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幽烬毅然选择自爆,那团幽蓝的火焰,在魇噬境北域猛然炸开,就像一颗小型太阳突然亮起。
幽蓝火焰裹着阴冥门独有的死气,形成一道能量涟漪,直径足有百丈。
白使和寒漠子离得近,首当其冲。
他们的血纹屏障在鬼火冲击下,发出像玻璃碎裂一样的脆响。
两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震飞出去,接连撞碎好几棵扭曲的古木。
“咳……这狗东西!”
白使面具下渗出更多血迹,黑袍上那些血纹符文,大半都黯淡下来。
他撑着地面,好不容易才勉强站起来,左臂以一种很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在祝幽烬这舍命一击下,伤了根本。
他本来就因为之前的天雷受了伤,还没恢复过来,压根没想到这红发男人会这么疯狂,用自爆的方式重伤他们,给同伴创造机会。
寒漠子伤得更重,他为了护着白使,半边身子被鬼火灼烧得皮开肉绽,那件蛇影红衣直接烧成了灰烬,露出底下爬满毒纹的皮肤。
他死死盯着祝幽烬消失的方向,眼里全是怨毒。
就在这时,萧逸尘抓住这个间隙,手持云霄之戟,戟上裹着紫黑毒雾,像一道白色的练带,直刺白使咽喉。
人皮法器像一道血色闪电,朝着寒漠子还没愈合的伤口缠过去。
小凤凰也赶忙振翅,喷出涅盘火,想把两人的退路封住。
“找死!”白使又惊又怒,愤怒地怒吼一声,右手血纹突然变得又粗又亮。
寒漠子也咬烂舌尖,把精血喷在快要溃散的噬生魂阵纹上。
“想杀我们!你还不够格!”
一瞬间,遍布魇噬境的血色光柱,突然一下子涨粗了十倍。
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鬼脸,在光柱里出现,然后炸裂开来。整个秘境的地面,像烧开的水一样,上下起伏,剧烈震颤。
“不好!他们要毁掉魇噬境!”
小凤凰在萧逸尘身边,着急地说道。
萧逸尘瞳孔猛地一缩,就看到血柱顶端,汇聚成一个遮天蔽日的血色漩涡。
漩涡中心传来一股吸力,这吸力能把人的灵魂都撕裂。
所有生灵的血气,正以肉眼能看清的速度被抽离,然后注入漩涡里。
那些阴鬼在光柱里,直接化成了飞灰。
远处的修士们惨叫着,被吸向漩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白使和寒漠子站在漩涡边缘,身体周围被血色能量包裹着。
没想到,祝幽烬以死换来的重伤,这会儿竟然被阵法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他们疯狂地大笑起来,声音透过血色漩涡,传遍整个秘境:“蝼蚁们,都下地狱去吧!这魇噬境里的万千生魂,都会成为我白鬼阁崛起的祭品!”
萧逸尘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过来,就好像整个天空都往下沉。
他挥起戟砍向血柱,可就像砍在粘稠的血浆上,戟上的毒雾很快就被腐蚀掉。
“啊!!!”赤婂婂被吸力拉扯,萧逸尘赶紧反手把她拉到身后,自己却被血柱擦到肩膀,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毒雾和血气在伤口处冲突,疼得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看向山巅,沈灵心的身影在血色漩涡里隐隐约约能看到,可气息却越来越弱,如果不仔细探测,几乎感觉不到了。
“师尊……”萧逸尘神色复杂,嘴唇抿了抿,然后猛地把人皮法器扔出去。
人皮法器像疯了一样,缠住最近的一根血柱,帮他们挡住了一部分吸力。
但这根本没多大用,血柱的力量越来越强,地面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像岩浆一样的血色液体从里面涌出来。
寒漠子狞笑着伸出手,几道像蛇一样的血纹,穿透人皮,狠狠扎进萧逸尘的大腿。
白使则五指弯曲成爪,朝着萧逸尘的脸抓过去:“杂碎,给我死!”
萧逸尘行动被限制住了,而且蛇形血纹不仅能麻痹他,还能减缓他灵力的运转,一时间他浑身发软,根本没办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血爪越来越近。
小凤凰猛地扑上,涅盘火灼烧血爪,却被白使反手一挥,火焰炸裂成星屑,凤凰羽翼被血纹割开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哀鸣着砸落地面。
因为契约,萧逸尘也不可避免的一同受了重伤,他看着地面的小凤凰,气血翻涌忍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凤凰……”
“不要……”赤婂婂被吸力拽得几乎贴地,指甲抠进腐叶,泪水混着血污滑落,她祭出的赤火弹尚未靠近血柱,就被瞬间蒸发,筑基后期的修为在这毁天灭地的阵法面前,如同蝼蚁。
赤婂婂很后悔,没有听老爹的教导认真修炼,不然此刻的她也不会帮不上一点忙,甚至还害得别人因她受伤。
寒漠子狞笑着收紧血纹,蛇形光带钻入萧逸尘丹田,搅得他灵力紊乱如麻。
远处的血色光柱如林,将残存的修士与阴鬼尽数吞噬,哀嚎声被漩涡的轰鸣碾碎,化作滋养阵法的血气。
白使与寒漠子立于漩涡核心,周身血纹在万千生魂的血气滋养下重新亮起。
寒漠子溃烂的半边身躯竟生出新肉,白使扭曲的左臂也强行复位,骨骼摩擦的脆响混杂着疯狂的笑鸣,在秘境中回荡。
“蝼蚁们,为我白鬼阁献祭,是你们的永生的荣幸!”白使哈哈大笑,他低头看着地面向萧逸尘跑去的少女,随手一挥,赤婂婂便被轰地吐血倒飞而出。
怀中那沈灵心上山巅前,交还于她的白鬼阁木牌也被轰地粉碎。
“你们慢慢享受这最后的时辰吧!”
白使不曾注意到赤婂婂怀中的木牌,手印变幻:“也到了该出去的时候了,魇噬境这个秘境已经被我毁掉,再也没什么价值了。”
寒漠子笑着拱手凑上前:“恭喜白使得偿所愿!”
“嗯?”
白使突然脸色一变。
寒漠子见状,以为自己说的话惹到白使不高兴了,小心翼翼地讪笑道:“怎…怎么了,白使,我说错了吗?”
白使脸色难看:“我开启不了传送通道了,木牌没有反应,想来是被毁了。”
之前他特意在魇噬境里留下一块木牌,木牌里有一道阵法屏障。
为的就是防止他来收割时有人逃出去。
木牌一旦粉碎,那屏障将会立刻覆盖魇噬境。
白使看着寒漠子,脸色极差:“我们……出不去了。”
这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闻言,寒漠子浑身一僵,他侧头看了眼这个宛若末世一般的魇噬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