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盯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去那个洞穴?”
老道士的眼神变了,变得锐利而警惕:“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赵羽说,“我看到你死在那里,还有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
老道士沉默了很久,然后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施主有慧根,能窥天机。”
“那不是天机,那是陷阱。”赵羽说,“你不能去。”
“贫道必须去。”老道士站起来,“那里封印着一个大凶之物,最近封印松动,若不加固,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不该是你去送死!”
“不是送死,是尽人事。”老道士笑了笑,“施主既然看到了,就该知道,有些事躲不掉。”
赵羽咬牙:“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老道士摇头,“你命格特殊,若是陷进去,后果更严重。”
两人对峙着,气氛凝重。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望月的惊呼,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赵羽心中一紧,冲出庙门。
只见曹蒹葭和望月正在和几个黑衣人交手,那些人身法诡异,招式狠辣,显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小心!”
一个黑衣人突然脱离战圈,直奔赵羽而来。赵羽下意识地侧身,却感觉胸口一痛——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根银针。
毒针!
赵羽身子一软,眼前开始发黑。他听到曹蒹葭愤怒的喊声,听到老道士的咒骂,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脑海中又闪过那副画面。
只是这次,画面里多了他自己。
意识回归的时候,赵羽感觉浑身都在痛。
不是那种外伤的痛,而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血管里游走。他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像灌了铅。
耳边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内容。
“……醒了……”
“……伤得太重……”
“……那个洞穴……”
赵羽拼命想听清楚,意识却又开始模糊。这次他没有完全昏过去,而是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然后,那副画面又来了。
还是那个洞穴,但这次他看到了更多细节。老道士踏入洞中,红光闪过,他倒下了。曹蒹葭冲进去,同样的结局。望月紧随其后,也没能幸免。
最后,是他自己。
赵羽看着“自己”走进那个洞穴,看着红光袭来,看着“自己”的身体软软倒下,鲜血从口鼻涌出。
“不——!”
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
“公子!”曹蒹葭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满是担忧,“你终于醒了。”
赵羽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布置简朴,但很整洁,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窗外能看到连绵的山峰。
“这是哪儿?”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破庙。”曹蒹葭给他喂了口水,“那些黑衣人被老道长赶走了,但你中了毒,昏迷了三天。”
三天?
赵羽心中一紧:“老道士呢?”
“在外面打坐。”曹蒹葭说,“他说等你醒了,有话要说。”
赵羽挣扎着想坐起来,曹蒹葭连忙扶住他。这一动,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缠着绷带,胸口的位置尤其疼。
“别乱动。”曹蒹葭按住他,“你伤得很重,那毒针差点要了你的命。”
赵羽苦笑:“看来我命大。”
“是老道长救了你。”曹蒹葭说,“他用了一颗很珍贵的解毒丹,还帮你运功逼毒,自己也受了内伤。”
赵羽沉默了。他想起昏迷前看到的画面,心里越发不安。
“让他进来。”
曹蒹葭点头,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老道士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比几天前苍老了许多,脸色蜡黄,走路都有些不稳。
“施主醒了就好。”老道士坐到床边,声音虚弱,“贫道还担心救不回来呢。”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赵羽说,“但我有话要问。”
“施主请讲。”
“那个洞穴,你还要去吗?”
老道士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必须去。封印撑不了多久了,若是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这方圆百里都要遭殃。”
“就算会死?”
“就算会死。”老道士的眼神很平静,“这是贫道的责任。”
赵羽咬牙:“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老道士摇头,“你命格特殊,天机显示,你若是陷进去,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可我看到的画面里,我也死了。”赵羽说,“既然躲不掉,不如拼一把。”
老道士愣住了:“你看到自己了?”
“对,就在刚才的梦里。”赵羽说,“我看到我们四个人,一个接一个死在那个洞穴里。”
老道士的脸色变了,变得凝重而复杂。他盯着赵羽看了很久,突然问:“施主可曾修炼过?”
“没有。”赵羽说,“我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不会有这种能力。”老道士说,“能窥见天机,说明你有慧根,而且是很强的慧根。”
赵羽皱眉:“这和那个洞穴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老道士叹气,“那个洞穴里封印的,是一个上古凶灵。它最喜欢吞噬有灵性的生灵,你若是去了,反而会成为它的养料。”
“那你们去不也一样?”
“贫道修炼多年,有护身法器,还能撑一撑。”老道士说,“但你不行,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进去就是送死。”
赵羽沉默了。他知道老道士说的有道理,但那副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到他不敢赌。
“如果我不去,你们就能活?”他问。
老道士摇头:“天机难测,贫道也不敢保证。”
“那就是说,去不去都可能死。”赵羽说,“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不试试?”
“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老道士突然说,“施主可知,你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
赵羽心中一震。
老道士知道他是穿越者?
“别惊讶,贫道能算出来。”老道士说,“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被这个世界接纳,说明你身负大气运。这样的人,不该死在一个小小的封印之地。”
赵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确实是穿越者,但从来没想过这背后还有什么深意。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老道士站起来,“贫道会去处理那个封印,你就留在这里养伤。”
“等等!”赵羽想拦住他,身体却动不了。
老道士已经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了,施主若是想改变天机,就要变得更强。普通人的力量太弱,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