘻嘻地转向赤练仙子,“仙子觉得如何?我们大师兄虽然在男女关系上木讷了些,但人品绝对可靠。”
赤练仙子单手托腮,红唇微扬,眼中闪着狡黠的光:“祁峰主说得有理。怀瑾啊——”她故意拉长声调,看着司空怀瑾紧张得额头冒汗的样子,“你若现在求婚,我便答应你。”
整个桃林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花瓣落地的声音。司空怀瑾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大师兄该不会是害羞了吧?”段星炎起哄道。
“我看是高兴傻了!“坤岳拍桌大笑。
宝儿好奇地拽了拽祁凡的袖子:“师尊,大师伯的脸为什么比猴屁股还红?”
这句话引爆了全场笑声。司空怀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赤练仙子则笑得花枝乱颤,腰间赤练鞭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我、我...”司空怀瑾结结巴巴地开口,眼神飘忽不敢看赤练仙子,“婚姻大事,需从长计议...”
“计议什么?”赤练仙子挑眉,“莫非司空大师兄不想负责?我们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过手的,再说了婚约是由你师尊与我爷爷亲定的。”
“那次是你强行拉我去看……”司空怀瑾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懊恼地闭上了眼睛。
“哦——”众人发出意味深长的感叹。
祁凡趁机添油加醋:“原来大师兄和仙子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那更该早日成婚才是。”
“我同意!”南离宏业高举酒杯,“司空兄若再推脱,可就不够男人了。”
司空怀瑾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直视赤练仙子:“赤练,我...我确实心仪于你。只是...”
“只是什么?”赤练仙子步步紧逼。
“只是我性格沉闷,怕委屈了你。”司空怀瑾低声道。
赤练仙子突然站起身,一把揪住司空怀瑾的衣领,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红唇直接印了上去。一触即分后,她豪迈地宣布:“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初八是好日子,我们成亲!”
全场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司空怀瑾呆若木鸡,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的嘴唇,仿佛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祁凡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手笑道:“太好了!青阳剑宗终于要办喜事了!”他转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南离宏业,“宏业兄,这事你有经验,可得费心好好筹备一番。”
南离宏业回过神来,大笑道:“那是自然!司空兄的婚礼,必须办得风风光光!”
“等等...”司空怀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下个月初八?这也太快了!师尊他们都在闭关,我想…”
“快?”赤练仙子双手叉腰打断对方的话,“我都等了一百年了,你还嫌快?”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司空怀瑾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子,眼中满是宠溺与无奈:“好,都依你。”
就这样,在祁凡的推波助澜下,青阳剑宗大师兄的婚事就这么仓促而热闹地定了下来。
翌日清晨,祁凡刚推开房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青阳剑宗数十名弟子弟子整齐地站在他院中,见他出来,齐声喊道:“请祁峰主主持婚礼筹备!”
祁凡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这是...”
南离武上前一步,恭敬道:“师尊,宗主有令,由您全权负责大师伯的婚礼筹备事宜。宗主说...“他顿了顿,模仿着宗主的语气,“祁凡那小子最会来事,交给他准没错。”
祁凡哭笑不得:“宗主师伯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您!”宝儿从人群中钻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师尊,这是婚礼筹备清单!”
祁凡接过册子翻了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条目:从喜服制作到宴席菜单,从宾客名单到新房布置,甚至还有闹洞房三十六计这样的条目。
“宝儿,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祁凡惊讶地问。
宝儿骄傲地挺起胸膛:“这是家父今天早上命人送过来的。”
祁凡无奈地摇摇头,随即精神一振:“好!既然大家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他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们需要成立几个小组...”
很快,祁凡将任务分配下去,众人领命而去,祁凡则径直前往青阳峰司空怀瑾的住处。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我说了不要那么多宾客!”司空怀瑾的声音罕见地提高了八度,“简单办个仪式就好。”
“简单?”赤练仙子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我赤练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你让我简单办?至少要请八百宾客!”
祁凡推门而入,看见司空怀瑾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而赤练仙子则站在桌上(是的,桌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咳咳,打扰了。”祁凡笑眯眯地说,“看来两位对婚礼有些不同看法?”
司空怀瑾如见救星:“师弟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婚礼本是庄重之事,何必搞得那么铺张?”
赤练仙子从桌上一跃而下:“庄重?我要的是热闹!喜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祁凡摸了摸下巴:“大师兄想要传统肃穆,嫂嫂想要盛大欢庆...这确实有点难办。”
司空怀瑾补充道:“而且宾客名单必须精简,只请亲近之人即可。”
“放屁!”赤练仙子怒道,“我那些姐妹一个都不能少!还有我救过的那些修士,教过的弟子...”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祁凡突然拍手:“有了!我们可以办个二段式婚礼!”
祁凡解释道:“第一段,按大师兄的意思,在我们青阳大殿举行个庄重简朴的仪式,只请至亲好友;第二段,按仙子的喜好,在广场设宴八百席,热热闹闹。
赤练仙子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司空怀瑾犹豫道:“会不会太折腾...”
“大师兄,”祁凡语重心长地说,“婚姻本就是互相妥协的艺术。仙子愿意在第一段满足你的要求,你难道不该在第二段满足她的愿望吗?”
司空怀瑾看了看满脸期待的赤练仙子,终于叹了口气:“好吧,就按师弟说的办。”
“太好了!”赤练仙子欢呼一声,突然抱住司空怀瑾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司空怀瑾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祁凡忍俊不禁:“那宾客名单也折中一下,第一段只请双方亲人长辈,第二段不限,如何?”
两人点头同意。祁凡心中暗喜,第一道难关总算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青阳剑宗上下忙得热火朝天。祁凡每天都要处理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祁峰主!段师叔做的烟花把后山炸出了一个湖!”
“告诉他只能用会发光不会爆炸的那种!”
“祁峰主!安师叔与言师叔在争抢接亲飞舟的布置工作,快要打起来了!”
“那就谁打赢听谁的。”
最令人头疼的还是两位准新人。司空怀瑾坚持要穿宗门常服,而赤练仙子则想要火红色的嫁衣;司空怀瑾想在新房挂祖师画像,赤练仙子则要贴满双人画像...
每当这种时候,祁凡就得发挥他高超的调解技巧。最终各退一步司空怀瑾的常服,换成了喜庆的红色正装,新房则一张祖师画像一张双人照——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至少双方都满意了。
婚礼前三天,祁凡召集所有筹备人员开最后一次会议。
“烟花准备得如何了?”他问段星炎。
段星炎得意地展示了一个小巧的法器:“改良版星光漫天,绝对安全又漂亮!”
“迎亲队?”
安泰拍了拍胸脯:“已经训练好了,清一色宗标俊生。”
“宾客接待?”
南离武咧嘴一笑:“放心,我准备了千坛灵酒...呃,我是说,千份精美伴手礼。”
祁凡满意地点点头,转向言撤,“言默师兄他们这支除魔小分队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到家。”言撤回禀道。
“回来就让他们转变为安保人员。”祁凡直接安排道。
……
因烈火宗与青阳剑宗相隔较远,所以双方经过协商,接亲地点就定在青阳城烈火宗驻点。
婚礼当天,晴空万里。
飞舟上悬挂着红绸金绣的\"囍\"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祁凡站在舟首,看着身后整齐列队的三十六名青阳弟子,个个腰佩长剑,衣袂飘飘,不由满意地点头。
“起航!”
随着他一声令下,飞舟缓缓升起,三十六柄飞剑同时出鞘,在空中划出璀璨的剑光。段星炎站在舟尾,手中法诀一掐,顿时漫天星光洒落,将整个飞舟笼罩在如梦似幻的光晕中。
青阳城中,百姓们纷纷仰头观望,发出阵阵惊叹。
“快看!那是青阳剑宗的迎亲队伍!”
“听说怀瑾尊者要娶烈火宗的赤练真人!”
飞舟行至半途,前方突然飘来一片红云。细看之下,竟是数百名身着红衣的烈火宗弟子,脚踏火云,手持红绸,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赤练仙子的师妹红鸾,她笑吟吟地拱手:“祁峰主,想要接走我家师姐,可没那么容易!”
祁凡早有准备,朗声笑道:“红鸾仙子有何指教?
“听闻青阳剑宗剑法超群,今日特来领教!”红鸾一挥手,身后弟子立刻摆开阵势,“若是破不了我们的火凤燎原阵,这亲可就接不成了!”
青阳弟子们闻言,纷纷摩拳擦掌。祁凡却摆摆手:“今日是喜事,不宜动武。”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储物袋,“不如换个方式?”
红鸾好奇地接过锦盒,内视一看,顿时惊呼出声——袋中竟是满满的极品火晶石。
“这是...”
“拦亲费,”祁凡笑道,“以后大家可都是一家人,还请看在这些礼物的份上,我大师兄以后上门,还请多照顾。”
红鸾眼珠一转,突然将储物袋往怀里一揣:“不够!还得对上我的三句诗!”
祁凡无奈,只得应战。几番文斗后,红鸾终于满意,挥手让开道路。烈火宗弟子们分列两侧,手中红绸舞动,宛如一条火焰之路,直通城中驻点。
驻点大门前,赤练仙子一袭火红嫁衣,头戴金凤冠,正翘首以待。见飞舟降落,她眼中闪过欣喜,却故意板起脸:“怎么来得这么晚?”
祁凡赶忙上前行礼:“路上遇到些小麻烦,还望嫂嫂见谅。”
赤练仙子轻哼一声,目光却忍不住往飞舟上瞟:“他...没来?”
“大师兄正在大殿等候,”祁凡笑道,“按规矩,新郎不能亲自接亲。”
赤练仙子撇撇嘴,正要说话,突然从驻点内跑出十几个孩童,手捧鲜花将她团团围住。
“这是...”
祁凡拍拍手,宝儿立刻带着一群小弟子蹦出来,齐声喊道:“请新娘子登舟!”
赤练仙子眼眶微红,终于展颜一笑:“算你们有良心。”她转身向驻点内拜了三拜,这才在众人簇拥下登上飞舟。
回程路上,祁凡特意命飞舟绕城一周。所过之处,段星炎的烟花在晴空绽放,化作万千光雨;安泰带领的剑阵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囍\"字;言撤则指挥弟子们撒下灵果喜糖,引得城中百姓争相捡拾,欢呼声不绝于耳。
当飞舟抵达青阳山门时,青阳钟声高鸣。山门前,司空怀瑾一身红色正装,早已等候多时。见飞舟降落,他紧张地理了理衣襟,快步上前。
赤练仙子在红鸾搀扶下走出飞舟,看到司空怀瑾的模样,噗嗤一笑:“木头,你穿红色还挺好看。”
司空怀瑾耳根通红,伸手想扶又不敢扶,局促的样子引得众人哄笑。祁凡适时上前:“吉时已到,请新人入殿!”
青阳大殿内,双方长辈早已就座。虽然几位尊者仍在闭关,只有叶凌霄提前出关,亲自主持自己徒儿的双修大典,烈火宗除了狂火尊者外,还有其他几位尊者到来。
典礼庄重而简洁,正如司空怀瑾所愿。当两人在祖师画像前叩首时,赤练仙子突然低声道:“其实挂画像也不错,显得肃穆。”
司空怀瑾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你的那些画像,可以挂在我们的住处。”
赤练仙子眼中闪过惊喜,正要说话,宗主已经高声道:“礼成!”
殿外顿时鼓乐齐鸣,早已准备好的宴席如流水般摆开。八百张宴席从大殿广场一直排到山门,各派宾客纷至沓来,场面之盛大,远超预计。
祁凡忙得脚不沾地,刚安排好一桌贵客,转身就看见段星炎抱着酒坛往司空怀瑾那桌跑。
“星炎!大师兄酒量浅!”
段星炎回头做了个鬼脸:“人生就这一次,不醉不休!”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向来严肃的司空怀瑾已经满脸通红,被众人起哄着要表演剑舞。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拔出长剑,却是一个踉跄。
赤练仙子赶忙扶住他,笑骂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说着夺过长剑,“要看剑舞是吧?我来!”
只见她手腕一抖,赤练鞭如游龙般飞出,与长剑相映成趣,竟自创了一套剑鞭合璧的舞蹈,英姿飒爽又不失柔美,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祁凡站在角落,看着这热闹景象,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忽然肩膀被人一拍,转头见是南离宏业。
“办得不错啊。”南离宏业递来一杯酒,“什么时候宝儿有师娘呢?”
祁凡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慢慢等着吧!”
夜幕降临,烟花在星空下绽放。喝得醉醺醺的宾客们三三两两离去,祁凡终于能坐下来歇口气。
几位师兄弟正坐在一起,突然听见新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司空怀瑾的惊呼和赤练仙子的大笑。
“看来闹洞房开始了...”祁凡起身朝自己的无双峰走去,“明天大师兄怕是要找我算账...”
月光如水,洒在喜气未散的青阳剑宗。这一夜,注定有许多故事在发生,也有许多情愫在滋长。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宴会上的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