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睡。”
温软入怀,赵砚森的声线仍平稳,他拿起柔软的羊毛绒毯把她的身体裹住。
昨晚那么大的消耗和脱水,抵抗力下降,她容易生病。
“为什么不睡?我们不是只做到......”宋禧从他怀里仰起脸,想了想,“两点还是三点来着?”
赵砚森危险地眯了下眼,目光幽邃:“只?”
她的用词听起来像是在嫌他不够给力。
宋禧能屈能伸,忙不迭改口:“去掉去掉,划删除线。”
平日看起来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稍微动情就带着强势与破戒的狠劲,令她难以抵抗。
她爱玩但又菜,他顶几下她就不行了。
赵砚森时常担心会把她弄出个好歹,可又经不住她的撩拨。
他回答她前面的问题:“不困就没睡。”
宋禧清透明亮的眸子看着他,眼含忧愁:“睡不着吗?”
这算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在意他的事情。
赵砚森心中涌现微妙的情绪,伸开手臂环住她腰,低头,俊脸埋进她颈窝,闻着她身上熟悉的玫瑰荔枝清香。
“高兴得睡不着。”他说。
言语少见的直接表达情绪。
宋禧怔了怔,半醒不醒的脑子彻底清醒了。
赵砚森的房间如同他本人一般,充斥着毫无感情色彩的黑白灰色调。
他从小就过分沉稳冷静,有着掌权者的高高在上和傲慢自负,喜怒不形于色,却从不往她身上施加桎梏。
在外人眼中,宋禧是端庄得体的世家千金;在大院里,她要遵守繁文缛节,不能落了礼数。
而在赵砚森面前,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任何想做的事,喜欢做什么,想做就做。
他总是给人带来无尽的安全感,她就像一个得寸进尺的小流氓,仗着他纵容,无底线地向他索取。
索取身体,索取灵魂。
他素来禁欲自持,仿若千年起不了半点波澜的深海。她与他纠缠,并非是想看高岭之花堕入俗尘。
宋禧知道自己很优秀,她有自信的本领和魄力,但她始终觉得她和赵砚森就像两条平行线,在爱情这条单行道上永无相交的可能。
于是,她拉他共沉沦,拼命地把他拉过来,也拼命地往他那边靠近,妄想让平行线相交。
最后清醒过来,却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对于黑暗来说,照进来的那束光就是罪过。
宋禧沉溺于极致的爱欲里,会被打败,却又不甘心被打败。
因此,出国那日,她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宋禧,区区爱而已,不要输给它。」
宋禧轻声问:“你以前对我的纵容和温柔,仅仅因为我是你妹妹吗?如果换成别人,你也会那样对待她吗?”
赵砚森眸色深晦地看着她:“那如果换其他人做你哥哥呢?”
“不会。”宋禧不假思索。
“我的答案也一样。”赵砚森说。
宋禧的爱太过于浓烈,犹如一把烧不尽的火焰,如若对方不能够回应她爱意,那么她会心理失衡,逐渐变成一个偏执的疯子。
她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而赵砚森甘之如饴,自愿跳进火焰中,被宋禧架在一个很被动的位置。
出生在赵家和肖家,他从小就清楚自己的人生轨迹,明白身上肩负的责任。
在他这样的位置上,物欲近乎没有,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
至于女人,身处高位,爱情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最初对她的关照确实源于兄长之责,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份责任悄然变质。
一天看不见她灵动烂漫的脸,心里就不舒服。
那年盛夏暴雨,在车上与她放肆沉沦,把她做生病了。是他失控的开始。
她是他仅有的私欲。
他没办法对她保持固有的冷静理智。
他们见证了彼此太多的痛苦和幸福,无形中已经变成了对方的另一个自我。
她在他面前可以像条无拘无束的美人鱼,自由自在地遨游。
他在她面前不用隐藏情绪,抛掉克己持重,和她一块胡闹。
他们骨子里镌刻着很极端的精神洁癖与肉体洁癖,除了对方,不会有第二人。
宋禧明白赵砚森的意思,心脏迸出的血液带着诱人上瘾的麻意,流经四肢百骸,浸染每一个细胞。
拥抱良久,赵砚森轻拍她的脊背:“先吃饭。”
宋禧呀了声:“你每天都督促我按时吃饭,不累吗?”
“不累。”赵砚森说,“嫌我烦?”
“没有的事!我喜欢哥哥每天督促我吃饭,很喜欢,超级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像是怕他不信,她用了一堆没用的副词来做点缀。
“是么。”他的嗓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赵砚森佯作冷脸肃容,松开她,从床沿站起身,抬脚就走。
脖子却被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抱紧,她水灵灵地扑到他背上来,跟小孩子耍赖似的。
但她早就不是小孩了,他背上柔软绵绵的触感很真实。
昨晚被他胸膛压得变形,被他手掌揉得瑰丽,被他嘴唇伺候得潋滟。
宋禧趴在男人宽阔硬朗的背,双手双脚像八爪鱼缠着他:“尼克狐尼克,你被捕啦!”
赵砚森偏头看她,挑眉道:“怎么,没艹够?”
不是那种中性的书面语。而是直白、赤裸的、伴随粗鲁的用词。
天啊,他怎么会讲出这种词。
宋禧惊讶地看着赵砚森,在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前,她是怎么都想不到。
不由得让她联想到昨晚在床上他夸她给他的感觉好,夸得她飘飘欲仙。
三秒后,宋禧果断判定:“你又在勾引我。”
“我怎么勾引你了?”赵砚森好笑地勾唇。
“你呼吸了!”
宋禧的心情像舒缓游荡在湖面上的船只,雀跃又阳光。
她趴在赵砚森背上,一手搂着他脖颈,另一手作枪,食指瞄准他的心脏:“赵家长子赵砚森,勾引罪名成立,即刻枪毙,piu~piu~piu~”
赵砚森没反驳。
他手臂绕向身后,勾住她腰,把她抱在身前。
宋禧被平放在床上,赵砚森覆身压下来,她看着他无可指摘的英俊脸庞:“干嘛呀?”
“坐实罪名。”
赵砚森扣住她下颌,堵住了她的嘴,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