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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应九渊的账本送到了潮武。

宁钩的抄手一页页翻完,最后盖章定结——三年买通七地官员,银流两百万两,兵器、火油、粮草流向十七次。

宁烈看完,淡声一句:

“那就动第一个。”

……

五日后。

户部前主事顾珩,被锦衣卫押赴京师。

次日,三司判堂一役,三名勘核使一同落马。

再次日,应九渊送往京城,由司空玉亲自问审。

再三日。

西王府副将邓烈,死于西岸军营“醉酒失足坠海”。

尸体没找着,连尸布都没裹。

港边人说——是被宁烈逼死的。

宁烈没回应。

他只是拿着买办名录,一笔一笔勾名字。

一共二十七人。

目前倒下六个。

剩下二十一个,他一个都不打算放。

这场仗,海上打得是炮。

朝里——打得是人。

潮武港大清早。

雾气刚散,码头上就炸了。

宁烈亲自披甲,带了两百人,查了一艘从江口偷偷溜进来的货船。

船主姓郑,是澜州有名的大舶头,背后牵着三家洋行,一向嚣张。

这回被堵死在港里,一船火油、一船西洋铁片,还有三十箱“药材”全被扣了。

“还说是药材?”

宁烈掀开箱盖,直接掏出一支西洋火管。

“这玩意儿你拿去熬汤?”

郑舶头脸都绿了,跪在甲板上不停磕头。

“宁大人,误会……全是误会,这些是退货,是退回去的……”

“退回去的你运上内河干嘛?”

“你怎么不直接从出海港转走?”

“你敢运回来,就是想留下。”

宁烈一脚踹翻他,转头吩咐:

“货全封了,人下狱。”

“这人是谁保的,一块查。”

“再敢走私,直接扣商行牌子。”

“我宁烈亲自贴封条,看哪个朝官敢给你批下来。”

他话音刚落,后头跑来一人,是礼部监关的老文员,额头上冒着汗。

“小人有话说,小人真不是想拦大人执法,只是……只是这船的批文——是上个月批的,已经盖过章了……”

“你再说一遍?”

宁烈站定,盯着他。

“这船是几号入境?”

“十六号。”

“今天几号?”

“二十七。”

“你告诉我,这批文是十六号上月批的,那你礼部的人,能提前十天批到我三司头上?”

“你们是通天的?”

文员腿一软,直接跪了。

“是有人托关系补的章,小人不敢不盖,是……是张尚书亲批……”

宁烈一听,笑了。

他转身看向老赵。

“记下,礼部张尚书。”

“这人不用朝里查了。”

“我回头亲自进京找他。”

“他既然替人护船,那就得替这船上那二十支火管,三十桶火油,一块扛罪。”

“等我打完仗回来,要是他还在任——”

“我就亲自送他离任。”

老赵点头,吩咐人把货封了。

宁烈走下船,一边走一边说:

“以后这种船,先封货,后验批。”

“谁想拦路,就先问他一句——”

“你扛不扛得起这船上的炸药。”

……

当天傍晚,这件事就传遍了南三港。

晚上,几个商行主事偷偷来投帖,全被挡在宁钩驻所门外。

老赵直接放话:

“宁大人不收帖。”

“要说话的,带着账本来。”

“别拿银子糊脸——我们缺的是忠,不是钱。”

三天后,礼部张尚书辞官,请病归乡。

朝廷没人留。

有人说是他良心发现。

也有人说——是宁烈递了一封密信进宫,信里写了他亲批买办四十余次,暗收银十万两。

没人敢问宁烈信写了啥。

因为他连话都懒得解释。

只继续低头划掉那名单上第七个名字——张文中。

只剩二十个了。

他一笔一笔划。

谁挡他海防,就得扛这个笔划落下的罪。

这是他宁烈的战场。

哪怕血,滴到皇城都不算多。

潮武港雨夜。

码头风急浪高,一艘旧船被拖进军港,船身破烂,帆断了一半,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回来的。

老赵披着蓑衣,站在码头边上接人。

“几个活的?”

副将回道:“十二个。”

“是宁钩在外海盯了半个月,截的第三岛链补给船。”

“船上带了个文箱,另外还有个锁死的铁盒。”

老赵点点头,“人呢?”

“关舱底了。”

“别急着审,先查那文箱。”

“宁大人说了,最近这几船里,要真有大鱼,十有八九藏在文书里。”

副将把箱子抬出来,一口撬开。

里头密密麻麻堆着翻译文、海图、暗线名单,还有一沓写着“往来定标”四字的契据。

老赵翻了几张,皱起眉:

“这些契据落款,都是‘十七号’。”

“你听说过这号人?”

副将摇头。

“不过听应九渊提过,说有一条线不走本地,是从边外调钱调货,绕过港口,直接靠岸。”

“走的是黑水洋那一块。”

老赵沉了口气,转头进了帐篷。

宁烈坐在灯下,正盯着一张海图改图。

老赵把契据放他面前。

“看这几个。”

“全是十七号批的货,批的是船,但走的是内线。”

“而且你看这笔迹——这个人不是中原人。”

“是西洋那边的写法。”

宁烈看了几眼,掏出上回截下的名录,一页页翻。

“找到了。”

他用手指点了一下:

“十七号,不是人。”

“是个代号。”

“所有在大玄境内的洋方实际统筹者,全用代号。”

“十七号,就是西洋在南海地区的最高驻统。”

“应九渊那时候也不知名是谁,只知道他们叫他‘黑绶’。”

“现在这个‘黑绶’,落到我手上了。”

他语气平静:

“老赵,接下来这仗,不是咱们打。”

“是他们打。”

“我们做的,就是把他们底牌一张张掀了。”

“让朝里那帮人,看清这帮‘生意人’到底在生什么的意。”

老赵点头,低声问:

“那下一步呢?”

宁烈没答。

他拿出那封“十七号”的定标函,展开看了一遍。

末尾有一句话:

【若朝方船队再不退让,黑水洋三处,可尽数燃之。】

宁烈笑了。

“他们要烧,就让他们点。”

“我倒要看看,谁烧得快,谁烧得狠。”

“老赵,明日传令,出舰。”

“这次咱们主动烧一回。”

“去黑水洋。”

“下一个——烧他们的补给港。”

他说完,把那句“黑水洋三处”直接圈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