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 > 第128章 瑞士姑娘·三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阿尔卑斯山的清晨来得比黄山晚一些。我站在艾玛小公寓的阳台上,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盘旋。楼下街道静悄悄的,偶尔有晨跑的人经过,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清脆地回响。

\"又起这么早?\"艾玛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她身上还带着被窝的温暖,头发乱蓬蓬的。

\"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我转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而且这里的早晨太安静了,不习惯。\"

在黄山,这个点早该有小贩的吆喝声、旅游大巴的喇叭声,还有奶奶那台老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黄梅戏。而因特拉肯就像被按了静音键,连鸟叫都显得小心翼翼。

\"今天要去学校吗?\"我问。

艾玛点点头,给我系上她新买的蓝格子围裙:\"周三,我有全天课。你呢?打算做什么?\"

\"可能去湖边走走,再去超市买点菜。\"我熟练地煎着鸡蛋,\"晚上给你做红烧肉,我从中国带了调料。\"

这是我在瑞士的第三周。艾玛的公寓很小,但布置得很温馨。客厅墙上挂着我从黄山带来的水墨画,书架上摆着我们俩在情人桥的合影。每天早上送艾玛去学校后,我就开始探索这个安静的小镇。

\"别忘了买牛奶。\"艾玛咬着吐司含糊地说,\"还有,下午图书馆有德语角,你可以去练习。\"

\"知道啦,管家婆。\"

送艾玛到校门口,她像往常一样踮脚亲我:\"别太想我。\"

\"尽量吧。\"我笑着看她跑进教学楼,金发在晨光中一闪。

超市是我在瑞士最熟悉的地方。coop的收银员玛利亚已经认识我了,每次见到我都会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今天超市人不多,我推着购物车慢慢逛着,手机突然响了。是奶奶的视频电话。

\"朗朗!\"奶奶的大嗓门从手机里炸出来,\"瑞士那边冷不冷啊?吃饭了没有?\"

\"奶奶,我这儿是早上九点...\"我赶紧调小音量,但已经引来几个顾客的侧目。

\"啥?听不见!你大点声!\"

\"我说——\"我提高嗓门,突然意识到这是在瑞士,又赶紧压低声音,\"我很好,不冷,吃了早饭了。\"

\"那洋丫头呢?对你好不好?她家里人没嫌弃你吧?\"

\"艾玛去上班了,她家人对我很好。\"我一边说一边往购物车里扔东西,\"昨天她爸还带我去打保龄球。\"

\"保龄球是啥?比麻将好玩不?\"

我正想解释,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但严肃地说了句德语。我茫然地看着他,他改用英语说:\"先生,超市里请保持安静。\"

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我匆匆跟奶奶道别,推着车逃向收银台。

下午的德语角也没好到哪去。组织者是个白发老太太,热情地把我介绍给大家。但我发现自己的德语水平仅限于点菜和问路,当其他人开始讨论瑞士政治时,我只能对着咖啡杯发呆。

\"你是艾玛的中国男朋友吧?\"一个戴眼镜的姑娘用英语问我,\"她在学校经常提起你。\"

\"她说我什么了?\"我来了精神。

\"说你是个出色的导游,懂得很多历史故事。\"姑娘推推眼镜,\"还说你会做正宗的中国菜。\"

\"这个倒是真的。\"我挺起胸膛,\"有机会请你们尝尝。\"

回家的路上,我绕道去了布里恩茨湖。湖水蓝得不像真的,远处雪山倒映其中,美得让人心碎。我在长椅上坐下,突然想起黄山脚下的那个小湖,和艾玛第一次笨拙地用筷子时的样子。

手机震动起来,是艾玛的信息:\"今晚我父母邀请我们去吃奶酪火锅,六点来接我们。穿正式一点哦!\"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运动裤和球鞋,叹了口气。在黄山,我最正式的衣服就是带团时穿的印着旅行社logo的 polo 衫。

艾玛的父母住在镇子另一头的一栋老房子里。施耐德先生西装革履,施耐德夫人穿着绣花连衣裙,连他们家的大金毛都系着领结。相比之下,我借艾玛前男友的西装显得又紧又滑稽。

\"你今天很帅。\"艾玛帮我调整领带,小声安慰。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包装起来的粽子。\"我嘟囔着。

奶酪火锅是瑞士国菜,但对我来说太腻了。我努力学着他们的样子,用长叉子叉着面包块在锅里转圈,结果面包掉进奶酪里,溅起的液体差点弄脏施耐德先生的衬衫。

\"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拿餐巾去擦。

\"没关系。\"施耐德先生板着脸说,\"第一次都这样。\"

餐桌上,艾玛兴奋地讲述着我们相识的故事,她父母礼貌地听着,时不时看我一眼。当说到我把她错认成德国人时,施耐德夫人笑了起来,但施耐德先生只是皱了皱眉。

\"所以,\"他突然用英语问我,\"你打算在瑞士待多久?\"

餐桌一下子安静了。艾玛停下挥舞的叉子,紧张地看着我。

\"我...\"我放下酒杯,\"这取决于艾玛,还有...工作许可之类的。\"

\"爸爸!\"艾玛打断道,\"我们说好不谈这个的。\"

\"我只是好奇一个成年男人的生活规划。\"施耐德先生切开盘里的香肠,\"旅游旺季要到了,因特拉肯需要双语导游。\"

\"实际上...\"我深吸一口气,\"我昨天去旅行社问了,但他们需要流利的德语和法语,我的水平还不够。\"

\"你可以先做中文团。\"施耐德夫人温和地说。

\"瑞士的中国游客更喜欢当地导游。\"我苦笑着解释,\"他们觉得...呃,觉得中国导游不够'正宗'。\"

晚餐在微妙的气氛中结束。回家的路上,艾玛紧紧攥着我的手。

\"别在意爸爸的话,\"她说,\"他只是...习惯为每个人操心。\"

\"他说得对。\"我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路灯,\"我不能一直做个无业游民。\"

\"你才来三周!\"艾玛靠在我肩上,\"适应需要时间。\"

那晚我久久无法入睡。艾玛在身边均匀地呼吸,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我轻轻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这是我来瑞士后新染上的习惯。

黄山现在应该是清晨了吧?奶奶该起床了,旅行社的同事们应该正在点名准备带团。而我在这里,在一个美得像明信片却陌生得让人心慌的地方,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手机屏幕亮起,是奶奶的信息:\"朗朗,最近怎么不视频了?工作忙吗?\"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后只回了一句:\"挺好的,别担心。\"

\"爽朗!快来看!\"艾玛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我正在厨房尝试用瑞士的电磁炉煮粥,闻言赶紧跑过去。艾玛指着电脑屏幕,兴奋得像个孩子:\"上海国际学校!他们在招德语老师!\"

我凑近看那则招聘广告:\"要求中英双语,有教学经验...艾玛,这简直为你量身定做的。\"

\"我已经申请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如果成功,我们就可以去中国生活!\"

我僵住了。这个\"我们\"来得太突然。过去两个月,我们默契地避谈未来,仿佛只要不说出口,分别就不会来临。我的旅游签证还有三周就到期,而艾玛刚刚续签了教师合同。

\"你...想跟我回中国?\"我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不呢?\"艾玛转过身面对我,\"你在这里找不到归属感,而我一直想去中国教书。这不是很完美吗?\"

完美吗?我脑海中闪过奶奶独自在院子里晒被单的身影,闪过施耐德先生听到这个消息时可能的反应,闪过我们在黄山和因特拉肯之间来回拉扯的未来。

\"你父母会同意吗?\"我问。

艾玛的笑容淡了一些:\"我已经28岁了,爽朗。这是我的人生。\"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有了争执。艾玛不明白我的犹豫,而我无法解释那种被撕裂的感觉——一边是对奶奶的责任,一边是对艾玛的爱。

\"我以为你会高兴。\"她抱着枕头坐在床的另一侧,\"我们可以一起在中国生活,你继续做导游,我教书...\"

\"我当然高兴。\"我试图去拉她的手,\"只是...奶奶年纪大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我们可以接她一起住!\"

\"她不会离开黄山的。\"我苦笑,\"她连县城都不愿意去,更别说国外了。\"

艾玛沉默了。月光下,我看到她眼里闪着泪光。

\"所以...\"她的声音很轻,\"我们要一直这样分开吗?你在瑞士不开心,我在中国也不一定适应...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没有答案。那一夜,我们背对背躺着,中间仿佛隔着整个阿尔卑斯山脉。

转机出现在一个意外的场合。艾玛的学校组织郊游,她软磨硬泡让我当志愿者帮忙照看孩子。我们带着二十多个小学生去参观因特拉肯的观光博物馆,正巧遇到一个迷路的中国旅游团。

\"请问梦幻山坡怎么走?\"一个阿姨焦急地拦住我们,\"导游说十分钟后集合,我们找不到路了!\"

我本能地进入导游状态,用中文详细指了路,还画了简易地图。阿姨千恩万谢,硬塞给我一包中国瓜子。

\"你刚才真帅。\"艾玛悄悄说,\"像个超级英雄。\"

\"职业本能而已。\"我笑着把瓜子分给孩子们。

没想到第二天,那位阿姨的导游找上门来。他是瑞士华人,姓林,经营一家专门接待中国游客的旅行社。

\"听说你是黄山导游?\"林先生递给我名片,\"我们需要会讲方言的导游,江浙沪的客人特别喜欢黄山来的。\"

就这样,我得到了临时导游的工作。虽然只是兼职,虽然工资不高,但至少是个开始。更重要的是,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施耐德先生时,他破天荒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很好,\"他说,\"男人要有事业。\"

艾玛的面试也传来好消息。上海国际学校对她很满意,愿意提供优厚的待遇和住宿。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除了那个始终无法解决的难题——奶奶。

\"我有个想法。\"某个周日早晨,艾玛突然说。

我们正在阳台上吃早餐,远处雪山在朝阳下泛着金光。艾玛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是她在黄山时和奶奶的合影,奶奶笑得满脸皱纹,手里拿着艾玛送的瑞士巧克力。

\"我们可以这样,\"艾玛认真地说,\"先去中国两年,我积累国际学校经验,你存钱考瑞士导游证。然后我们回瑞士定居,每年接奶奶来住几个月。\"

\"奶奶不会愿意...\"

\"我们可以试试啊!\"艾玛握住我的手,\"爽朗,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但只要我们在一起,总能找到办法的。\"

我看着她的蓝眼睛,那里面的坚定让我想起黄山日出时分的天空。也许她说得对,也许爱情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好。\"我轻声说,\"我们试试。\"

那天晚上,我们给奶奶打了视频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奶奶听完我们的计划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腿脚不好,坐不了飞机。但你们年轻人,该闯就去闯。\"

\"奶奶...\"我喉咙发紧。

\"朗朗,\"奶奶在屏幕那头挺直腰板,\"你记住,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这把老骨头硬朗着呢,用不着你天天守着。\"

艾玛突然用中文插话:\"奶奶,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每年至少两次!\"

\"哎哟,洋丫头中文进步不小嘛。\"奶奶笑了,\"行啦,你们好好的就行。对了,结婚的时候记得回黄山办酒,我得让老姐妹们看看我这洋孙媳妇!\"

挂断电话,我和艾玛相视而笑。窗外的阿尔卑斯山静静矗立,仿佛在见证我们的约定。我知道前路还有很多困难,签证、工作、文化差异...但此刻,握着艾玛的手,我感到一种久违的踏实。

\"对了,\"艾玛突然想起什么,\"我还没告诉你我父母的想法。\"

\"他们...不同意吧?\"我紧张起来。

\"爸爸说,\"艾玛模仿着施耐德先生严肃的语气,\"'那个中国小伙子虽然莽撞,但至少愿意为你学习德语。这比瑞士那些连自己袜子都不会洗的男人强多了'。\"

我大笑起来,把艾玛搂进怀里。明天我要带第一个瑞士旅游团,艾玛要开始准备搬家去中国的事宜。但今晚,我们只是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在阿尔卑斯山的星空下,做着关于未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