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量子碎片的余温还未散尽，可怀里那具裹着神纹铠甲的躯体已彻底化作星尘。
他望着裂痕深处那枚血色瞳孔的倒影，耳中还回响着苏璃消散前最后一声轻笑——原来她早知道自己是闭环的最后一块拼图，原来那些被他调侃的\"笨手笨脚\"，都是为了此刻能精准地将他推向核心。
\"嗡——\"
腕间青铜卡牌环突然泛起灼热的纹路，像被火烤过的活物般沿着手臂攀爬。
陆沉浑身剧震，七窍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细链，竟反向注入卡牌环中。
他这才惊觉，那些原本只是装饰的青铜纹路正在吸收他溢出的灵魂力，每一道都亮得刺眼，像在回应深渊里某种古老的召唤。
\"选择永恒容器还是......\"破碎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陆沉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是提示音卡壳，是他的意识被某种力量强行截断了。
裂痕深处的银色深渊里，那枚心脏倒影表面的光膜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每一道齿痕都泛着冷冽的杀意。
\"是量子锁链！\"陆沉踉跄着抓住岩壁，这才发现那些透明的触须根本没有完全消散。
苏璃留下的银色泪滴状晶体正悬浮在齿轮上方，无数细若游丝的量子链从晶体中钻出，精准刺入每一枚齿轮的咬合处。
女武神残留的意识顺着锁链传来，带着她惯有的傲娇：\"笨蛋，看什么呢？
抓住机会！\"
话音未落，深渊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
陆渊的笑声从齿轮深处传来，比之前更清晰，更阴鸷：\"以为用残魂拖延就能赢？
这些齿轮是观测者的眼睛，每转一圈就能吞噬一层法则......\"
\"咔嚓——\"
陆沉的卡牌环突然迸出刺目金芒。
他想起系统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的时间回溯能力，几乎是本能地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卡牌环上。
三秒的时光倒转如潮水般涌来，他看见那些齿轮在倒转中显露出刻满的细密纹路——是白无涯！
年轻的白无涯没有戴青铜面具，正在虚空熔炉前捶打一块发光的金属，熔炉上方悬浮着半枚心脏，另一半则被一道银色裂痕切割开。
\"初代分裂心脏的真正原因......\"陆沉的声音发颤。
时间回溯结束的瞬间，他猛地咬破指尖，在半空画出卡牌召唤阵。
传说级卡牌\"齐天大圣\"、\"瓦尔基里\"、\"大禹\"同时碎裂，化作金色流光缠上他的双生心脏，竟重组出一套青金相间的神纹铠甲。
铠甲覆盖心口时，他清晰地感受到苏璃残留的量子波动与自己的灵魂产生了共鸣——原来这套铠甲，是她用最后的力量为他量身打造的。
\"虚空熔炉需要吞噬观测者的本源......\"
白无涯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陆沉抬头，看见青铜面具的碎片正从裂痕中坠落，每一片都映出虚空熔炉吞噬法则的画面。
残魂的声音带着释然：\"我早该告诉你，熔炉的火需要观测者的心跳来点燃......\"话音未落，面具碎片突然炸裂成光点，融入了正在坍缩的银色深渊。
深渊的轰鸣骤然变调。
陆沉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龟裂，岩浆柱不再喷发，反而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般倒流。
那些青铜齿轮开始疯狂倒转，每转一圈，裂痕深处的迷雾就淡一分。
当最后一枚齿轮停止转动时，他看清了迷雾尽头的景象——
那是一片纯白的空间，年轻的初代卡牌之主站在中央。
他的胸口悬着完整的心脏，金红与银蓝交织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而在他对面，站着另一个身影——与陆渊容貌相同，却带着几分青涩的镜像体。
初代抬手，指尖抵住心脏。
细微的碎裂声中，陆沉的呼吸几乎停滞。
他看见初代的心脏正沿着一道银色裂痕缓缓分开，而在裂痕深处，隐约露出半枚与观测者核心完全一致的纹路。
深渊彻底坍缩成一片流光，将这幕画面裹成一颗光茧。
陆沉的卡牌环突然灼痛，系统提示音终于完整响起：\"天道卡牌系统进化完成，观测者权限开启——\"
但他已听不清后续。
目光死死锁在光茧上，那里映出初代即将将心脏一分为二的瞬间，而在初代的眼底，他看见了与苏璃消散前同样的释然。
\"原来......\"陆沉喃喃，喉间涌出腥甜。
他终于明白初代残魂最后那道目光的含义，明白苏璃为何甘愿做闭环的拼图，更明白此刻在光茧中即将发生的事，才是一切因果的起点。
银色光茧突然开始旋转，带起的气流掀开了陆沉额前的碎发。
他望着光茧中逐渐清晰的初代面容，右手不自觉地按上心口——那里，双生心脏的跳动与光茧内的动静，终于同步了。
光茧旋转的速度陡然加快，金红与银蓝的光斑在陆沉瞳孔里碎成星芒。
他胸口的双生心脏突然剧烈震颤——左边混沌心脏的暗红纹路，与右边量子心脏的银白光痕，竟在皮肤下交织成流动的锁链，顺着血脉直窜至腕间卡牌环。
青铜纹路刹那间褪去锈色，泛出古镜般的幽光。
\"咔嚓！\"
初代指尖的心脏终于裂开。
陆沉喉间溢出惊呼——那被分开的两半心脏并未坠落，反而在光茧中央悬浮，混沌半枚的暗纹与量子半枚的星芒如磁石相吸，\"嗡\"地撞在一起。
银白与暗红的光雾中，竟凝出一柄钥匙形状的器物，表面流转着与卡牌环同源的青铜纹路，尾端还垂着半缕苏璃消散前留下的银色发丝。
\"真正的闭环是......\"
破碎的话语从钥匙内部渗出，像苏璃的声音，又像初代的叹息。
陆沉还未抓住这句话的尾音，悬浮在齿轮上方的银色泪滴晶体突然炸开。
量子态核心分裂成黑白双色光团，黑如深渊，白若星轨，精准刺入钥匙的锁孔。
他这才看清，那锁孔的形状与苏璃神纹铠甲心口的裂痕完全一致——原来她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为此刻量身打造的钥匙齿。
\"你们以为能困住我？\"
观测者之眼的轰鸣骤然拔高。
陆沉抬头，血色瞳孔的倒影正从深渊裂痕中剥离，青铜齿轮疯狂咬合着组成一只巨眼，眼白处浮起初代残魂的面容，虹膜里却翻涌着陆渊扭曲的冷笑：\"容器也是钥匙？
可笑！
这具身体早被混沌侵蚀，连天道系统都......\"
\"闭嘴！\"
陆沉暴喝一声，腕间卡牌环的灼热已穿透骨髓。
他想起苏璃最后用意识推他时的温度，想起白无涯面具碎裂前望向他的释然——这些碎片在识海炸成火花，点燃了他骨子里那股藏了三百多章的狠劲。
左手猛地攥紧钥匙，右手的卡牌环对准锁孔狠狠刺下！
\"叮——\"
金属相击的清响中，卡牌环与钥匙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系统提示音终于不再卡壳，却带着陌生的厚重：\"极道权限激活......检测钥匙孔本质......\"陆沉的识海突然泛起涟漪，他惊恐地发现，钥匙插入的锁孔深处，竟映出自己识海的景象——那里漂浮着他召唤过的所有卡牌残魂，齐天大圣的金箍棒、瓦尔基里的神枪、大禹的定海神针，此刻都在发出不安的震颤。
\"原来系统的核心......是我的意识？\"陆沉的呼吸急促起来，冷汗顺着后颈滑入铠甲。
但不等他细想，混沌心脏突然暴起！
暗红光雾如活物般裹住量子心脏，银白光芒被吞噬的速度肉眼可见，苏璃残留的意识碎片正随着光雾消散，最后一缕傲娇的情绪撞进他脑海：\"笨蛋......快......\"
\"轰！\"
深渊底部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陆沉踉跄着稳住身形，却见原本坍缩的银色深渊中，竟浮现出一扇青铜门的镜像投影。
门扉上的纹路与他腕间卡牌环如出一辙，门楣处刻着的古老文字正在剥落，露出半截未完成的预言：\"闭环的核心在......\"
\"在你身后！\"
陆渊的嘶吼混着二十四种不同音调的冷笑炸响。
陆沉瞳孔骤缩——青铜门镜像里，二十五个与陆渊容貌相同的身影正鱼贯而出！
他们的面容从青涩到癫狂各不相同，是陆渊在不同时间线里的镜像体。
二十五个镜像同时抬手，掌心的混沌能量凝聚成遮天巨手，指尖的黑芒直指陆沉心口的钥匙。
\"来啊！\"陆沉抹掉嘴角的血，卡牌环的青铜纹路已爬上脖颈，在他右眼下方凝成半枚古老符文。
他能感觉到，极道权限正在将卡牌环的力量与他的灵魂融合，那些被召唤过的卡牌残魂正从识海涌出，在他背后凝成虚影战阵。
但就在混沌巨手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识海深处突然泛起温热的涟漪。
那是......锻造的声音？
陆沉的意识被拽入一片模糊的光影。
他看见年轻的白无涯，没有青铜面具，额前垂着碎发，正站在熊熊燃烧的虚空熔炉前。
熔炉里的金属泛着与钥匙相同的青铜光，而在他手边，半枚心脏正悬浮着，另一半......竟与此刻他心口的钥匙有七分相似。
\"砰！\"
混沌巨手的黑芒穿透光茧的瞬间，陆沉的意识被猛地拽回现实。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黑芒，右手下意识地按上卡牌环——那里的青铜纹路，不知何时已与白无涯记忆里熔炉中的金属纹路，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