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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路伯忱回到住处,就见小猫正无精打采地窝在门边。

“不舒服?”路伯忱问他。

“没有。”小猫伸了个懒腰,努力打起了精神。

“太子殿下已经回东宫了。”

“他现在才走?”路知晚惊讶。

“嗯。”路伯忱不动声色观察着弟弟的神色,见小猫垂着脑袋不说话,又道:“明日国师来做法事,届时人会很多,场面应该也挺热闹。”

路知晚闻言,小猫眼睛瞬间亮了。

“你想看吗?”

“我……可以看吗?”

路伯忱知道弟弟好奇心重,早就做了安排,所以才有此一问。不出所料,路知晚虽然很是担心,但眼睛里的渴望半点都藏不住。

“要是不让你看,你夜里怕是会睡不着吧?”路伯忱道。

“可是明日府上人多眼杂,谢琮应该也会来吧?到时候万一……”

“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路伯忱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槽旁,拿铲子拨弄了一下,见里头没有东西便放下铲子问道:“中午到现在,没吃没喝?”

路知晚没想到大哥竟这么轻易就看穿了,他自晌午险些被谢琮捉到后,确实没怎么吃东西。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没胃口,也不怎么饿。

路伯忱出去了一趟,吩咐厨房重新弄了些吃的过来。路知晚不想让大哥担心,这才老老实实陪着路伯忱一起吃了点东西。

次日一早,路知晚便被大哥塞进了提前准备好的暗格里。那暗格做得很隐蔽,被放到了灵堂的角落,为了防止路知晚中途变成人,所以暗格做得很宽敞,里头还装了方便小猫攀爬的木梯,以便路知晚无论是人还是猫,都能顺利看到灵堂里发生的事情。

法事在辰时一刻举行。

在此之前,灵堂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路知晚卧在暗格里盯着外头看,见父母和大哥、二哥早早就守在了灵堂,郁临风和程远也到得很早。接近辰时,大皇子谢瑞——也就是诚王殿下,和三皇子谢璟也到场了。

最后进来的人是太子殿下。

自那夜之后,路知晚只在街上匆匆见过他一面,昨日隔着窗户也只听到了声音没见着人。短短几日工夫,谢琮似乎瘦了一圈,眼眶也因为睡眠不足有些发青。

路知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时谢琮似有所觉,朝着暗格的方向投来了一个目光,路知晚心口猛地一跳,立刻移开了视线,半晌都没敢再朝外看。

他倒不是怕谢琮,他是不敢面对。只要迎上太子殿下的眸光,他就会忍不住想起那晚。当时神志不清的谢琮扣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灼热的视线隔着回忆都能烫到人。

就在路知晚走神之际,法事正式开始了。

国师取了朱砂,在棺木前画了一个法阵,而后一手掐法诀,口中低声念诵着什么。路知晚忍不住想,这次国师没用铜壶,看来是被人动过手脚后,长了记性。

呼啦一声。

法阵骤然腾起火焰。

在场的人齐齐发出惊呼,目不转睛地盯着燃烧的法阵。一旁的国公夫人似是有些紧张,英国公忙拉住妻子的手,夫妻俩对视一眼,既忐忑又期待。

国师盘膝坐在法阵前,口中念诵不停,眼前的火焰则越来越旺。红色的火舌不断升腾,竟是拔高到了半空,那场面令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的鸟鸣响起。

伴随着这声鸣叫,火焰飞旋而出化成了一只鸟的形状。

“是凤凰!”有人惊呼。

“这……这是祥瑞之兆啊”

不止在场的其他人,就连“主谋”了今日之事的路知晚自己都看呆了。他只是让国师搞个障眼法证明棺材里的人不是自己,怎么对方竟玩儿得这么大,连凤凰都搞出来了!

眼看那火焰凝成的凤凰振翅盘旋,继而伴随着另一声鸣叫,消散了。

“开棺。”国师睁开眼睛,开口道。

众人听了这话,这才从刚刚的奇观中回过神来。

“怎么突然要开棺?”

“明日就入葬了,今日开棺怕是不吉利啊。”

在场有两个资历较深的文臣,出言提醒道。

“对啊,开棺不合适吧,打扰了知晚多不好。”一旁的郁临风适时开口,给自己加戏。

“凤凰涅盘,寓意重生……”国师缓缓开口,语气笃定:“路小将军早已不在棺中。”

他此言一出,灵堂内一片哗然。

“诸位若是不信,打开一看便知。”国师说。

话已至此,众人都下意识看向了英国公,等着他表态。毕竟是他儿子的棺材,开不开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开棺。”英国公道。

话音一落,府中的护卫便上前启开了棺钉,推开了棺盖。

众人无不好奇,不少人甚至站起了身探头去看。

“空的,果然是空的!”

“棺材里什么都没有了。”

谢琮拧眉看向国师,眸光幽沉。

这与他筹划的完全不一样,国师竟然私自改变了计划?

不对!

他忽然想起了先前陈弘毅的话,在阿晚被路伯忱接回国公府之后,次日一早郁临风去见过国师。当时他心乱如麻不及细想,现在看来,只怕郁临风是在替旁人传话。

“敢问国师,路小将军的尸骨不见了,那他现在何处?”

“那就要看凤凰栖在何处了。”国师道:“贫道此刻也没有头绪,也许要等到入夜后观天象方可得到启示。”

一场法事,原是打算超度亡魂。

未料亡魂不去,倒是涅盘成了祥瑞。

“路伯忱,你干的好事?”谢琮揪着路伯忱的衣襟,眼底满是戾气,“依着孤的计划,今日便会有人为阿晚的‘死讯’付出代价,你竟敢擅作主张,篡改孤的旨意!”

路伯忱面色平静,幽幽开口道:“不是路某的主意。”

不是路伯忱,那就是……阿晚?

“为何?”谢琮松开了他。

“呵。”路伯忱抚平衣襟,“还能因为什么?”

是啊,还能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有人不想看他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想他为此被皇帝记恨。

谢琮不禁想起了许久前,路知晚在梦里朝他说过的那番话:

“其实我打仗也不是横冲直撞,有很多花招的,一定要软硬兼施……所以太子殿下偶尔也可以学学我嘛……你做事老是那么不管不顾,把人都得罪光了。”

谢琮眼底戾气渐渐褪去,心里某个地方忽而变得无比柔软,像是被小猫用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