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云小姐,我自己看不过眼做的事,还牵连到了你。”苏砚礼的心情烦乱,愧疚道。
云浅浅摇头,脸色冷傲。
“她针对我,和你无关。”
她认为,姜遇棠行这举动,就是出于纯粹的嫉妒。
毕竟,谢翊和始终向着自己。
且圣上那日在镇远侯府中的表现,也不难看出,他已经对姜遇棠有意见了……
苏砚礼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已然有小厮来,说他被府衙传唤,必须要过去一趟了。
没了办法,他只能亲自先去。
未料的是,姜遇棠请来的状师,极为的难缠,整整消磨了他一个下午的功夫。
待到傍晚才将珍宝阁装神弄鬼的事摆平。
一出府衙的大门,苏砚礼看到的是,他名下各个产业行当的掌柜,都来报生意上被姜遇棠针对了的坏消息。
什么供货商突然反悔,提前谈好的订单供应不上,客源被姜遇棠更低的价格给抢走了等等。
苏砚礼便先让他们拿存货去应急,亦或者倒贴,出比姜遇棠更高的价钱拿货。
可他知道,这无法解决问题的关键,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很多连带着逾期等问题爆发。
苏砚礼心内如火焚烧,只觉得焦头烂额,连心悦的云小姐都没空想了,赶忙维护关系应付了起来。
顺便,派了小厮快马加鞭,给璃王捎去了求助的书信来。
皇商的名号,至少是要保住的。
得到的却是……
小厮回答,“苏老板,璃王殿下说了,此事他不可能帮忙,如果你想要生意保住的话,就去找郡主,您的嫂子谈和。”
苏砚礼满头问号。
姜遇棠,嫂子?
什么时候谢翊和成他哥了?
见苏砚礼一脸迷茫,那小厮一脸尴尬,“小的也不知道,璃王殿下的原话是这样说的。”
璃王这态度,摆明了是不会帮忙了。
苏砚礼咬了咬牙,只能亲自去想办法解决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和姜遇棠那个毒妇低头的!
而云浅浅这边。
她先前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可当回到枕河街的宝庆斋,得知谢翊和给她的海上生意的供货渠道,连带着雇佣的商船也都被抢了之后,这才开始焦虑了起来。
不仅如此,先前从珍宝阁内挖来的匠娘们,居然还卷了店内珍贵的珠宝,泄露售出了他们店最新的珠宝设计款式。
然后就跑路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
这一下子,给了云浅浅,还有云家人造就了一笔巨大的损失。
无形中给了他们一巴掌。
云浅浅这才正面的意识到,姜遇棠带来的影响。
宝庆斋是谢翊和送给她的礼物。
能维持住生意,并且超过珍宝阁,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她云浅浅,是强过姜遇棠,并且力压了她一头。
可是在眼下……
云浅浅只觉有些难堪,像是被羞辱到了,有些气短。
不敢想象,坊间再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来。
可她姜遇棠能敢这样赔本,完全不计后果的出手,还不是靠着同意和离,从谢翊和手中分到的家产做后盾吗?
这说到底,还不是靠男人,又有几分真能耐。
何况,姜遇棠这样做,也是将自己当成了头号劲敌,在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而彼时,‘头号劲敌’姜遇棠正在望月轩盘算账务。
春桃踏入了主屋,来到了书桌前。
“郡主,果然不出您所料,方才云夫人他们来了,奴婢给回绝了。”
宝庆斋是云家人重要的收入来源。
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他们自然是坐不住。
姜遇棠不想听他们打着血缘的名头,来指责绑架自己什么,便提前将吩咐了春桃拒客。
“嗯。”
春桃站在桌旁,又好奇地问道,“不过郡主,宝庆斋出事卷东西跑的那群匠娘,也是您安排的吗?”
那群匠娘,是被谢翊和高价挖走的。
这还真不是。
姜遇棠只是高价垄断了宝庆斋的生意。
这一情况,不在她的意料当中。
她摇了摇头,想了想说。
“估计是云浅浅又树了敌,有人暗中出了手。那群匠娘们本就是见风使舵之辈,能再被人收买了也不足为奇。”
春桃又道,“那珍宝阁现下受到的影响,要该如何处理?”
诚如苏砚礼所想的那样,邪祟之事,终究在百姓们的心中落了个疑影,就更别提那些贵妇人了。
“小事,改日我抽空过去解决一下。”
姜遇棠淡声回复。
然后,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账目上面。
要搞垮苏砚礼,不能全放手交给阿九管事等人去做,她也要在其中掌好舵,避免意外的发生。
接下来的这几日。
苏砚礼处在了高压的焦虑中。
他名下的许多铺子,已经支撑不住关闭,倒赔损失的银两不计其数,逐渐威胁到了身家。
苏砚礼夜不能寐,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人都熬瘦了一大圈,憔悴了不少。
但,让他向姜遇棠这个毒妇低头,绝无可能的事?
苏砚礼思虑一番,打算让镇远侯夫妇来治一治这个冒牌货!
他就不信,姜遇棠的养父母会放任她这般胡来?
姜母直接拒绝了。
她忙着和画屏斗法,连小女儿都没功夫管,哪有空去见一个外男?
至于镇远侯,见倒是见了,却是打着官腔,不肯帮忙。
笑话,被姜遇棠打压到,即将倾家荡产的人是他苏砚礼,又不是他。
镇远侯除非是疯了,才会插手去管这烂摊子。
而宝庆斋,在他的眼中,和云家人的资产无异,又凭什么给这人情?
苏砚礼无功而返。
只能自己再想办法了。
云浅浅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去了都督府衙找了谢翊和。
议事厅内,她扶额无奈道。
“宝庆斋也由我爹娘他们操持,我没想到她会做的这么绝,连血缘关系都不顾,她对他们没有感情,但我不能坐视不理。”
漆黑宽大的长桌,谢翊和坐在对面,认真听完。
他直白的问道,“所以,你是希望我出面摆平?”
这话,让云浅浅感到尴尬,脸上有些挂不住。
毕竟整个宝庆斋,还有供货的海上生意渠道,都是由谢翊和帮的忙……
望着那双专注的狭眸,云浅浅的手指一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了……”
谢翊和的面色淡漠,思忖了下说。
“阿棠很厌恶我。即便我出面,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不可能会听我的收手。”
云浅浅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这是拒绝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