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平时不是这种人吧?”刘珊珊疑惑。
“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陈舒雅压着声音,“表面正经背地龌龊的人多了去了,夏雨天天把胸口挺这么高,这抱着什么想法你不知道?”
平常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饭,只有夏雨受到的关注是最多的,陈舒雅早就开始嫉妒了:
“我跟你说,夏雨她纯媚男。”
两姐妹叽里呱啦聊的火热。
另一边,夏雨隔着几排位置,看到了姗姗和舒雅埋着头不断翻动的嘴唇。
她知道,自己和曾经好姐妹的关系已经越走越远,今天之后恐怕再也无挽回。
一种孤单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漫开,夏雨两只手捏着手机不知何去何从。
下一秒,她眼前忽然出现了半包没吃完的辣条,是现同桌郭楠递过来的:
“虾扯蛋,这是我从淘宝上下单买的怀旧版本,你要不要也试试?”
夏雨愣愣的没反应。
郭楠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包全新没开的,有些肉疼:“你要是嫌弃我吃过,可以开一包新的,不过这包是我买的加辣版本,我自己也还没吃过,你最后可得给我留一口。”
郭楠的说话很诚恳,基本上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夏雨习惯了曾经耳边的阴阳怪气,突然回归正常,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唉算了,全给你吧,我下次再重新买就好了。”
郭楠把那包全新的辣条塞到了夏雨手里,自己则美滋滋的吃起了半包虾扯蛋。
夏雨捏着手里的辣条包装,看了看吃的满嘴流油的郭楠,又看了眼身前近在咫尺的尹天,不知怎的就突然笑了起来。
现在的场景,与她内心所期待的似乎越来越近了。
......
换座位后的学习生活并没有两样。
无非是商芷薇找尹天交流题目的时候更方便了。
两人一扭头就能讨论题目,哪怕是上课的间隙也能聊两句知识点,交流频率激增。
安晴埋头做自己事,但余光却总控制不住被身侧的交流吸引。
看着天哥和芷薇同学距离拉近,看着两人在同一本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看着同一支笔在她们手心之中反复流转.......
可恶啊,明明都只是正常的同学交流,但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很堵。
就好像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抢走了一样,自己不再是天哥唯一的同桌。
安安静静的等尹天那边交流完,安晴扯了扯他屁股下面的凳子。
感受到拉扯的尹天扭头看来:“怎么了?”
安晴欲言又止,她发觉自己喉咙里的话有点说不出口,于是写了一张小纸条:
‘天哥以后让座位挨我更近一点好不好......’
尹天刚读完纸条,不待他有什么反应,屁股底下的凳子又传来微弱拉扯。
“过来一点啦。”安晴声音很小,可嘴唇却撅得不低,微微隆起的腮帮子更是把吃醋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虽然她和商芷薇现在都是天哥同桌了,但无论说什么自己也要做关系更近的那一个!
尹天没动,他觉得小弟的反应很有趣,笑着在纸条上回复:‘让我离你更近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安晴深思后,写到:‘离得更近,我可以更方便的给天哥捶腿!’
捶腿是一个合格的小弟理应执行好的任务。
‘嗯,有点道理。’尹天点点头。
他像是被说服似的把凳子往安晴身边靠拢,同时靠拢的还有他的两条大腿。
安晴很自觉的捏起拳头开捶,表情笑嘻嘻。
捶到一半她抽空写了一张新纸条,问道:‘天哥你说,我们俩的关系是不是全天下第一好呀?’
尹天一边看杂志一边抬手,漫不经心的在纸条上写下一个:
‘是。’
安晴捶腿就捶得更卖力了。
......
下午六点,沪水湾。
何知萍早早下班回到了家,自从换了天青木的新工作后,她闲暇时间多出了很多。
像今天这种公司食堂不忙的时候,她经常会回来给放学的两个孩子做晚餐。
这时候尹天和安晴还在回家的路上,何知萍一个人忙碌着准备饭菜。
家门口的小菜园子里。
她弯腰掐了几茬葱花,打算给蒸鱼去去味。
隔壁屠户家的老马走出门,看到何知萍在家很是惊讶:
“哟知萍,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马叔啊,”何知萍抬头一笑,“今天后厨的事做的快,主管就让我先下班了。”
“这换了个公司就是不一样哈,领导班子都变人性化了。”屠户老马感慨。
村里消息传得快,这几天何知萍入职天青木的事情基本上也传开了。
工资八九千,现在何知萍在沪水湾的妇女圈子里属于绝对的高薪,隐隐间地位都有些不一样了。
“小何回来啦?来上我家吃碗饭啊。”有路过的人和她打招呼,是村里养了条大黑狗的陈婆婆。
陈婆婆向来爱占便宜又吝啬,本来是不可能邀请别人去她们家蹭饭的。
何知萍没同意,她笑着说自己家做了。
两人一阵寒暄之后,陈婆婆这才离开。
屠户老马这时又凑了上来:“诶,我孙子说你在天青木里面混的特别好?”
老马家的孙子叫马天纯,是厦门大学的毕业生,上个礼拜天去天青木面试的时候还和何知萍偶遇过。
“哪有的事!”何知萍连忙否认,“我就一个厨房打杂的,怎么能说混的好呢?”
‘打杂都有八千块钱,这还不叫混的好?’
老马想着,又说:“我听说你面试那天还有专门的领导层迎接嘞,和马叔说真的,你是不是在这公司里面有什么关系啊?”
“诶诶诶,这可不能乱说,我一乡下人能和这种大公司有啥关系。”
何知萍一边摆手,一边马不停蹄的往屋内赶。
“等等啊知萍,”老马赶紧上前,“其实老马我是有事想找你帮忙的。”
“我家天纯通过天青木的面试了,但他本科学历不占优,试用期很可能会被刷下来,所以我就想,”
“别说了马叔,”何知萍打断,苦涩着脸回应,“这种事我能帮肯定帮的,但问题是我一妇道人家根本没这个能力啊。”
何知萍自己入职天青木都是占了人家小天超大的便宜,哪能再舔着脸去帮别人求啊。
老马还想说什么,何知萍已经飞也似的逃走了:“不聊了马叔,我锅里还蒸着鱼呢!”
“这...”屠户老马抬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另一边,他的大学生孙子马天纯也走了过来:“我说了吧爷爷,人何阿姨进天青木八成也不容易,你求这种事肯定会让她很为难的。
再说了试用期我又不是一定通不过......”
“别糊涂啊!”屠户老马拍了马天纯一后脑勺,直呼他是个呆子,
“你想想,现在要留在大公司发展有多难得,咱们这明显有关系干嘛不去用呢?试试又不会掉块皮。”
“天纯啊,以后你就多和你何阿姨家接触接触,她家女儿安晴还在读高中呢,你没事去辅导辅导人功课不也是好事......”
马天纯难绷,他都大学毕业了会个屁的高中生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