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尼足足睡了三天，终于醒来，他皱了皱眉，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喉咙干涩得发疼。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艾格尼丝守在床边。
“……艾格尼丝？”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却固执的想要坐起身。
那道身影猛地一僵，缓缓转过身来，坚尼恍惚间看见她眼角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一闪而过。
“醒了就别乱动。”她语气还是凶巴巴的，手指却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体温正常，恢复的不错。”
坚尼眨了眨眼。他记得时空裂缝里无尽的黑暗，记得焰王冰冷的体温，记得蓝宝绝望的眼神，可现在，艾格尼丝的指尖是暖的，保健室的消毒水味儿萦绕在鼻尖，真实得让他眼眶发酸。
“我……回来多久了？”
“三天。”艾格尼丝收回手，别过脸去整理大甜甜老师留下的药，“蓝宝昨天就醒了，焰王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稳定。”
她说话时睫毛颤得厉害，却努力维持着平日里冷峻的样子。
坚尼突然笑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
“谁担心你了！”艾格尼丝猛地转身，像个炸毛的猫儿，“我只是在关心战友的身体状态，而且……”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坚尼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粗糙又温暖。
“谢谢你。”他看着她，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笑容虚弱却明亮，“……没骂我笨蛋。”
艾格尼丝僵住了。
“你！”她急得要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时空裂缝里……”坚尼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一直在想，要是再也听不到你骂我，好像更可怕。”
艾格尼丝瞪大眼睛，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狠狠抽回手，把药塞进他怀里。
“把药喝了！……笨蛋！”
她落荒而逃的动静惊醒了隔壁床的蓝宝。
“唔……？”蓝宝揉着眼睛从病床上支起身，正好看见坚尼对着门口傻笑，手里还捧着药。
“……我错过什么了？”
坚尼仰头灌下药水，被苦得龇牙咧嘴，却笑得像个赢了比赛的傻瓜：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蓝宝好奇的问：“所以你到底对艾格尼丝说什么了？”
坚尼望着天花板：“我说她凶起来比较可爱。”
蓝宝：“……活该。”
校长室中，费斯特站在窗前，面上是散不去的忧郁。
“我失败了。”
费斯特很是懊悔，他并没有带回海地司，还连累焰王和坚尼受了伤。
肯豆基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而平静。
“费斯特，这不是你的错。”
“但这是我的责任。”费斯特转过身，“如果不是我执意进入时空裂缝，焰王和坚尼就不会受伤…”
肯豆基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他身旁。
他拍了拍费斯特的肩膀，“费斯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费斯特沉默。
焰王已经脱离危险，但仍在沉睡。坚尼的伤势较轻，只是驶卷帙透支，此刻正坐在病床边，盯着天花板发呆。
费斯特站在门外，看着保健室内的二人。
坚尼转头，咧嘴一笑：“长老，这么晚还不睡？”
费斯特没有回应，只是走到焰王床前，低头看着那张苍白的脸。
“他……怎么样？”
“大甜甜护理长说没事，就是驶卷帙消耗太大，加上胸口的重击才一直没有醒来，休息几天就好。”
坚尼挠了挠头，“不过这家伙平时总板着脸，现在安安静静的，还挺不习惯。”
费斯特的手指微微收紧。
“对不起。”
坚尼一愣：“啊？”
“如果不是我……”
“长老。” 坚尼突然打断他，笑容收敛，难得认真，“我们进去，是因为我们相信你值得冒险。”
费斯特抬头，对上坚尼坚定的目光。
“焰王那家伙，平时冷冰冰的，但为了重要的人，他比谁都拼命。” 坚尼耸耸肩，“我也是。”
他顿了顿，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再说了，这次我还觉醒了新招式，血赚不亏！”
费斯特怔住，随即低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小子……”
离开校长室后后，费斯特叫来萌骑士与萌战士众人，除了坚尼与焰王，其余人全部到场，费斯特站在众人面前，神色沉稳而坚定。
“各位。”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即将离开萌学园，与大长老一起去寻找能够彻底封印时空裂缝的最后一股能量。”
萌骑士与萌战士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凝重。
艾瑞克上前一步，目光坚定：“费斯特长老，需要我们协助吗？”
费斯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你们的职责是守护萌学园，而我的任务，是确保你们有更强大的力量可以依靠。”
费斯特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文森身上稍作停留，两人无声地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后，费斯特独自回到办公室，维多利亚急匆匆赶来，她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眼中带着隐隐的担忧。
“费斯特长老。”她轻声唤道，“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吗？”
费斯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维多利亚老师，如今局势紧张，时空裂缝的威胁迫在眉睫，我必须去。”
维多利亚的指尖微微收紧，但她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我明白。”
费斯特看着她，突然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不过，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
维多利亚怔住，抬眸望向他。
“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我一直在夸克族的安危中投入太多的精力，从前我并没有注意到你的心意，如今你的小秘密被我知道了，等暗黑大帝被彻底击败后，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恋爱这件事。”
维多利亚的眼眶瞬间红了，但她没有哭，只是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好，我等你回来。”
费斯特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大步走向办公室的门外，维多利亚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