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打开,伴随着阵阵音乐声响起,走上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瓷器,有些拘谨地上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才好。
“老伯,不用害怕,我们这个节目您来了,您就放松,想拿什么东西给专家看?”
主持人适当地安抚老伯的情绪。
这老伯看起来是个农民模样,这才紧张地拿起来手中的瓷器。
看了主持人一眼,又看了陈思远和黄维政,似乎不知道到底应该对着谁说,于是眼神就那么毫无目的地在虚空中漂着,操着一口带着方言味道的普通话。
“我这个……是前些日子在家后院的土里头挖出来的,那个……我儿媳说这东西可能很值钱,让我找个地方卖了说。
“我也不晓得去哪个地方卖掉,正好看到电视上播你们的广告,说是可以直接高价回收啥嘞,我这不就报名来咧。”
他说完,底下的观众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更紧张了,于是求助一般地看向主持人。
“好,老伯说话带着一些口音,可能有的观众听不太清楚啊,我给大家再转述一遍,他的意思是……”
陈思远感觉有点累了。
这才第一个人上场,他就觉得有点无聊了。
因为这老伯手上拿着的东西,都不用系统出马,他就知道是个赝品!
一般来说,那种不太好辨认的假货才有资格叫做赝品,像这种一眼假的东西,他觉得甚至不配叫赝品。
就直接叫假货。
“所以大家来帮老伯看一看,他手里这个瓷瓶,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主持人抬手,将瓶子放在了陈思远和黄维政面前的桌子上。
两人对视一眼,陈思远还是发扬了一下风格,让黄维政先看。
黄维政拿起来,在手里简单的触摸了一下,打量只几眼便放下了。
没有说话,只是递给陈思远让他看,但从表情和动作上,已经能看出来,他一经发现这是假货了。
陈思远笑了笑,心说要是这样都发现不了,那黄维政这个名头可真是一文不值了。
很快,两个人都看完了。
“两位专家有什么要说的吗?”
主持人发问,同时将话筒递给了两个人。
这次,陈思远还是看了黄维政一眼,黄维政也没有客气,开口便道:
“不好意思,老伯,你这个东西,是个假货。”
此话一出,老伯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
“你说啥子?咋可能会是假的,我还等着卖掉它,给俺孙子买奶粉呢……要是个假的,那俺可咋……”
他一下变得有些站立不稳,嘴里碎碎念着听不清的东西。
主持人一把扶住他,显得也有点尴尬,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假的,不会有错,不过毕竟有两个专家,也不能听我一面之词,看一看另一位专家怎么说吧。”
黄维政挪开目光,显然是对老伯这种场景有点厌烦,于是把重点直接抛给了陈思远。
全场都看向陈思远。
黄维政这一招算是很高,他开口说完了以后,老伯是这种状态。
如果陈思远此刻也说这东西是假的,那么以老伯现在的状态,搞不好就会直接晕过去,这简直算是个直播事故,全网几千万人都看着呢。
可他总不能说假话吧?因为这特么假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啊!
此刻的直播间里,评论区已经炸了锅。
“这姓黄的是不是故意的啊?这岂不是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主播?”
“这有啥故意不故意的,他不就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么?他鉴定完,说是假的,他也没干嘛啊,你们不要老是戴着有色眼睛好吧?”
“我看主播现在有点懵逼,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是说实话,真怕这老伯会直接当场栽倒在地,那算不算主播的责任呢?”
“这可是直播,应该算吧……”
“要是换成我,我就先把老伯哄开心了,保证他没事我再说真话吧,毕竟人命第一重要。”
“这他妈可真是地狱开局,没想到主播第一次上节目,碰到的第一个嘉宾就这么难搞啊。“
“兄弟们,让我们在场外替主播默默祈祷,希望他度过此次难关,今夜,我们都是陈思远……”
“蜡烛.png”
“蜡烛.png花圈.png”
此刻的陈思远自然不知道,直播间这帮畜生粉丝竟然已经开始给他点上了蜡烛和花圈,正在台上进行一波头脑风暴。
“好吧,那让我们来问一问陈专家,关于老伯这个明代瓷器,你是怎么看的呢?跟大家说一说。”
主持人再次将话筒递给了陈思远。
这次陈思远是不得不说了。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伯,这东西你是在哪里找的?”
“就在后院的地里头挖出来的,那天俺们是去干农活的路上,看到俺家的狗趴在地上一直扒土,我走近一看,就发现土地下好像有啥子东西。
“我一挖开,就发现了这,俺以前也看过咱们节目,感觉这东西跟那卖几十万的东西长得是差不多,又听儿媳那么一说,我就来了,可是……咋说它是假的呢?”
老伯哭着一张脸,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
陈思远立刻说道:“老伯,你这个东西你可能不认识,我来给你讲一讲这是什么。”
他拿起来这个瓷器,一边比划,一边开口说道:
“这个是产于明代,明代德化窑白釉,在当时那个年代,它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器具,也很值钱。”
那老伯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也比刚才好了不少,至少是不用主持人扶着了。
看这架势,陈思远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我说的那是保存完好的真品,咱们这个显然不是,这个上面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口。
“正常的真品是不会有这个缺口的,只有故意按着它的样子伪造的,才会在此处有一个缺口,而且伪造的水平还十分低劣,随随便便就被看到了。”
那老伯一听这话,脸色再次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