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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门被打开。

“昭昭!”

慕昭昭脸颊苍白虚弱不堪。

林祈扶着她,她几乎站立不住,全靠林祈扶着,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在发抖,唇瓣没有丝毫血色。

有些地方已经被咬破得没了皮,印着浅浅的血迹。

裴临宴疾冲上前扶住了她。

心里的不安得到证实。

垂眸看着怀里的她,一颗心像被什么拧紧般。

好不容易养起来健康红润的脸蛋,一瞬间又回到了解放前。

“昭昭……”林奶奶看见她的脸,眼眶心疼的又发红,都顾不得问林爷爷情况了。

“奶奶……爷爷……没事了……你放心……”

慕昭昭撑着虚弱的语气说完,脑中眩晕加重,坚持不住晕了过去,脑袋砸在了裴临宴身上。

裴临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脑袋紧贴着自己胸膛,感受到怀里人轻飘飘的重量,心疼的不行。

她身侧垂下的手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还有血迹渗透。

“昭昭怎么了……”她的晕倒看得一家人都慌了神。

林祈双眸心疼,“昭昭太累了,程爷爷说让昭昭回家好好休息。”

“奶奶,爷爷没什么事了,接下来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程爷爷在里面给爷爷收尾,你们可以进去看了。”

林祈看看身后打开的包厢,程老爷子正在进行收尾工作。

慕昭昭实在坚持不住了,只能让程老爷子来。

九门十八针,之所以学成的人少,就是太难了,难得你完全记不清下针的位置,更别提还几百根针连着下,一根针错了所有的都要重新来。

更重要的是——太耗费心气了。

银针本身就细,你一个注意力不集中眼睛就花了,一般体力不好的完全坚持不住,六个小时下来,手都是软的。

“临宴,我和你一起送昭昭回去。”

林祈又看向抱着慕昭昭的裴临宴。

裴临宴抱着慕昭昭快步朝外走着。

林祈跟在他们身后。

“昭昭的手怎么了?”

坐上车,三人坐在后排,裴临宴一直抱着慕昭昭没有放手,因为他一放手,慕昭昭就皱眉。

他拿起她的手,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声音微寒。

“昭昭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伤口有些深,昭昭晕血,你给她换药的时候,不要让她见到血。”

想到慕昭昭血的特殊,林祈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他谁都不会说。

他只是叮嘱着裴临宴怎么照顾慕昭昭。

裴临宴当然知道他没有说实话,只是看着她的手,平常柔软细嫩的手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

就像一个重病的人。

心疼的用手摸了摸她冰凉的手指,她的手太凉了,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手还在不停地发颤。

裴临宴握紧了她的手暖着,将她另外一只手塞入了自己兜里揣着。

林祈也满目担心的看着慕昭昭,昭昭本身身体就不是太好,后来又放了血出来,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又强撑着精气神连续施针六个小时,她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连续劳累这么久,她完全是凭一口气在坚持。

再后来确定爷爷情况稳定下来了,那股气散了,所以才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

两人把慕昭昭送回房间也没离开,就那么守着慕昭昭。

她不醒来,林祈不放心走。

半夜,慕昭昭还发了一次高烧,给她喂了退烧药等烧退下去已经快天明了。

“你回去吧,回去看看林爷爷他们情况,我来照顾昭昭。”

裴临宴看看林祈脸上的疲倦,他温声说着。

“……那我先回去看看爷爷情况,昭昭醒了你给我打电话。”

林祈也确实放心不下林爷爷,也得回去看看。

“嗯。”

裴临宴应着。

林祈离开,裴临宴走到了床边,病床上慕昭昭小脸还是苍白的。

唇瓣干涩,他拿起床头柜的水杯,又取了根棉签,沾了水给她慢慢润着唇。

又用手挨了挨她的脸,还是冰凉的。

黑润的眼眸流露出心疼。

九门十八针啊。

多少人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她还没成年就学会了,现在救了老爷子,自己却成了这般虚弱的模样。

裴临宴也是知道九门十八针的,他听外公说过,要施这针极其耗费心神,稍微一不注意,自己就会病倒半天缓不过气。

她本身身体就不好,要少思少虑,现在整整施针六个小时,那几百根针普通人看着就眼花缭乱的,她却一根都不能错。

她这一觉睡了许久,裴临宴也守了她许久。

直到傍晚,慕昭昭才醒过来。

睁眼,房间亮着不刺眼的暖光,慕昭昭睁开泛疼的眼皮子,盯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她有种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醒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落进耳中。

慕昭昭扭头,脖子酸疼,她呲了呲牙。

躬着脖子六个小时,酸疼死了。

想坐起来,只觉得全身无力。

想掀开身上的被子,手发软的厉害。

“……………”她感觉她废了。

慕昭昭感觉自己浑身骨头架子哪哪都不舒服。

她侧着眼珠子朝门口望去。

裴临宴端着碗走了进来。

只是脸色不太好看,眼睛又黑又沉。

有点凶。

“哥哥……”

一看他面露凶色,只觉得脑瓜子晕乎乎,她瘪了瘪嘴。

全身哪哪不舒服,她性子就有些娇气了。

看见她委屈的瘪嘴,细细弱弱的声音,裴临宴板着的脸一下就绷不住了,眸中掠过心疼,他快步走到了床边。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疼,哥哥看看?”

裴临宴将散着香气的鸡汤放在床头柜,又俯下身子扶着慕昭昭,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哥哥,我难受。”

慕昭昭想把手从被子里探出来了,手软得跟面条的似的,她根本就没有力气。

她知道这是施针的后遗症。

她的手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不能提重物,不能做什么活。

“哪不舒服,哥哥帮你叫医生。”

裴临宴听见她委屈巴巴的声音,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攥紧了,眼里担心浓重,拿起手机就要找医生。

“我手又酸又软,我脑瓜子疼,还晕,我脖子也疼,我喉咙好干,想喝水,哥哥,我感觉我要废了。”

与裴临宴早就熟了,慕昭昭嗓音细细软软,委屈巴巴的。

这些都是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