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校长目瞪口呆得看着洪曜，以及突然出现的鬼新娘。
不知为何，这个身穿大红嫁衣的‘人’，给他感觉十分的恐怖。
“你身边的人是谁？不……她不是人！”
“她也是鬼魂！”
顾校长震骇得大叫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洪曜的身上同样也隐藏着一尊不弱的鬼魂。
“难不成，你也是共生体？”
“看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自己人，原来你早就被看中了。”
顾校长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
“谁和你是自己人？”洪曜摇头，一点也不给顾校长面子。
被冷落了面子，顾校长面色顿时阴沉了起来。
“你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吗？”
顾校长低吼。
被洪曜一个开窍境的小鬼轻视，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杀！”
顾校长愤怒指挥着蜃鬼。
吼——
身长十米的蜃鬼径直冲出，所过之处气浪滚滚。
鬼新娘同样轻轻一指点出。
轰——
恶鬼级的蜃鬼，如遭大凶，直接倒飞出去，砸入了教学楼废墟中。
噗呲……
顾校长瞬间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你杀了蜃？”
顾校长如疯子般冲入废墟中，掀起一块块巨石。
他和蜃鬼共生一体。
双方对于对方的死亡都会有清晰的感受，一方死亡之后，另一方同样会受到极其严重的反噬。
他刚刚就是受到了反噬。
只是。
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洪曜身旁的鬼新娘会如此的恐怖。
仅仅一招就杀了恶鬼级的蜃鬼？
一块块巨石被顾校长拉开，最终露出了废墟下的蜃鬼。
蜃鬼庞大的身躯，正在一点点崩解。
强如恶鬼级的鬼魂，竟然真的死了！
顾校长瞳孔猛然一缩，身躯战栗不已。
他没有为蜃鬼的死而悲伤，反倒是对于鬼新娘的实力感到恐惧。
“她……她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鬼魂？”
“鬼王？”洪曜不确定说道。
鬼新娘实在太猛了。
竟然一根手指，就轻易将对手碾压。
轰……
顾校长整个人如遭雷击，摇摇欲坠，“鬼王？怎么可能？”
一个小小的江城，怎么可能会有一尊鬼王？
顾校长感觉整个人的三观都崩了。
哪怕是在终焉会内，鬼王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哪里会轻易受一个人类指挥？
亏他还想精神污染这样的人。
“那个……”
顾校长脸上挤出一抹尬笑笑容。
“不如你我化干戈为玉帛如何？你有这么强大的共生体，迟早都是终焉会的人，我愿意加入您的麾下，为您效犬马之劳。”
他将洪曜和鬼新娘，当成了自己和蜃鬼之间的共生关系。
却不知洪曜只是无意间和鬼新娘签订了聘书。
二者的意义根本不同。
“你知道吗？黎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可是你杀了她！”
洪曜提着刀，来到顾校长面前。
放了顾校长？
不可能！
来之前，洪曜心里就发过誓，一定会为黎老师报仇！
现在，顾校长受到了反噬。
他要亲自动手，宰了这个丧心病狂，拿师生血祭的家伙！
铿锵——
洪曜一刀劈下，顾校长手上出现了一柄长剑。
“小子！你别瞧不起人！”
顾校长咆哮，满嘴的鲜血，显得无比狰狞。
一双怒目布满了血丝。
他好歹一个通脉境强者，哪怕受到了反噬，又岂容一个小辈斩杀？！
“一字斩！”
洪曜欺身靠近，右脚一扭，流光掠影身法运转到了极致，转瞬出现在顾校长背后。
绝杀在瞬间爆发！
噗呲——
杀猪刀从顾校长心脏处透体而出。
“嗬……嗬……”
顾校长低头，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处。
刺骨的疼痛弥漫全身。
最终，他无力的跪倒在地。
“嗬……嗬……”
“你知道……被人瞧不起的痛苦吗？”
通脉境的生命力无比强大，以至于顾校长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对洪曜讲述起了他的过往。
出生于普通家庭的顾明辉，从小就生活在攀比之中。
父母会拿他和别的同龄孩子比成绩！
同学会和他比穿着，比生活费。
每当看到那些比自己过得好的人的轻视目光。
他都会感到痛苦。
“于是……我拼命的努力，我考上教师，甚至成为了校长，一校之主！”
“就当我以为终于不用攀比，不用被看不起之时。”
“你知道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不服……凭什么有的人天生就要过得比我好？”
洪曜面色不改，更没有因为顾校长的一番话而内心同情：“所以，你选择加入了终焉会？”
“哈……哈……哈……”
顾校长每笑一下都会吐出一口鲜血。
“有什么不好？终焉会能给我力量，让我变强，让我成为人上人……”
“可是你漠视生命，你杀了黎老师！”
“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顾校长惨笑道，“都是被吃，为什么不能是我吃了他们呢？”
“这不是你杀人血祭的理由。”洪曜沉声道。
“我只是为了变强，我有什么错！唯一的错，恐怕就是我还是不如你……”
“咳咳……所有想要试图逆转终焉的人，注定会失败，749局不会有好下场，我等着你……”
顾校长留下一句话后，最终咽气。
洪曜沉默。
顾校长为何要对自己说最后的一番话？
单纯的讲述他攀比的一生？
还是劝导自己加入终焉？
攀比了一生的顾校长，哪怕是在死亡的最后，还在和洪曜比较。
洪曜拔出插在顾校长心脏处的杀猪刀，擦去鲜血，收刀入鞘。
伴随着顾校长和蜃鬼的死亡。
笼罩江州一中的黑暗终于褪去。
“原来已经天亮了。”
洪曜抬头看着天空划破夜晚的黎明。
一切幻境消散的一干二净。
鬼新娘重新化作聘书落入洪曜怀中。
场中仅剩的鬼魂，也被洪曜一一斩杀。
在废墟中。
洪曜找到了另外三十个高三四班同学的尸体，以及廖阳手下的尸体。
他们终究没有躲过这一劫。
江州一中，他们本不该来的。
林沐雪、罗弟等人看着那些死去的尸体久久无言。
如果不是因为找洪曜，跟在了洪曜身边。
说不定他们也在死的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