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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摩挲佛珠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冰窟似的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掂量易子川话中的真伪,又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房间内的压力并未因易子川看似合理的分析而减轻分毫,反而因这死寂的沉默更加令人窒息。

“查,自然是要查的。”太监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缓得没有一丝人气儿,“王爷能想到这一层,倒是省了咱家不少口舌,只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毒针般刺向易子川,“这哑巴平日里接触最多、最近便的,不就是王爷您吗?”

易子川心头狂震,但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反而顺势露出一丝被冒犯又强忍下的愠怒:“厂公此话何意?莫非怀疑本王与这纵火之事有染?本王重伤未愈,困于此地,有何理由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又岂能指挥动一个深藏不露的‘钉子’?”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更加沙哑,还伴随着几声痛苦的咳嗽,完美地借助了身上的伤势作为掩护。

太监盯着他因咳嗽而微微佝偻的身体,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他没有直接回答易子川的反问,而是再次缓缓踱步,靴子踩在地板上,几近无声,却每一步都像踩在易子川的心尖上。

“王爷息怒,咱家也只是就事论事。”太监停在房间中央,背对着易子川,望向窗外似乎小了一些却依旧狰狞的火光,“这王府如今就像个漏风的筛子,什么牛鬼蛇神都敢往里钻。咱家奉皇命彻查此事,自然要滴水不漏。王爷既然也觉得蹊跷,那便再好不过。”

他忽然转过身,脸上竟又浮现出那丝极淡却冰冷的笑意:“为了王爷的绝对安全,也为了便于‘彻查’,从此刻起,这两位的职责就是贴身‘保护’王爷。在咱家回来之前,还请王爷安坐于此,切勿再擅自外出,以免……被什么宵小之辈冲撞了,或是被什么大火误伤了。”

他话音刚落,那两名如铁塔般矗立在门口的黑衣侍卫便无声地向前跨了一步,一左一右,站在了房间内侧,彻底封死了易子川任何可能离开的路线。他们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气息沉凝,显然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

易子川的心彻底沉入了万丈深渊。软禁!这阉狗果然直接撕破了脸,将他软禁于此!名为保护,实为囚禁监控!他不仅无法行动,连自身安危都已完全操之于他人之手。

“厂公思虑周全,本王……多谢了。”易子川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勉强扯出一个理解的弧度,但袖中微微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知道,任何抗议和反对在此刻都是徒劳且危险的。

蟒袍太监对易子川的“顺从”似乎颇为满意,微微颔首:“王爷能体谅咱家的苦心便好。咱家还需去火场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没烧干净的‘线索’。”他特意加重了“线索”二字,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扫过易子川苍白的脸。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拂袖而去,暗红的蟒袍在门口一闪而逝,如同来时一般诡秘。

房门并未关上,但那两名黑衣侍卫的存在,却比任何沉重的门栓更令人绝望。他们像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塑,纹丝不动,只有偶尔扫视过来的冰冷目光提醒着易子川,他已是笼中之鸟。

窗外,救火的呼喝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依旧隐约可闻。城西的大火还在燃烧,仿佛烧灼的是易子川最后的希望。

易子川缓缓后退几步,像是体力不支般跌坐回床沿,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哑仆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还被扣上了纵火犯的帽子。线索似乎彻底断了,而他自己,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

那太监显然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说辞,这次的软禁既是控制,也是试探,更是等待——等待搜查火场的结果,等待可能出现的、能给他定罪的“证据”。

易子川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心念电转:哑仆的示警、突如其来的大火、恰到好处的“发现”和格杀、那块作为“证据”的布片……这一切串联起来,太过巧合,更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一个针对他,或者说,是针对可能知情者的灭口和栽赃计划!

地藏……东厂……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浑。

他现在该怎么办?坐以待毙绝非良策。但如何在这两名高手的严密监控下,找到破局的关键?

易子川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褥粗糙的表面,忽然,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刚才被太监掷于地上的那块焦黑布片,有一小角似乎……不太对劲?

他强忍着没有立刻去看,但一颗心,却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好的,接续之前的剧情:

易子川的呼吸几乎凝滞。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地上那不起眼的布片一角吸引。那焦黑的边缘之下,靠近被污泥和血迹覆盖的区域,隐约透出的内层织物色泽……似乎过于新鲜了些?不像是被烈火燎烧过,反倒像是被人故意用火折子在外缘燎黑,而内里却并未受到真正的火焰侵蚀。

这个发现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骤然刺入他几乎被绝望淹没的心湖。

哑仆是否真的死了?这块布片是真的从尸体上找到的,还是伪造的证物?如果是伪造,那太监此举就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甚至是为了坐实他的罪名,为后续行动制造借口!而哑仆的“被格杀”,很可能意味着他要么真的遇害,要么……已经落入了东厂手中,正在经受拷问!

无论哪种可能,情况都糟糕透顶。但这一点微小的破绽,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易子川强压下立刻捡起布片查看的冲动。他知道,那两名侍卫的眼睛正像鹰一样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任何对这块“证物”的异常兴趣,都会立刻引起他们的警觉。

他必须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去触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