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影视城的战斗已然结束。超管局的车上,刚刚给手背贴上止血膏布的罗开平,在脑海中复盘刚才御敌的经过。
对于这次遇险,他并不意外。毕竟万灵组织在九州国境内,这段时日以来,被挖出了许多隐藏的据点。会急眼,倒也在情理之中。
万灵组织销声匿迹了两百余年,现如今的万灵由谁领导,行事风格什么样,他一概无从判断。
但之前的险情中,有几个疑点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次的战斗,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战斗中最诡异的一次,没有之一。
刚动手没一会儿,结界内突然就起风了。那几个圣级巫妖,竟然同时眼中进了沙子。
后续的战斗中,对方也时不时莫名其妙就会失误,甚至打出的攻击都能落到同伴身上。尽是一些圣级高手,绝对不会犯的低级错误。
明明对方数量占优,但几乎全程被己方压制。而当他们想对巫妖下杀手时,竟然也同样莫名其妙的开始频频失误,一直拖到超管局的增援到来,也没能毙敌。
那几个巫妖想利用传送卷轴离开时,他们的魔法能量却受到莫名的扰动。最后在其它巫妖的全力掩护下,才有一只巫妖借着传送卷轴侥幸逃离。
几个圣级战力混战,连个重伤的都没有,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要说刚才的战斗没有其他人插手,说什么他也不相信。
他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当时在场的所有圣级超凡者,一切看似自主的行动,都被某个看不见的操控者牢牢掌控。
那操控者当时身处何处,使用的又是什么手段,饶是以他的博闻强识,都未能看出丝毫端倪。
放眼目前整个故里星,手段能如此诡异,且对己方不含恶意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带着星空面具的强者了。罗开平第一次对星空真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近几年来,在超凡者圈子一直有一个共识,那便是,只要发生无法解释的诡异事件,又找不到始作俑者,算在星空头上多半没错。
啊啾,坐在车内闭目养神的安昊宁,忽然打了个喷嚏。
没感受到恶意,但刚才他还是莫名的觉得身上一寒。一时间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刚才偷摸出手的行为,让自己又沾上了什么因果。
“安老师,您还好吧?”坐在前排的叶天康,转过身关切地询问。
之前老爷子忽然失去行踪,可是把他吓得不轻。后来安老师告诉他,老爷子有事儿先走了,多少让他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照顾的不周,让安老师的这位长辈不开心了。
还好安老师没有表现出丝毫介意的迹象,才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事。”安昊宁抬手摸了摸鼻子,喜欢顺其自然的他,也不由得思考起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规划。
之前罗开平遭到袭击的时候,他躲在一边偷摸着掺和了一小手。罗开平他们没能成功击杀巫妖,便是他的杰作。
巫妖的奇特生命印记,可以说是巫妖一族的秘密。就连罗开平这样的博学之人,都对此闻所未闻。
但架不住单兵甲自带诸多超凡生物说明书,这种精准到对方基因序列都能摸清的情报,一直都是星空最大的倚仗。
迄今为止,单兵甲带给他最大的帮助,一直都体现在信息与情报方面。
虽不知道万灵组织到底图谋什么,但本着这种诡异的东西,能不沾就不沾的精神,他还是阻止了罗开平他们对巫妖的斩杀。
毕竟自家老爷子,他不护着谁护着?
安昊宁抬手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自己这回出手,八成会被老爷子给盯上。小号有暴露的风险。看来这段时间,得让星空安分一点了。
要说这事放在进入魔晶遗迹之前,在不露面的情况下,他还真心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
现在嘛,老爷子即使怀疑是星空出的手,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更不可能怀疑到他头上。
超级了解罗开平的他,目前只希望,罗开平能赶紧被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要是一直关注星空,穿帮只是时间问题,对于这一点,他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现在对他而言,真正重要的正经事,还是早些将老爷子的手札学完吃透。然后找个符阵类的遗迹转转,将学到的知识升华实践一番。
世界各地长期稳定开放的该类型遗迹,差不多有七八处。距离南都市最近的,当属墨镇的阴阳遗迹。
安昊宁暗自点点头:如果以星空的身份去,那就是不打自招,看来还得我自己跑一趟。
安墨两家属于世交,但他本人跟墨家真没什么交集。
想到以自己真实身份去跟人家打交道,他又感受到那种,小时候跟父母一起出去参加聚会的尴尬。只觉得一阵头大。
如果不是其他的遗迹,以安昊宁的身份不太容易进去,他是真不想为难自己。
他再次将自己塞进座椅深处:罢了罢了,就当是为了给星空这个小号续费,必须付出的代价吧。先不想了,到时候再愁。
他秉持着一贯珍爱脑细胞的作风,将暂时解决不了的问题抛在一边,坚决不和自己对着干。
至于前几天,邢千里给他发的信息,他暂时并不准备回复。至少在老爷子离开东南州之前,他都不会让星空再出现了。
一周后,昏暗的溶洞中,庞青云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的监视器。
嘀嗒,一滴从钟乳石上滴落的液滴,在幽静的洞穴中荡开袅袅余音。
黝黑的深潭旁,塞巴斯的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破碎的衣衫下,鲜血还在不断地洇出,他的双腿因脱力,止不住的颤抖着,可腰背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
随着刀刃从骨肉上拔出的声音,一道清婉地呼唤从身后传来:“塞巴斯,我们必须撤退了。仅仅只是先遣队,实力就已达到了王级水准,我们挡不住他们的。”
一名五官立体却不失柔美的混血女孩,拢了拢额角染血的发丝,将布满裂纹,随时有可能碎掉的匕首,插回了腰间的武器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