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初在窑厂,沈青崖会将她当成诱饵牵制胡杰,原来他与肖箬之间是这种关系。
陆听晚将婚书还给肖箬,迅速抽离,她努力压制不断颤抖的手。
“好啊!没问题啊!到时候本宫肯定会多喝几杯喜酒的,给你们贺喜。”
陆听晚的话像团棉花堵在沈青崖的心口。
“你知道什么你就在那里要证婚。”
“一个两个胡说八道。”
沈青崖压制住心中那股无名火,他拉着肖箬的手跑出县衙后院,有些事情他今天必须跟这个小丫头解释清楚。
陆听晚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冷笑。
看着,是有那么点配。大将军和他的调皮小娇妻的既视感。
凡发生重大场合都不可能少了李大牛。
李大牛过来汇报许二娘子的事情,“太子殿下,那个许二娘子和伴读今日本准备出城门的,被我们拦在了城门外,现在人已经被带回县衙了。”
“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案子,今日休沐,明日再审。”陆听晚的语气透露着不耐烦。
李大牛摸了摸鼻子,“那个太子殿下,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需要您亲自处理。”
毕竟这件事情除了陆听晚谁也做不了主。
“一起说完。”陆听晚压不住心中的无名火,人也越来越暴躁。
陆听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沈青崖要结婚了,她在这里暴躁得像个大马猴一样。
她是个女人,又不能真的把妹。
沈青崖把妹就把妹呗,关她什么事!
陆听晚努力深呼吸,让新鲜的空气置换体内的浊气。
“殿下,京城中那边给你送来了一批美人,太子妃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传出皇孙的消息,恐是早年在漠北伤了身子,陛下惦念太子,也想早日抱上龙孙呢!”
李大牛已经用尽他毕生所学尽量将话说得委婉。
陆听晚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李大牛拍了拍手掌,一排秀女穿着极为相似的服饰站成一排走进县衙后院。与此同时,跟着这排秀女一同走进县衙后院的还有一排小倌。
陆听晚实在绷不住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李大牛已经冷汗直流了。他怎么会知道京城那边会给太子送来这么多的男人。而且,他看了来送秀女的驿官呈上来的文书,这些打扮的比女人还要夸张的男人的身份写得是侍卫。
这看着不像皇帝和皇后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没关系,来者是客,来得正好。
正巧她姑奶奶心情不好。
陆听晚伸出手指,指着人群中身材精壮的几个男人,“你、你还有你,留下来。”
被点中的人面露喜色,跪地谢恩。
“青蘅,去把本宫储藏的最好的酒都拿出来,今日本宫便要和这几个美人好好畅饮一番。”
青蘅的身子一僵。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开始好男色了?!
不过,就算太子殿下平日里待她们不像主子与女婢,但她还是不能做越界的事情,太子吩咐的事情就要做。
“是,殿下。”青蘅行礼,退下取酒。
那群男人看着就是惯会伺候人的,青蘅刚离开陆听晚的身侧,他们便一股脑的围上来,生怕晚了一步。
陆听晚蹲下身子,挑起一个抱着她大腿的小倌的下巴。清秀俊美,身上还飘着若有若无的兰花草香气,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天下男人如过江之鲫,她陆听晚绝位高权重身边还能少了男人不成。
————
肖箬被沈青崖带到竹林,他和她解释清楚,他不会娶她。
肖箬的泪浸满了眼眶。
她一直觉得她和青崖哥哥就是天生一对。可沈青崖不愿意娶她。
萧临一并跟到竹林。
“沈青崖。”这还是萧临少有直接称呼沈青崖的全名,“元帅已经不在了,你不能让阿箬也……”
“够了。”沈青崖打断萧临的话。“我会照顾阿箬,但是是以她兄长的身份,绝对不会是以她丈夫的身份。”
肖箬和他之间一直都是兄妹亲情。
沈青崖未识情滋味前也许分不清,但现在他明确的知道什么才是牵肠挂肚的爱情。
肖箬坚强地擦干眼泪,她摇晃萧临的臂膀,手指快速翻飞,她要萧临替她向沈青崖解释她的意思。
“将军,你是不是因为阿箬是个哑女,认为她配不上你,所以才不愿意娶她进门。”
萧临的面色越来越沉重,他垂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突出的指节泛着青白。
“阿箬说,她知道她配不上你,她也不是一定要嫁给你做正妻,只要你愿意娶她进门,她就算做妾也是愿意的。”
他们都知道,沈青崖现在虽然只在这小小县丞的位置上,可他定非池中之物,而沈青崖的妻子日后也定会在贵女圈子中为他应酬助力,肖箬这样单纯还有缺陷的女孩子是做不来那个位置的。
沈青崖的面色沉重,最后解释,“我不会娶阿箬的,我只当她是妹妹。阿箬不会比别人差,我不会让她成为任何人的妾室,她就是最好的。”
肖箬的泪决堤而下。
她知道她的青崖哥哥向来说一不二,他一定不会娶她进门的。
肖箬转身,跑离这个伤心地。
萧临走上前一步拉起沈青崖的衣领,“你怎么可以让阿箬这么伤心。”
这丫头平时闹归闹、疯归疯,可那毕竟是肖元帅留给他们唯一的“遗物”了,他们巽字营的兄弟就算豁出了性命也要护这一点血脉周全。
“这样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会有更适合她的,更爱的她的人。”
沈青崖没有反抗,他看向萧临的眼神晦暗不明。
萧临下意识躲避。
萧临松开沈青崖的衣领,快步追上肖箬的脚步。这丫头的脾气有时候也挺犟的,他不能让她做出些什么傻事。
沈青崖看着两人的背影叹气。
缘分,天早就定好了。他相信,兜兜转转,每个人都会有对的归宿。
想到陆听晚看到婚书时的表情和说的话,沈青崖觉得他有必要旁敲侧击地解释一番。
他提步回县衙。
已经装上新的义肢的楚阳面色不太好,来回在县衙的门口踱步。
沈青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他觉得楚阳这表情肯定与陆听晚有关,他出声询问,“发生什么了?”
楚阳面露囧色,“殿下,好像疯了!”
“?”
随着楚阳的吐槽声落地,县衙后院发出一阵糜乱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