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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随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将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递给三皇子,袋子上赫然写着“龙云戟谋反案罪证”。

三皇子并未接手,示意随从将纸袋递给了慕容浩。

慕容浩接过纸袋,打开封口,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了桌上,只有一封信。

“我拿到里屋去研究一下,放心,我不会损毁,也不会调包。”

三皇子回应:“无所谓,反正你的目的与我一致,害我就是害你。”

慕容浩让小厮小墩子将仵作工具箱给自己,然后进入里屋。

他用药物熏染法提取到了上面的好几枚指印。

尽管这封信肯定经多人之手,但只要在信纸上找到秦师爷的一枚指印,就能锁定他是伪造谋反密信的嫌疑人。

因为按侦破规则,他无权接触此信,除非他就是伪造这密信的人。

慕容浩用特制的糯米纸提取了指纹保存好,然后出了内室。

三皇子皱眉道:“搞什么,进去那么久?”

慕容浩答道:“你无需过问,来,喝酒。”

两人继续喝酒。

不久,门再次开启,两名侍卫押着秦师爷走了进来。

秦师爷显得颇为慌乱,一路都在问侍卫:“你们是谁,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三皇子在秦王府安插的眼线是王府的一位账房先生。这账房先生邀约秦师爷外出喝花酒,两人来到这青楼,账房借故上茅房先行离开,随后守候在此的三皇子侍卫便上前将秦师爷强行带到包间。

当秦师爷看清包间里坐着的是三皇子时,顿时慌了神,赶紧上前躬身施礼:“小人拜见晋王爷。”

三皇子目光转向了慕容浩。

慕容浩早已注意到屋子一侧茶几上摆放的一面铜镜。于是,他走了过去,借助铜镜的反光,较为清晰地看到了秦师爷的面容。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幸亏他心中早有警觉,这种状况之前也曾出现过。于是,他迅速紧闭双眼,用手撑住桌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三皇子不明就里,见他在茶几前对着铜镜摇摇晃晃,便皱眉问道:“喂,你干嘛呢?”

慕容浩恢复后,转身答道:“喝醉了,差点站不稳。”

三皇子轻笑一声,说道:“就你这点出息,还和人喝酒,几杯下肚就成这样。算了,别喝了,赶紧办正事要紧。人已经带来了,你有啥要问的赶紧问。”

慕容浩意识到今天恐怕无法再使用读心术,时间紧迫,他又不可能去睡觉恢复精神力,只能依靠自己的推理来侦破案情。

于是,他取过一张宣纸,先用一块手帕仔细擦拭,确保不留任何痕迹,然后将笔墨放在一旁。这才说道:

“听说秦师爷是书法大家,本世子十分仰慕,想求你一份墨宝,不知秦师爷是否愿意?”

秦师爷听后,脸上露出笑容,恭敬地作了个揖,说道:“既然是世子开口,秦某不敢不从,只怕秦某的涂鸦不入世子法眼。”

“秦师爷客气了,随便写点什么就好。”

秦师爷也不客气,提笔欲书,却被慕容浩叫住:“等等,我更喜欢工整的小楷,还请秦师爷以小楷书写。”

秦师爷本想写行草或狂草以展示才华,却没想到世子要求楷书,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坐在椅子上,一手按住宣纸,另一手开始书写。

慕容浩看着,突然说道:“听说师爷左右手都能灵活运用笔法,能否用左手继续书写?我看看是否与右手同样娴熟。”

秦师爷以为世子在考他,便将笔换到左手,右手按纸继续书写。

其实,慕容浩这些要求的目的都是想观察他是否在故意隐藏笔法,自己故意折腾他,一会儿写小楷,一会儿换左手,他也没有任何警觉的样子。

若真是他临摹写的密信,说不定会做贼心虚而在书写中露出破绽。然而,他即便是左右手书写,也显得娴熟自如,毫无慌乱迹象。

另外,慕容浩此举也是为了获取他左右手在纸上留下的指印。

秦师爷写的是一篇自创的文章,自觉不错,若书法和文章都能得世子赏识,或许能多一条出路。因此,他用心写完文章,将几页宣纸递给慕容浩:

“请世子指教。”

慕容浩接过纸张,说道:“我需到里屋仔细研读,你多敬晋王爷几杯酒吧。”

秦师爷大喜,忙撩衣袍坐下,恭敬地开始给三皇子敬酒。

慕容浩手持那几页写满字的纸张,带着仵作箱走进里屋,关上门。

他用熏染法提取信纸上秦师爷留下的指印。比对之后,跟之前密信上的指纹明显不同。

这说明秦师爷可能不是临摹伪造密信的人。

慕容浩收拾好东西走出里屋,便见三皇子搂着两名娇艳女子调情,而秦师爷则低垂着头,显得十分尴尬。

显然,在此期间三皇子对秦师爷毫不理睬,连他敬酒也视若无睹。秦师爷只好耷拉着脑袋,如同透明人般坐在那里,不敢直视三皇子与其他女子调情,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等到慕容浩出来,他心中大喜,以为这位世子如此赏识自己,专门让自己书写,还到里屋认真研究,想必是对自己极为看重。

慕容浩道:“秦师爷,秦王府除了你擅长书法,还有没有其他人精通此道,尤其是善于临摹他人字迹的?”

说到这里,慕容浩似乎担心对方误会,又补充道:“我最近得了一幅名家字帖,非常喜欢,想找人临摹,但一直未找到高手。刚才见秦师爷的字迹不错,不知贵府是否还有其他人精于此术?”

秦师爷立刻很有几分自傲说道:“不是秦某吹牛,别说秦王府了,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燕国,临摹书法能超过我秦某人的,至少秦某人没见过。”

“这就是说你们秦王府没有其他擅长临摹别人书法的人吗?”

“或许有,但水平远远不如秦某,如果世子有什么书法名帖需要临摹,小人愿意效劳。”

慕容浩有些失望,挥了挥手说道:“还没拿到手,若是有需要,下次我会差人来叫你,多谢了,师爷请回吧。”

说着他对小墩子说道:“打赏。”

小墩子愣了一下,随即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开始往外倒铜钱。

三皇子笑道:“你这也太抠门了,拿铜钱打赏,算了,我替你赏了,反正都是为咱们干事。”

说着便叫随从赏了秦师爷一小块碎银子。

秦师爷高兴坏了,不仅是得到了赏赐,更是因为它是三皇子和世子的赏赐,尤其是三皇子对他的器重,让他特别高兴,连连作揖表示感谢,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