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莫乾这个决定,是在罗彬说了怎么安全捕猎邪祟之后。
还有一个信息点,莫乾不光背着鲁釜的尸身,他肩头还有一截绳子,绳子一头捆绑着那个被剥了皮,刮掉所有油脂的邪祟。
他没有让罗彬帮忙,就连那口熬油的锅,他都用绳子拴着,挂在腰间。
莫乾的实力的确不弱,就这样,他都保持着那口油锅平衡,没有让灯油溅出。
终于,视线中出现了柜山镇的牌楼。
莫乾重重吐了口浊气,哑声说:“你走吧,仔细一些,别被人盯上。”
罗彬至此和莫乾分道,率先从小路回了镇上。
莫乾独自一人,背着鲁釜,拖着邪祟,一步一步,朝着镇口位置走去。
回到小二楼前,耳门开着,屋内光线略有晦暗。
一眼就能瞧见,顾伊人坐在沙发上,屈腿坐着,双手环抱着膝盖,头枕在双膝间,这副模样倒显得小鸟依人。
“罗彬!”
惊喜的一声喊,顾伊人随之下沙发,小碎步迎向门前。
“他呢?”惊喜很快变成小心翼翼,顾伊人谨慎张望着罗彬身后,却并没有看到莫乾的人。
“我们分道走了,事情成了,莫乾有更好的想法,他补足了我一些思路上的缺陷和漏洞,现在,他正在办至关重要的另一件事。”罗彬言语镇定,说:“伊人,你得配合我,要委屈你做一点牺牲了。”
顾伊人脸色忽地一下苍白许多,眼中一阵惶然不安。
很快她脸又一阵燥红,耳朵根儿都红了,更蔓延到脖子。
“我……”
本身,顾伊人的喜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抹惨然。
罗彬一愣,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赶紧说:“你误会了。我先前说过啊,不可能把你给莫乾的。”
随后罗彬带上了耳门,屋内光线暗沉许多,他朝着沙发走去,顾伊人不动,他自然而然拉住顾伊人的手,将她带到了沙发处。
顾伊人手攥紧罗彬的手指,不肯松开。
晦暗的光线下,顾伊人的眼神还是透着慌乱不安。
“那……你要我做什么呢?”她声音都细弱蚊吟。
“放血,先要一碗血吧。”罗彬如实开口。
这一下,顾伊人如释重负。
……
……
柜山镇口,牌楼下。
莫乾喘了口粗气,将鲁釜的尸身朝着前方一甩。
沉闷的声响中,尸身落地。
阳光还是刺目,尸身上的细小孔洞,让人觉得分外难受。
尤其是鲁釜张开的嘴巴,连嘴皮上都有洞,用马蜂窝来形容,都不尽准确了,对,鲁釜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异形的莲蓬,被掏掉了莲子。
镇路上有人。
前两日,先是美人蛇死,随后毒药猫被揪出来,被杀,镇上的危机就解除了。除了鲁釜一直找不到,没有现身之外,镇上其余一切都好。大家依循着现有的基本规矩,倒也“相安无事”。
莫乾进镇的动作大开大合,本身就引起不少人注意,他甩下尸体,更让镇民开始靠近。
随后,莫乾用力拉拽身后绳索,将那被剥皮刮油的邪祟拉到身侧,他粗重的吐了口浊气,冷眼四扫周围。
“现在管事的是地保中哪一个?把人喊出来!”
莫乾的声音很大,就像是闷雷作响。
一部分镇民依旧在靠近,有几个镇民拔腿跑开,明显是去通传消息。
随着镇民靠近到一定程度,认出了鲁釜的尸身。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交谈和议论更是密集响起,不绝于耳。
无非说的,就是鲁釜怎么会被血萤在镇外杀死。
莫乾怎么会离开柜山镇?怎么会发现尸体?
还有人在讨论,莫乾身旁另一口尸体是什么人?怎么看上去那般恐怖,被生剥了皮?
什么样的魔,会有这种杀人手段?
整个期间,莫乾一言不发,静等镇民中的言论发酵。
鲁釜之死,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传过了整个柜山镇。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当日组织全镇人验证毒药猫的那些地保,都到了莫乾近处,全都低头看着鲁釜的尸身。
其中自然包括李渊。
只不过,李渊站位靠后许多,不再是之前,鲁釜不在时的领头位置了,地保的领头人,换成了五短身材的俞浩。
“莫乾……这……是怎么一回事?”俞浩哑声开口,眼中溢满血丝。
莫乾眼神透着深邃,又扫过四周,最后视线才落至俞浩身上,说道:“还能怎么一回事,鲁釜被毒药猫害了之后,觉得全镇都是魔,因此,他出镇,想要离开这里。”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弥留之际了。”
这话是胡说的,可莫乾这个人,他的相貌,他给人直接感官,就不像是一个能胡说八道的人,只让人觉得压迫力很大。
没有人开口,都在听莫乾的话。
莫乾稍稍一顿,才说:“那毒药猫,下手很关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知道什么,至少弥留之际的鲁釜是清醒的,他告诉我,他有办法塑造整个柜山镇了,可没想到,镇上被魔侵蚀。”
“我将真相告诉了他,他才崩溃的说出,他应该是被毒药猫发现了,才会被用这种方式引出柜山镇,被灭口!”
众多地保,镇民的眼神都带着浓郁的求知欲。
他们听不懂,所谓塑造整个柜山镇的办法。
可他们知道,灭口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绝对不小。
莫乾稍顿,继续道:“很简单,所谓塑造柜山镇,就是改变现下大家的生活模式,他发现了用一种方式,或许能够解决邪祟的风险,让大家能在夜里安安静静的休息,让邪祟,再也进不了大家的门!”
“这种方式,他托付给了我,也将镇长这个位置,托付给了我。”
莫乾声音更大,更为厚重,场间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这一下,全场哗然!
“我当镇长,大家没有意见吧?”
莫乾再度开口,话音更为刚硬。
只是众人看莫乾的眼神,大都透着浓郁的不信任!
“大言不惭!你知道,鲁釜为什么是镇长,而不是李渊,或者俞浩,或者地保中的任何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