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梭的行动力还是杠杠的。
平日里申请个什么东西,跟他要点钱,比要他命还难。
死拖懒拖,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签字拿钱。
可是涉及到他的切实利益,例如兵工厂。
头天晚上了解了详情,第二天早上,工厂的厂房就搭建的七七八八了。
严糯叼着牙刷,一脸惊叹的看着大寨最深处那栋木质的框架。
半人宽的柱子撑起了一个个的大梁。
这…这…
她惊了,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昨晚睡觉的时候有吗?
她一把抓住边上的兰波,指着那个突兀的木头框架结结巴巴好半晌说不出话。
兰波歪着脑袋,挣扎着,可是脸上头上的泡沫弄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眯着眼睛勉强看了后半晌,这才撸了一把脸,甩的到处都是水,给严糯解惑。
“那是兵工厂的厂房,在寨子最里面。阿爸说这样才安全,能阻挡外面人呢探究。”
“我是问这个么?我是说,它怎么一夜之间就出现了的?”
严糯气急。
明明昨天从达班回来时,还没那栋建筑的。
“哦。”
兰波用着巧劲儿,小心的从小糯手里解救出自己的耳朵,揉了揉被扭得烫呼呼的耳垂,很淡定的给她解释。
“阿爸让人把盖佛龛的木头,连夜给来回来了,先紧着工厂,佛龛后面再弄。”
兰波说着,直接一个脑壳拱进了水盆里。
脑袋在水里晃了晃,脸上的泡沫就随着水流脱离,他头一仰,湿漉漉的头发在半空中甩出一道水流,顶着初晨的朝阳,闪闪发光。
严糯嫌弃的抹干脸上身上的水珠,看着跟大狗狗甩毛一样的兰波,总觉得他这么糙下去,那张帅脸保质期一定会缩短。
谁家好男人洗个脸跟狗一样,弄得到处是水。
推开舔着脸凑过来的兰波,严糯漱了口,板着脸转身回了屋子,根本不理会身后亦步亦趋的大狗狗。
这家伙,登堂入室越来越大胆了,哪里还有之前那般做贼一样的小心谨慎。
顶着小姑姑揶揄的笑脸,严糯老脸一红,低着头加快脚步回了房间。
兰波对着小姑姑恭敬的合十行礼,就笑没了眼的,跟在严糯身后进了她的闺房。
金钱的加持下,一天的时间,一栋两层小楼就盖好了,面积没有学堂大,可那实打实的用料和做工,却比学堂不知道高了几个档次。
严糯摸着比她的腰还粗的柱子,厚实的手感从手心传入,地基结实,柱子整齐,就连大梁都是一整根的木材做成的。
心里酸溜溜的,这么两厢一对比,显得她的学堂越发的像是后娘养的了。
房子一天的时间就建好了,却没有举办什么仪式,爱梭只是对着门口的佛像上了三柱清香,就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兰波指挥着孤儿队的娃娃们,把那些临时购买的机器抬了进去。
对的,这些机器也是今天一天之内搞定送来的。
想当初她申请的时候,可是拖了一个多星期呢。
严糯的小心眼又犯了。红着眼睛看着一趟趟从车上抬下来的黑家伙。
提前选拔好的工人,也在阿兵的指挥下,盘腿坐在机器前,立马进入了状态。
伴随着吱吱嘎嘎的机器声,兵工厂就开始运转了。
想着爱梭建一个佛龛,都得大摆宴席,这么大的一个工厂,居然悄无声息的就开始运转,严糯嘴比脑子快的问到,
“会不会太简陋了?好歹是阿兵的第一个正经事业。”
阿兵是孤儿队仅存的,和兰波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让他托付肩膀和后背的战友。对比起那些总是让他照顾和教导的弟弟们,这个可以一起扛枪的阿兵,分量就很足了。
严糯觉得,千金买马骨,爱梭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苛待功臣了呀?
“小傻瓜,这件事要低调,不然上头来个人,连人带工具都得一锅端。”
爱梭笑眯眯的看着严糯,给她解释着,脸上带着的骄傲和得意,让他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这个笑容可比他之前的假笑真切多了。眼角的皱纹都多了几排。
这痛快的感觉,比当初算计猜叔去和陈会长谈下大份额的买路钱,还要让他骄傲。
那些威赫一方的大佬在他跟前伏低做小,有脾气也得给他憋着,踩着他们的感觉是好,但是那是水中花,镜中月。
虚的很。
这才是他以后让人敬畏害怕的根基啊。
爱梭看着手里活计不停地娃娃们,耳边是嗡嗡的噪音,这么会功夫,枪支的雏形就已经出现了,便只觉得浑身都畅快。
对吼,这可是兵工厂,跟猜叔那种冷冻屠宰场是两个概念,还是低调的好。
严糯咋舌,对爱梭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看来这个老登还是有点脑子的么,没被喜悦冲昏头脑。
“看着大寨在兰波的管理下,越来越好,我也能放下心来了,等工厂稳定了,我去一趟禅林,帮你们求个禅师来举行婚礼。”
爱梭看着严糯突然开口,一句话吓得她膝盖一软,差点给他跪下。
见严糯这般失态,爱梭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虎着脸瞪着严糯。
“怎么?不愿意?我们那么优秀的兰波配不上你?你天天玩他跟玩狗一样?不结婚恐怕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