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的传票送到肖氏律所时，肖清雪正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对着一堆证据材料画愤怒表情包。
她给每张小绘君的照片都加上了猪鼻子和魔鬼角，还配上了“大骗子“的对话框。
“肖总，“叶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是幼儿园美术课现场吗？“
肖清雪手忙脚乱地想把涂鸦藏起来，却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
叶辰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杯子，一滴都没洒出来。
“谢、谢谢...“肖清雪结结巴巴地道谢，脸颊发烫。
叶辰扫了一眼她的“作品“，嘴角微微上扬：“创意不错，但不能当证据。“他放下一个文件夹，“刚收到的，小绘君闺蜜小雨申请转为污点证人。“
“什么？“肖清雪猛地站起来，差点撞到叶辰的下巴，“小雨反水了？“
叶辰灵巧地后撤半步，递给她文件夹：“她提供了小绘君云盘的账号密码，里面有删除的原始策划文档。“
肖清雪快速翻阅文件，眼睛越瞪越大：“天啊...这根本就是个完整的'性骚扰剧本'！连'哭戏在第几分几秒'都规划好了！“
“技术部正在恢复数据，“叶辰推了推眼镜，“但我们需要小雨出庭作证。“
肖清雪咬着笔帽思考：“她会配合吗？上次在咖啡厅还要打我呢...“
“她更怕坐牢。“叶辰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涉嫌诽谤和伪造证据，至少三年。“
正说着，小王急匆匆跑进来：“叶律师！小雨到楼下了，但她要求只见肖总一个人！“
叶辰的眉头瞬间皱起：“不行。“
“为什么不行？“肖清雪不服气地挺直腰板，“我能搞定！“
叶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伸手摘掉她头发上沾着的便利贴：“因为她可能会狗急跳墙。“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微妙的触电感。肖清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强装镇定：“那...你可以在监控室看着嘛。“
最终方案是肖清雪戴着隐藏耳机与小雨会面，叶辰在隔壁实时监听。
临进门，叶辰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按警报钮。“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肖清雪莫名安心。她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小雨比上次见面憔悴了许多，黑眼圈浓得像是好几天没睡。她一看到肖清雪就站了起来：“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
肖清雪在她对面坐下，努力模仿叶辰那种冷静的气场：“说说看，怎么回事？“
“都是小绘君的主意！“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三个月前她就说要搞个大的，还专门做了ppt分析怎么利用'metoo'话题涨粉...“她掏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原始策划案，连'崩溃视频'的拍摄角度都设计好了...“
肖清雪接过U盘，强忍着内心的震惊：“为什么现在才站出来？“
小雨低下头：“我...我男朋友看到新闻要跟我分手...我爸妈也被邻居指指点点...“她突然抓住肖清雪的手，“你们能保证我不坐牢吗？“
耳机里传来叶辰的声音：“告诉她，配合出庭可以争取缓刑。“
肖清雪复述了叶辰的话，又补充道：“但你必须当庭指证小绘君。“
小雨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送走小雨后，肖清雪长舒一口气，瘫在椅子上。叶辰推门进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做得不错。“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肖清雪心里甜滋滋的。她小口啜饮着热可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们得验证U盘里的内容！“
技术部的分析结果令人震惊——云盘里不仅有完整的诬陷策划，还有小绘君与不同公司的三次类似操作记录，以及...购买水军的转账凭证。
“这足够让她坐十年牢了。“叶辰的声音冷得像冰。
肖清雪却注意到一个细节：“等等，这个'泪痕特效教学视频'...是她从国外一个网红那里买的？我们可以追踪付款记录！“
叶辰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聪明。“
两人埋头工作到深夜，整理出完整的证据链。肖清雪负责制作证据清单，不知不觉又在每页角落画上了小小的愤怒表情。
“这是什么？“叶辰拿起一张她刚画完的纸。
肖清雪慌忙去抢：“没什么！就是...随手涂鸦...“
叶辰却仔细地把那张纸收进了文件夹：“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叶辰！“肖清雪羞愤地捶了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腕。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肖清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能看到他镜片后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叶辰先移开了目光，轻咳一声：“该休息了。“
庭审当天，法庭挤满了记者。小绘君戴着墨镜和口罩，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她的律师正在慷慨陈词，声称所有证据都是“伪造的恶意中伤“。
轮到叶辰发言时，他从容不迫地走向证人席：“法官大人，我方申请传唤新证人。“
小雨战战兢兢地走上证人席，全程不敢看小绘君的方向。
“请描述你与被告的关系。“叶辰的声音沉稳有力。
“我...我是她的闺蜜兼策划...“小雨的声音发抖，“从她十万粉的时候就一起工作...“
叶辰出示了云盘文件：“这是你们共同策划的内容吗？“
小雨点头：“是...小绘君说要制造一个爆炸性话题，还专门研究了怎么让哭戏看起来真实...“
旁听席一片哗然。小绘君的律师跳起来反对：“法官大人！这些所谓证据来源不明！“
叶辰不慌不忙：“技术鉴定报告显示，所有文件都来自被告本人的云盘账户，删除时间为视频发布前一天。“
法官翻阅文件后点头：“反对无效。证人继续。“
随着询问深入，小雨供出了更多细节——如何挑选“好欺负“的老板，如何设计“若即若离“的互动让指控更可信，甚至...如何利用粉丝网暴对方家人。
肖清雪注意到小绘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悄悄打开手机的美颜相机，调到录像模式——这个角度正好能拍到小绘君颤抖的双手和不断吞咽的小动作。
“最后一个问题，“叶辰的声音突然提高，“被告是否提到过为什么要诬陷孙某？“
小雨低下头：“她说...孙总不同意解约，违约金太高...这样既能免费解约，还能...还能赚一波流量...“
法庭再次哗然。小绘君猛地站起来：“她撒谎！“她的墨镜滑落，露出明显精心画过的“憔悴妆“。
叶辰冷笑：“法官大人，我方申请播放一段视频。“
屏幕上出现小绘君在化妆间的画面，正对着镜子练习“崩溃表情“，还笑着说：“这次流量不够猛，得加点性骚扰戏码...“
这段视频彻底击垮了小绘君的防线。她瘫坐在椅子上，精心维持的人设土崩瓦解。
休庭时，记者们蜂拥而上。肖清雪护着孙某快速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小绘君的尖叫：“你们会后悔的！“
她回头，正好看到小绘君被法警拦住，那张曾经精致的脸扭曲得可怕。
回到律所，团队欢呼雀跃。肖清雪却注意到叶辰站在窗边，表情凝重。
“怎么了？“她走过去轻声问。
叶辰递给她一部手机：“刚收到的。“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匿名短信：【你以为赢了？等着收尸吧。】
肖清雪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威胁？“
“大概率是虚张声势。“叶辰收起手机，“但接下来你要格外小心。“
肖清雪本想逞强说“我才不怕“，却在看到叶辰紧锁的眉头时改了口：“你...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叶辰愣了一下，眼神柔和下来：“嗯。“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肖清雪心头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