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俄斯那看不清的面容,似乎在此时抽搐了起来。
祂不太能理解中二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话连在一起,祂大概还是听懂了徐栀的意思。
“我与奈亚拉托提普并不属于同一物质。
而祂即便要自称混沌,也是【伏行之混沌】,与我就更有区别了,如何会混?
而且,这可是......”
徐栀眨巴着眼睛,亮亮地看向卡俄斯。
“这可是什么?”
卡俄斯顶不住徐栀这样的神情,祂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而且。
在与克系打斗时,你若是大喊混沌之主的名号。
那些喽啰,说不定还会误以为你们信奉的,是同一位外神。
会对你手下留情,或是给你创造出新的偷袭机会。
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何不喊?”
闻言。
徐栀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动起来,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
“您可是原初神啊!原初神!
您至于......要用这种不是很光彩的手段去对付那些东西吗?”
卡俄斯没忍住,蓦得笑了起来。
待祂笑完后,轻声开口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这不是你说的吗?
怎么,现在反倒看不上这种手段了?”
徐栀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那倒没有,就是没想到......
您也会玩孙子兵法!
要不是知道您是希腊神只,我都以为您是大夏道教中的神明了。”
因为,你多少都与阴险沾点儿边了。
卡俄斯看着徐栀的模样,甩了甩自己的黑袍,语气轻松道。
“特别是当你要使用威力巨大的招式时。
一定要记得喊出它的名字。
哪怕是没有名字,也要现场编一个。”
“为啥呢?”
徐栀眨巴眼睛,一脸呆萌,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是呆呆的。
若是此时,你以为她是在装可爱,那就大错特错了。
实际上,是她的大脑有些跟不上卡俄斯的思维。
“因为这样看起来,就很......帅!”
卡俄斯语气坚定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霎时间。
周围被本就寂静的空间,变得愈加安静了。
“卡俄斯阁下,你是不是见过一位叫赵空城的守夜人?”
徐栀眼角开始抽动起来。
她严重怀疑卡俄斯曾背着她,偷偷查看过她的记忆。
否则这话,怎么听起来老赵味儿这么重!
这感觉根本就不是卡俄斯的风格啊。
要么是有人这样告诉祂的,要么就是......
“老赵出来!”
徐栀大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没叫出赵空城的身影,反倒是将在一旁偷听墙角的天道吓得打了个哆嗦。
“这些人!一个个的脑子都没事吧!
怎么这么喜欢一惊一乍的吓唬人!”
被吓了N+1次的天道,依旧没有适应这两个吵吵闹闹的家伙。
卡俄斯无力地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开口道。
“人啊,有时候甚至都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啊?这话又从哪儿说起啊。”
“从我遇见你的第一天说起。”
“第一天!是在淮海市的小山丘上嘛!
可那次那个是天平啊!是天平在耍帅,又不是我。
他非得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然后就把旋涡欻得丢上天了!
不过,有一说一,确实挺帅的!
可那不是我啊!”
“哦~~是吗?”
卡俄斯语气像是在山路上拐了十八弯似的。
徐栀蓦得垂下脑袋。
“当然啦!卡俄斯阁下,您是不是脸盲啊!
等咱们回去之后,你还能认得出我不?
要不我把这身衣服脱了,你好好看我一眼呢?
天平可是个男的!而我是女的啊!”
卡俄斯似乎没想到徐栀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都没能接上她的话。
再看向她时,她已经开始在脱衣服了。
“等等!不必如此。”
“这怎么能说不必呢!”
徐栀解不开腰间的束带,有些着急。
“你有些聒噪了......”
“卡俄斯阁下,你不能这样当着我的面,说我聒噪,这很不礼貌的行为。
作为原初神,希腊神话的开端,您可要注意您的一言一行!”
卡俄斯伸手撤去了周围的结界。
徐栀瞬间变成了哑剧演员。
嘴唇不停地变动,但是一点声音都没传出。
“嗯,不错。安静多了。”
卡俄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到留下的出口附近,卡俄斯抬手划过虚空。
出口边缘再次出现,祂猛得用力,将还在叭叭叭地徐栀推了出去。
“......这样背后推人也是很不礼貌的啊!”
卡俄斯耸了耸肩。
“我又不是人,还需要讲什么礼貌吗?”
天道贱兮兮的身影出现在卡俄斯身后。
看那模样似乎是想吓唬一下卡俄斯。
“滚!”
“好嘞!”
天道麻利的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卡俄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走到一半,天道又倒退着走了回来。
“你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至于为了一个异界旅者破裂吗?
你就不能别插手这事了?
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不行吗?”
卡俄斯回身看了天道一眼。
“身为天道,法则的具象化,你也害怕寂寞吗?”
天道愣了愣,“我并不知道什么是寂寞,我只是觉得,在归墟深处有你作陪,也不错。”
“既然我们相伴了这么多年,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是不会就这样袖手旁观的。”
“是啊。就是因为她,你连我说的话都不信。”
天道俊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哀伤的情绪。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试着相信她一次呢?
说不定,这次的奇迹,将会由她带给我们。”
天道叹了口气,随即又换上了那副千年冰山的面孔。
“若你是我,就知道我为何如此坚定地想要灭除她。”
话落,祂的身影骤然消失。
彭城的城门外。
杨慕贞看着结出冰柱的城墙,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僵硬起来。
“我在城外过夏天,你们在城里过冬天啊。”
她擦了把汗,蓦得将手里的茅草丢向了一旁。
“我的腰啊,还有我这胸口啊,都好痛。”
杨慕贞说着,朝身后伸出了手。
立马就有一双粗糙的小手接住了她。
“慕贞姐,你没事吧!
师父!师父!慕贞姐要不行了!”
还在喘气的杨慕贞听着这话,嘴角蓦得抽搐起来。
“是谁教你这样传话的?”
张大夫被人搀着从城门的另一侧小跑了过来。
“谁死了?谁要死了!”
杨慕贞满脸无奈的看向他,“是我。”
看着还能喘气的杨慕贞,张大夫伸手拍了一下桂枝一下。
“再瞎胡闹,下次我可就要打你手板心了!”
桂枝委屈的撇了撇嘴。
“好了好了,张大夫,我就是有些胸闷,休息会儿就好了。”
张大夫抬头看了眼被冰封起来的彭城,脸上的担忧越加凝重。
“也不知道那小子都做了些什么,还把城门给冻住了!这真是胡来!”
驾——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风萧白带着杨思齐赶了回来。
他隔着老远就看见了彭城的城门,脸上瞬间堆满了笑意。
“这次,我一定要赶在阿免哥回来前,就把彭城的事给解决了!”
杨思齐在他身后哼哼唧唧。
这彭城,总算是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骑马是一件这么折磨人的事情!
冰蓝色的冰柱,在阳光下散发着阵阵寒气,它们像是栅栏一般,将彭城整个的围了起来。
风萧白看着这有违常理的东西,眼皮猛得跳了起来。
“我不是在做梦吧!”
九稳慢慢地停在了城门外。
杨慕贞与张大夫一行人都在外头等着他们。
“哥!”
杨慕贞看见了倒在风萧白背后的杨思齐。
看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倏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看呐,这才叫快死了!”
张大夫趁机将桂枝与芍药拉了过来,指着杨思齐开口。
风萧白翻身下马,顺带着将杨思齐给抱了下来。
“张大夫,这彭城......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裴成然的妻子杀进来了?”
不等有人答话,杨慕贞蓦得从身后跑了上来。
“哥!”
“你都好了?!”
风萧白猛得往后退了三步。
刚刚有人挡着,所以他并没有看见杨慕贞的存在,直到现在才发现。
闻言,杨慕贞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我要是没好,你还能看得见我的话。
那你就应该担心担心自己了!
你得看看自己,是不是在什么不知情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