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阎触摸石碑。
我得把那伤口刻画得很真实。
突如其来的疼痛,他的血滴在滚烫石碑上发出的嘶嘶声。
这时秦九棺登场了,冷静又专业。
他用指甲迅速防御。
他说的“有人不想让这块石碑立着”,瞬间为一场打斗、一个阴谋埋下了伏笔。
接下来,是真相揭示。
这会有大量信息披露,所以我得把它写得有戏剧性。
老癫道突然大声指责。
“那天……我看见了!”他的疯狂,他的指控。
然后是墨三姑,仪式、尸油、念咒。
她的所见是关键。
我会从她模糊、破碎的视角来描述。
然后恐怖的真相就会清晰起来。
被挖出的胸膛,未说出的话。
我会让她意识到“是被人剜心取命!”,这会像一记重拳直击读者内心。
林阎需要做出反应。
他是儿子,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母亲被谋杀——这是他的私事。
发簪……这得是个有意识的选择。
嗡嗡作响的石头,心跳声,所有这些都要加深神秘感。
然后,墨三姑的第二次仪式揭示了刻图。
祭坛、婴儿、刀、毛笔……这一切都指向某个人。
林阎的认出,那是转折点。
故事从抽象的过去转向了一个真实的、现在的人。
现在,是石碑匠。
迷雾、拐杖、失明且流血的双眼。
他到来的冲击力要很强。
他的声音,带着一生的愧疚。
他说“我不是刻碑的……我是写契的。”这很关键。
然后是胎记。
林阎表明身份。
石碑匠跪下。
这得到了证实。
然后是高潮。
刻字。
这是触动情感核心的部分。
我会描述挣扎。
颤抖的手、鲜血。
多年后,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的最后一句话……卸下了所有负担。
他死后,一片寂静。
只有风声。
林阎凝视着“林昭”这个名字。
然后,是悬念。
声音、第七株信芽、钥匙形状的叶子。
指向坟墓。
谜团继续。
这就是让人着迷的方法。
这就是打造“爆款”的方法。
我会克制让他捡起它的冲动。
这必须是对故事下一部分的无声邀约。
那缕黑烟像是无声的诅咒,在夜空中盘桓不散。
秦九棺眼神一凛,而林阎已迈步向前,走到了孤坟之前。
风沙在坟前打着低旋,卷起枯败的草屑。
一座只有半截的石碑斜插在坟土之中,碑面像是被野兽的利爪反复刮擦过,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唯有在最底端,贴近泥土的地方,风沙侵蚀得最轻,勉强能辨认出半个残字——“林”。
林阎伸出手,指尖缓缓抚上那冰冷粗糙的石面。
就在触及那半个“林”字的瞬间,一道尖锐的刺痛自指尖传来,他猛地缩手,一滴殷红的血珠已经从破口处沁出,正好滴落在石碑的刮痕之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血仿佛落入了滚烫的油锅,发出一声轻微的“滋啦”声,随即被石碑贪婪地吸收。
血珠消失的地方,原本冰冷的碑石竟透出一股灼人的温度。
“小心!”秦九棺低喝一声,身形如电,已然绕着孤坟踏出几步,三枚通体乌黑的黑檀钉被他无声无息地打入坟土,恰好将整座孤坟围成一个简单的三角阵势。
他脸色凝重地盯着石碑:“这碑下有东西。而且,有人不想让它好好立着。”
就在这时,一直呆立在旁的老癫道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双膝一软,重重地扑倒在地,对着孤坟拼命叩首。
他一边磕,一边发出癫狂的笑声,混浊的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那天……那天我看见了!真的看见了!有人从林家祠堂里抱出一个用襁褓裹着的死婴,天还没亮就交给了村口的吴老杵!那人说,‘用代阎三的名字埋了,让他替林家三少爷受那份罪’!”
“代阎三……”林阎心中剧震,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但“替三少爷受罪”这句话,却像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与此同时,墨三姑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用尾指蘸了些许黏稠腥气的尸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自己的双眼眼睑上。
霎时间,她眼中的世界变得灰败而扭曲,唯有那座石碑,在她视野中散发出幽幽的黑光。
她死死盯着碑石底部,那里,随着林阎的血滴入,一缕缕比黑烟更浓郁的黑血正从碑石内部缓缓渗出,在月光下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虚影。
那是一个女子的轮廓,她躺在冰冷的石床上,腹部高高隆起,脸上满是痛苦与绝望。
她的手紧紧攥着一支断裂的玉簪,嘴唇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墨三姑却看懂了,看懂了那无声的口型。
“剜……心……”
墨三姑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异象已经消失,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悲愤。
她豁然转向林阎,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林阎,这是你娘!她不是死于难产……她是被人活活”
剜心取命!
这四个字像四把尖刀,狠狠扎进林阎的心脏。
他踉跄一步,脑中一片轰鸣。
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就是半枚玉簪。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那枚温润的玉簪,簪身断口处,与墨三姑所见虚影手中的断簪,竟能完美契合!
刹那间,一股血脉相连的悲痛与愤怒冲垮了理智。
林阎握紧玉簪,大步上前,将那半枚玉簪的断口,狠狠插入了石碑上一道最深的裂缝之中!
“嗡——”
玉簪入石,整座石碑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
紧接着,一种沉闷而有力的声音从坟土之下传来,一下,又一下,如同沉睡了十八年的心跳,在此刻被重新唤醒。
“有用!”墨三姑精神一振,立刻取了三滴尸油,依次滴在碑面上,口中低声诵念起晦涩难懂的尸语咒。
尸油所到之处,碑面上那些杂乱的刮痕仿佛活了过来,开始自行扭曲、延伸、连接。
渐渐的,显现出来的并非文字,而是一幅触目惊心的刻图。
图的背景是一座古老的祭坛,三名男子肃立于祭坛前。
正中央的男子双手捧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神情肃穆;他左侧的男子手持一把锋利的短刀,刀尖向下,隐隐有血光;而右侧的男子,则手持一支蘸满了墨的狼毫笔。
林阎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个手持短刀的人他并不认识,但那个持笔的男人——尽管年轻了许多,脸上也没有那道贯穿眼眶的疤痕,但那独特的鹰钩鼻和削薄的嘴唇,他绝不会认错!
那竟是年轻时的石碑匠!
“是他……”林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话音未落,身后的沙雾中传来一阵“笃、笃、笃”的声响,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正是那瞎了一只眼的老石碑匠。
他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此刻也紧紧闭着,两行血泪顺着干瘪的脸颊淌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不是刻碑的……”石碑匠的声音苍老而嘶哑,仿佛是从漏风的喉咙里挤出来的,“我是……写契的。”
他走到碑前,颤抖着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抚上那幅刚刚显现的刻图,准确地落在了那个持笔人像的脸上。
“那晚,林家老太爷找到了我。他逼我用官府的朱砂笔,写下一份‘命契’,一份林氏长子生而夭折,魂归地府的官文……可那孩子……那孩子明明还活着,哭声响亮得很……”
石碑匠猛地转过身,空洞的血泪眼眶“望”向林阎的方向,声音陡然拔高:“他们说,林家的嫡长子血脉,生来胸前就有一块胎记,形如残月,是刻在骨血里的‘命契烙’!孩子,你解开衣服,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他!”
林阎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撕开了胸前的衣襟。
惨白的月光下,一块暗红色的残月形胎记赫然出现在他的左胸口,烙印在心脏的位置,仿佛一道永不磨灭的契约。
“噗通”一声,石碑匠双膝跪地,拐杖倒在一旁。
他朝着林阎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老泪纵横:“老天开眼……我刻了一辈子无名碑,埋了半辈子冤死骨……今天,总算能亲手刻上一个真名字了!”
他挣扎着爬起,竟不顾满手的鲜血和污泥,以枯瘦的食指为刀,蘸着自己眼角淌下的血泪,在那被刮得面目全非的石碑上,一笔一划地刻了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很用力,每一笔都像是要将毕生的悔恨与愧疚全部倾注进去。
第一笔,一横。
石碑上,血痕清晰。
第二笔,一竖。
他的指甲在坚硬的石面上磨损、开裂。
“林……”
他刻下了第一个字,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半,身体摇摇欲坠。
但他没有停,再次蘸满血泪,刻下了第二个字。
“昭。”
当“昭”字的最后一笔“捺”划下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食指指骨竟生生断裂!
鲜血如注,瞬间染红了那个刚刚成型的名字。
石碑匠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解脱而又凄厉的笑容:“林昭……你的名字,我还给你了……剩下的债,你自己……去讨回来吧。”
说完,他身体一软,向后倒去,气息断绝。
林阎怔怔地望着石碑上那两个用血泪和断指刻下的名字——林昭。
那是他的名字。
十八年的孤魂野鬼,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归宿。
风,在这一刻似乎静止了。
秦九棺和墨三姑都沉默着,没有打扰这迟到了十八年的认祖归宗。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种子破土的声响,从孤坟的正中心传来。
一株通体翠绿的嫩芽,顶开了干裂的坟土,在月光下缓缓舒展开两片叶子。
那不是普通的信芽,它的叶脉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勾勒出了一副无比清晰、无比精巧的图案——那赫然是一把古朴钥匙的轮廓,钥匙的尖端,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坟土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