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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雨绝境,神秘碎片现

龙国边陲,层峦叠嶂如怒涛翻涌。暴雨倾盆,雨珠破空疾坠,砸向泥泞大地,迸溅起千重泥霰。惊雷裂空,紫电如龙盘桓天际,狂风裹挟着森然寒意,在山谷间呼啸穿梭,将山林撕扯得呜咽震颤,似要将天地万物尽数卷入这场混沌浩劫。

山巅之上,金铁相击之声骤然炸响,尖锐如裂帛,刺破厚重雨幕。栖息的群鸟惊起,扑棱棱扎入雨帘深处。枯枝在劲风的肆虐下寸寸折断,枯叶如败絮飘零,在风雨中打着旋儿,为这肃杀之景更添几分苍凉萧索。

暴雨如注,十三个黑衣劲装大汉呈合围之势,将冷若寒困在中央。她素白裙裾沾满泥浆,腰间缠绕的 “月华绫” 却在雨幕中泛着清冷的银芒,与周身若有似无的月华光晕交相辉映。制式大刀与雨幕交织的杀阵,在她身侧竟如萤火撞向皎月,雨打树叶的沙沙声裹着狂风,似为这场悬殊的厮杀奏响哀歌。

王猛的精铁义肢在握刀时发出细微嗡鸣,三年前冷家剑阵断去的右臂,至今仍隐隐作痛。可悬赏金足够买下黑市整条街产业的诱惑,让他压下心底对冷若寒周身萦绕剑意的忌惮:“冷若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刀锋划破雨帘,带起的劲风将落叶绞成碎末,却在触及她身前三尺处,被无形气墙震成齑粉。

赵四弓着背绕圈游走,余光瞥见冷若寒发间泥点下若隐若现的玉簪,喉间泛起苦涩。作为曾被逐出冷家的外门弟子,他一眼认出她枯枝点穴时,指尖流转的分明是失传已久的 “流云指”。

记忆突然闪回年少时,在冷家剑阵下,少女身姿若惊鸿掠水,彼时她教他辨认草药的温言细语,与此刻周身冷冽的仙气判若两人。家中卧病的妻儿、等着赎身的妹妹,此刻都化作沉甸甸的包袱压在肩头。他压低声音提醒王猛:“大哥,这女娃不简单。她方才用枯枝点穴的手法,是冷家失传的流云指,咱们得小心她的软剑。” 说话间已隐入同伴刀影,不敢直视那双似含星河的眼眸。

麻子壮汉咧嘴狞笑,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里漏着风:“怕什么!咱们十三个兄弟还收拾不了一个女娃?等拿了赏金,老子先去醉仙楼喝个痛快!” 独眼龙却眯起唯一的眼睛,盯着冷若寒腰间的软剑,沉声道:“别小瞧她,三年前王大哥折在冷家剑阵,这丫头当时就在阵中。听我的,咱们分三波上,耗光她的内力!” 众人低声应和,刀光在雨幕中交错,形成更严密的包围圈。

冷若寒指尖轻挑,两指宽的 “月华绫” 如灵蛇般从腰间滑出,薄如蝉翼的剑身映得她指尖苍白如莲。她望着赵四飘忽的脚步,凤目微蹙,似有霜雪凝结。父亲临终前的话在耳畔回响:“真正难缠的猎手,永远藏在暗处。”

骤雨模糊视线的刹那,她足尖轻点积水,施展出 “素月周天步”,身形如星移月转,软剑随着广袖翻飞划出银练,每踏出一步,脚下便亮起一轮淡银色的月痕,竟在狂风中踏出一道星辉轨迹。丹田内虽有内力微微翻涌,但她仍能从容控制,只是昨夜小塔符文异常跳动带来的影响,让她的身法比平日稍缓半分。

“月华绫” 如皎月缠丝般甩出,瞬间缠住两名大汉手腕。冷若寒借力旋身, 配合步法,广袖带起的劲风将对方手中大刀卷飞。左肩旧伤虽传来一丝隐痛,但她神色未变,衣袂飘飘间,软剑已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化解了另一波攻势。

“小心!她的剑会拐弯!” 佝偻老者突然尖声大叫,手中铁拐横挡,堪堪架住冷若寒刺向王猛的软剑。王猛趁机后退两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怒吼道:“都给我压上去!别让她喘气!” 麻子壮汉和独眼龙一左一右包抄,刀刃上淬着的剧毒在雨中泛着诡异的幽光。

战局愈发胶着。冷若寒施展 “流云飞袖”,软剑与衣袖共舞,踏着周天星辰轨迹,轻巧地格挡六把大刀的攻势。积水倒影中闪过一抹寒光,她手腕翻转,软剑突然如寒星坠月般刺出,只是在中途稍作凝滞,擦着赵四耳际划过。膝盖触到碎石时,她迅速借力跃起,并未让伤势影响太多行动,望着赵四躲闪的眼神,她语气清冷:“难道在你眼中,情谊竟比不过金银?”

赵四喉结滚动,手中长刀微微颤抖。王猛却趁机暴喝着劈向她左肩:“赵四!愣着干什么?再不动手,老子先宰了你!” 赵四一咬牙,刀刃一转,改劈为刺,直取冷若寒下盘。

冷若寒不退反进,“素月周天步” 诡谲变幻,软剑如银蛇般缠绕住王猛的刀刃,借力后倒,足尖勾住王猛脚踝用力一扯。王猛重心不稳,轰然倒地。她优雅落地,手中 “月华绫” 挽出朵朵剑花,虽气息略有紊乱,但目光依旧如寒星般锐利。

“快!趁她力竭,一起上!” 独眼龙挥舞着大刀,带着剩下的几人如恶狼般扑来。千钧一发之际,冷若寒瞥见泥地上松针与泥浆的混合物。她突然想起父亲教过的 “借势” 之法 —— 暴雨冲刷山体带来的泥石流,不正是泥浆与杂物的天然结合?她莲步轻移,施展出 “素月周天步” 的进阶形态,周身月华光晕流转,软剑卷起泥浆甩向敌群,松针混在泥浆中如暗器般飞溅,众人慌忙抬手格挡,惨叫声中,敌阵终于大乱。

冷若寒趁机欺身上前,软剑化作月轮斩,银芒裹挟着雨水与落叶,向王猛席卷而去。王猛想要举刀格挡,却被软剑缠住刀刃动弹不得。冷若寒内力灌注剑身,两指宽的 “月华绫” 发出清越鸣响,直直刺入王猛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素白的裙裾上,开出一朵朵妖艳的红梅。王猛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身体缓缓倒下,生命的光彩逐渐从他眼中消逝。

战斗尾声,麻子壮汉狼嚎着挥刀,刀刃破空声混着独眼龙的狞笑;佝偻老者滑步逼近,鞋底擦过湿滑地面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冷若寒后背抵上断树,小塔在胸口发烫,符文光芒透过衣襟若隐若现,为她周身镀上一层神圣光晕。她微微喘息,身姿却依旧挺拔,眼神警惕地注视着敌人,准备迎接下一轮挑战。

山风卷着浓重的铁锈味呼啸而过,冷若寒望着王猛逐渐失去生机的面容,恍惚间想起他暴喝时颤抖的尾音。原来再凶狠的人,临终前也不过是个恐惧的凡人。她握紧母亲留下的玉佩,冰凉触感让她想起昨夜小塔的震颤 —— 难道冷家禁地石碑上记载的 “血契之兆”,真要在此应验?此刻,她不甘命运如此安排,心中对生存的渴望如火焰燃烧,誓要寻得一线生机 。

忽有一壮汉自斜后方悄然而至,手中大刀裹挟着森然寒意劈砍而下。冷若寒闻声急旋,虽侧身闪避,大腿仍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她踉跄着单膝跪地,剧痛袭来,恍惚间摸到怀中母亲留下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小塔的震颤 —— 难道冷家的秘密,真的要在此刻揭晓?

冷若寒扯下束发丝带卷起枯叶,形成气旋偏移壮汉刀势,又以竹筒为箭射向对方。就在这瞬间,小塔光芒大盛,一股陌生力量涌入经脉,伴随钻心灼痛。

千钧一发之际,苍穹忽裂,紫电如龙怒降人间,径直劈向冷若寒。电光乍现的刹那,她周身萦绕的雨丝瞬间汽化,腾起袅袅白雾。电流如灵蛇游走,顺着发丝、衣袂肆意蔓延,“噼啪” 作响的电弧在她周身织就一张银色大网,将其包裹其中。而在远处山坳,一枚蓝玉碎片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这正是冷家世代守护的 “天枢碎片”,此刻正悄然感应着召唤。

与此同时,吸纳冷若寒鲜血的古朴九层小塔,其表面黯淡符文倏然焕发光芒,仿若唤醒沉睡已久的古老力量,贪婪摄取闪电蕴含的特殊能量,光芒愈盛。冷若寒心中惊觉,此异变或与冷家传承的神秘力量觉醒相关。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 “雷劫至,宝塔醒”,原来不是预言,而是宿命。转瞬之间,狂风骤停,暴雨却愈发滂沱,似在为即将降临的剧变酝酿氛围。

须臾,一声震彻云霄的惊雷炸响。那名壮汉奋力劈下的大刀切入闪电,刹那间引发剧烈连锁反应。刀身与闪电接触之处,迸发出刺目光芒,强大电流沿刀身极速传导,瞬间将壮汉笼罩其中。壮汉只觉浑身麻痹,脑海中闪过妻儿的笑脸,手中大刀脱手坠地,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随后僵直倒地,气绝身亡。

而冷若寒的身躯,在电流与闪电的双重作用下,周身骤然浮现柔和而奇异的光晕。她仿若置身于温暖且黏稠的流质之中,其触感似穿越水流,却更具韧性。意识渐渐模糊时,她听到小塔传来古老的吟唱,那些音节与冷家禁地的碑文如出一辙。

小塔迸发的光芒如实质般凝聚成银色光柱,裹挟着冷若寒的身躯斜刺升空。光柱顶端,一个光点急速旋转,如同宇宙初诞时的奇点,将周遭光线尽数吞噬,眨眼间膨胀成直径百米的黑色旋涡。旋涡边缘翻涌着紫红色的吸积盘,尘埃与光粒在其中疯狂扭曲,发出高频尖啸,空气被撕裂的声响混着烧焦的金属味扑面而来。

四道流光撕裂云层,天枢碎片在细微嗡鸣中开始震颤,表面泛起蛛网状的微光。金属质地的实体在能量涌动中如冰雪消融般虚化,那些微光化作流萤般的光点,不断汇聚、缠绕。蓝光自光点深处迸发,如同深海中苏醒的巨鲸,带着磅礴的力量不断膨胀,最终凝成一轮耀眼的光轮。符文在高速旋转的蓝光中若隐若现,如同神明的笔触,勾勒出炫目的蓝色符文光圈。

当光圈精准套住旋涡边缘的刹那,整个空间如同被无形巨手撕裂,空气扭曲着荡开层层涟漪,发出震耳欲聋的玻璃碎裂声。光圈上的符文与旋涡中心的奇点共鸣,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半透明的膜状结构缓缓展开 —— 宛如时间视界,将现实与虚无从中间劈开,时空裂隙就此开启。

冷若寒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面前的时空裂隙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股黑暗吞噬。就在恐惧几乎将她淹没时,怀中的小塔突然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塔身纹路闪烁着夺目的金光。一道温暖而柔和的光芒从塔顶迸发而出,如同一层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她紧紧包裹其中。光芒中,她听到小塔传来低沉的吟唱,像是在安抚她恐惧的心灵。

在光芒的庇护下,冷若寒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最终,她在小塔光芒的守护中昏迷过去,而那道光芒裹挟着她,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毅然决然地冲进了时空裂隙。光芒与黑暗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强光,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