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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了一巴掌,赵鸿卓的心腹怒目圆睁,刚要上前,种岩已带着一身劲装的护卫跨前一步,冰冷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向对方,气势瞬间将其震慑。

赵鸿卓抬手抹了抹嘴角,指尖沾上了一丝血迹。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云念九,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的伤口也刺痛着。

他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扭曲:“云念九,你竟敢打我?”

云念九负手而立,神情淡漠。

脸上火辣辣的疼,可赵鸿卓骂出口的话一点都没犹豫:“你们云家还真是仗着军功无法无天啊,说打人就打人,好一个治军严谨的云家!”

他刻意加重了“治军严谨”四字,讽刺意味十足。

这番话让云念九身后的护卫们都怒火上升,握紧了腰间的佩刀。

云念九却只瞥了一眼对方那副莽撞无礼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回应:“以下犯上,妄议皇家,小侯爷,言多必失。”

说罢,他不再看赵鸿卓一眼,转身便走,姿态从容。

技不如人,又被云念九的气势所慑,赵鸿卓也没有自讨苦吃冲上去,只冲着他离去的背影恨声喊道:“云念九,以后有你后悔的!你给我等着!”

种岩跟在云念九身侧,低声道:“将军,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云念九脚步未停,他确实没将赵鸿卓放在心上,只是配合冷凝冽演这出戏罢了。

虽然他还没完全搞清楚她要做什么,但总觉得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长安侯一家,也真是够拧巴的,发疯的娘,走偏的爹,还有这个暴躁易怒的儿子。

“将军,我们接下来去哪?”种岩请示道。

云念九目光望向远方,沉声道:“再去码头查一下船运。”

之前被市舶司压榨的那些河工不堪重负,许多人离开了码头。

更诡异的是,有些人接连出现意外。

云家军追查了许久,才发现自从市舶司贡品出事的消息暴露后,就有人一直在追杀当初可能泄露消息的人。

那些仅仅因为说了几句实话的河工,不少人遭到暗杀,幸得一位神秘的好心人相助,才没有死伤殆尽。

“好心人?”云念九听着下属的汇报,眉头微蹙。

他们并未查到是什么人出手相助,但那些河工确实被救下后妥善安置了起来。

直到市舶司忽然变天,他们才又出来找活干。

可时不时的还是有人失踪,剩下的人便都聚集起来,格外警惕。

前些时日左倾调查市舶司船运,给了他们机会回去工作,虽然仍有担忧,但为了生计也无可奈何,好在如今的条件倒是好了不少。

只是,漕运码头时不时就有各种身份不明的人出现,令这些河工们不敢再轻易与外人多说什么。

此刻见到云家军的人出现,不少河工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中带着探寻和不安。

云念九没有贸然上前惊动他们,只低声吩咐下属:“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

他留下几个人在码头潜伏,心中越发觉得此处水深,绝不仅仅是船运贪腐这么简单。

市舶司这摊乱子背后,牵扯的东西恐怕远超想象。

而他,似乎已经抓到了一些最直接的证据。

几乎同时,太子的人也将云念九在码头的动向汇报上去。

太子立刻下令,让人全天候跟着云念九,务必将市舶司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冷凝冽收到消息时,正悠闲地坐在书房里,品尝着无忧刚从慧云楼带回来的香煎鱼,鱼肉鲜嫩,香气四溢。

小鱼站在一旁,将打探到的消息事无巨细地禀报,尤其提到了太子派人紧盯云念九的事。

无忧站在冷凝冽身后,听得暗自心惊。

慢条斯理地吃了半条鱼,冷凝冽才放下玉箸,用丝帕擦了擦嘴角,问道:“贡品的事情,左倾那边还没有结论吗?”

小鱼躬身回答:“据内部消息,还差两个年份的账目没有核对完。有些遗留问题牵扯甚广,查起来颇为复杂。”

冷凝冽秀眉微蹙,左倾这是什么办事风格?

小鱼连忙解释道:“左大人此举,恐怕是想顺藤摸瓜,将背后势力连根拔起。”

无忧默默地望了一眼身旁面无表情的无虑,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

无虑却没理会他,全神贯注地留意着郡主的神色,生怕遗漏任何话语。

“郡主,世子在外面求见。”听澜在门外轻声通报。

“不见。”冷凝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听澜在门外低声劝了一句:“世子似乎有话要说。”

无虑也忍不住低声问道:“郡主,为何不见世子?他毕竟是您的兄长。”

冷凝冽没回答,只抬手示意无忧给她斟酒。

无忧会意,提起桌上的桃花酒,为她斟满白玉杯。

见状,听澜大约是觉得拦不住,便将冷沐钧请了进来。

冷沐钧一进门,目光扫到侍立在冷凝冽身后的无忧和无虑,脸色顿时一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张口便冲着冷凝冽质问:“他怎么把看家狗都给你了?他还过不过了?”

听到“看家狗”这个称呼,无忧和无虑脸上闪过一丝极淡的不快,但两人都垂首侍立,并未反驳。

毕竟,在永安城不少知情人背后,确实是这么称呼他们兄弟俩的。

冷凝冽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甘醇的桃花酒,才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冷沐钧,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这么多人想杀我,他想护我周全,给我两个人手也并无不可吧?还是说,你不希望有人保护我?”

“你放肆!”冷沐钧被她一句话精准地戳中痛处,怒火上涌,但他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径直走进书房,却没有坐下,只是在房内踱步。

走动时,他脸上肌肉微微抽搐,表情还有些不自然的狰狞,显然是之前的伤势还未痊愈。

目光落在桌上的酒菜上,他蹙眉道:“桃花酒?慧云楼的吃食?你的人出去了?”

“没有。”冷凝冽淡淡回答,眼睛都没眨一下。

对于她这般当面扯谎,冷沐钧显得有些无语,又或许是口渴,他自顾自地走到桌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淡淡的酒香弥漫。

良久,冷沐钧才放下酒杯,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这么多年,是我对不住你。”

小鱼见状,眼疾手快地绕到冷凝冽身后,准备为两人添酒。

“叙旧?”冷凝冽却嗤笑一声,毫不领情,语气冰冷,“恕不奉陪!听澜,送客!”

冷沐钧猛地转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额角青筋跳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意,再次开口,声音艰涩:“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累赘!”冷凝冽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直接吐出两个字。

在她看来,这位大哥,论武力平平无奇,所谓的文武双全不过是外面人给的虚名美称,实际上文不成武不就,全靠着王府世子这个名头行走。

刚刚醒来时她还希望他能稍微清醒些,现在根本没指望过他能帮上什么忙。

冷沐钧再度咬紧牙关,“你想怎样?”

“你去杀了她。”

五个字,如冰锥刺入空气,瞬间冻结了书房内仅存的温情。

冷沐钧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晃荡,险些洒出。

他僵硬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凝冽,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妹妹。

沉默在蔓延,只有桃花酒的甜香依旧,却带上了一丝冷冽的杀意。

半晌,冷沐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重放下白玉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站起身,脸上最后一丝试图缓和的表情也消失殆尽,只剩下阴沉,“等你想谈的时候,我再来。”

他转身便向外走,步伐带着压抑的怒火。

“没有诚意,就不要再来了。”冷凝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追上他的背影,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冷沐钧猛地停步,霍然转身,额角未愈的伤疤似乎都在抽动,怒气勃发地低吼:“你知不知道杀了她的后果?”

冷凝冽甚至懒得抬眼看他,只是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旋出优美的弧度。

她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下次你再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先思考一下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冷沐钧的胸膛剧烈起伏,最终却只是死死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听澜看着世子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家郡主平静无波的侧脸,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跟上去,将人送出了院门,生怕再生事端。

书房内恢复了寂静。

小鱼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一步,试图继续刚才关于左倾调查贡品的话题,想引开郡主的注意力:“郡主,关于左大人的事……”

然而,冷凝冽只是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玉杯冰凉的杯壁,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打断,也没有回应,直到小鱼将所有打探到的消息汇报完毕。

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淡淡的酒香和若有似无的鱼香交织。

许久,冷凝冽才放下酒杯,抬眸看向窗外,淡淡吩咐了一句:“去,让她吃点苦头。动静不必太大,确保,让世子知道。”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小鱼微微一怔,随即躬身应道:“是,郡主。”

大约三天后,一份没有署名的“礼物”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冷沐钧的书案上。

打开朴素的木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缕乌黑柔顺的女子长发,静静地躺在暗红色的锦缎上。

冷沐钧盯着那缕头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木盒边缘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