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雾寻小时候被当做残疾鲛人,所以住的地方比较简陋,希望雌主不要介意。”
雾隐一边带着江望月向深海游去,一边轻声解释道。
江望月闻言不禁一怔,“可阿尔西不是称你为族长吗?”
“那都是后来的事了。”
雾隐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追忆,“如果不是霜姨和沈叔叔的出现,我和雾寻恐怕早就化作海洋的养料,更不会遇见您。”
雾隐和雾寻的母亲是鲛人一族的女王,父亲也是族中强大的战士。
原本两人的结合,承载了无数鲛人的期望。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女王诞下的竟然是一对“残缺”的双生子。
在雾隐模糊的记忆里,他从未亲眼见过母亲的样貌,只有父亲偶尔会来探望。
年幼的兄弟俩只能在海蓝星最偏僻的角落艰难求生,直到凌霜与沈砚舟的出现,才为他们的生命带来一丝希望。
最初凌霜是为了与鲛人女王商谈合作而来,却在遇见这对双生子后改变了想法。
她选择留下,亲自教导这对“残疾”兄弟,教他们知识、让他们明事理,最后更是以自己腹中女儿的初生精神力治愈了他们所谓的“残缺”。
雾隐沉静地讲述着自己过去的事情,江望月听着不由得微微一愣,她确实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情。
雾隐揽着江望月动作轻巧地跃上岸来,试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悄然收起鱼尾。
但显然江望月的手速比他想象中快,光滑敏感的鱼尾上突然多了一只柔软的手,雾隐忍不住浑身一颤,顿时跌坐了下去。
江望月也被他带得歪倒,整个人直接扑在了雾隐身上。
“为什么不让我摸?”
江望月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看得雾隐心头一颤。
他连忙开口解释:“没有不让您摸,只是……”
话到嘴边,雾隐却觉得耳尖发烫,只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江望月恋恋不舍地放下手,起身站在一旁。
雾隐几乎是瞬间就收起了鱼尾,变回了江望月最熟悉的模样。
他红着脸,拉住江望月的手,继续朝前面走去。
海蓝星大部分区域均被海水所覆盖,两人现在行走的这一小片陆地,有明显人为填充过的痕迹。
江望月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雾隐就主动开了口。
“这座小岛,是霜姨在和我母亲谈过话之后才建造起来的,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小岛不大,但处处充满了极为舒适的气息。
靠近小岛的正中间,则是一栋看起来非常简陋的二层小楼。
雾隐仰头看着这座他住了将近十年的小楼,眼中透露出满满的怀念。
“其实霜姨和沈叔叔不常在海蓝星,他们每次回来都带着一身伤,年少时我和雾寻还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我们离开海蓝星,见到了被虫族肆虐过的星球,才明白他们每一次伤痕累累的归来,都是在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同胞。”
江望月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腕,“所以你竞争这个执政官——”
“一是为了寻找霜姨与沈叔叔,二就是延续并完成他们的想法,让联邦不要像帝国那样,走向腐朽与衰败。”
雾隐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面前的门。
许久没有人住过的房子里,带有一股不算难闻的潮湿味儿。
江望月目光扫过客厅,最后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玻璃罐子上面。
罐子里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贝壳和鹅卵石,像是谁随手捡来放在那里的。
雾隐注意到江望月的视线后,顿时微微抿紧了嘴角。
“您如果喜欢的话,可以送给您。”
“那里面的鹅卵石和贝壳,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雾隐迟疑着摇了摇头,“也不算,只是霜姨和沈叔叔不在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跑去海边发呆,然后捡一些石头回来。”
他轻轻摩挲着玻璃罐子的外壁,低声说道:“这罐子,就是后面有一次霜姨带来给我的。”
雾隐仍能清晰地想起那一天凌霜对他说过的话。
【哪怕是最普通的石头,被你捡回来后也是独一无二只属于你的记忆,装起来吧,以后送给你喜欢的雌性,然后告诉她那些你的回忆。】
想到这里,雾隐忍不住耳根发烫。
他握紧了玻璃罐子,将其递到了江望月面前,随后轻声开口:“送给您吧。”
江望月双手接过玻璃罐子,眼中盛满了笑意。
“我会好好保存它的。”
“嗯……”
雾隐连忙回神撇过头,介绍起了一楼的布局。
江望月听着听着不禁若有所思地出声问道:“那你的房间在哪里?”
“在二楼。”
两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上,雾隐推开了楼梯左侧的房间门。
不大的卧室被打扫得极为干净,各种书籍分门别类地归置整齐,看了令人十分舒心。
江望月抬腿走到窗前,抬手轻轻拨动挂在那里的贝壳风铃,顿时发出了悦耳的声响。
“这个,是你亲手做的吗?”
雾隐摇头,“不是我,是雾寻做的。”
江望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那条小鱼还会做这种细致的手工活呢?
“其实,雾寻小时候的性格非常的内向跟敏感,霜姨那会儿总怕他养成阴郁的性子,就带着他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雾隐看着那串贝壳风铃,眼底漾开清浅的笑意,缓声继续说道:“那天,霜姨带我们在海边玩了很久,没有任何学习任务,也不用训练,就一起玩水、翻石头、捡贝壳,这串风铃,就是雾寻用那天捡到的贝壳做出来的。”
“他一共做了三个,另外两个,应该分别挂在霜姨和他自己的房间里。”
江望月完全没注意听雾隐在说什么,眼中满是他带笑的眉眼。
她突然上前两步,捉着雾隐的手,把他压在了床上。
雾隐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嘴唇上就多了一抹刺痛。
江望月慢慢地啃咬着雾隐的唇瓣,同时低声诱哄:“这里没有别人了,让我摸摸鱼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