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我认!”
乌止苍白着一张脸,眼底的痛苦中夹杂着些许的怨念。
仿佛是在说慕容奕你要是敢不认这个孩子,她能把他生吞了一样。
只可惜,阵痛再次袭来,乌止耳边的声音被拉成一道直线,没听见慕容奕说了什么。
稳婆被人打晕丢在了后院。
暗卫好不容易把晕乎乎的稳婆摇醒来给乌止接生,又赶紧去城中寻找其他的稳婆来。
“哎呦喂,盛娘子,明明之前胎位还是正的,怎么现在横过来了!”
稳婆叫唤一声,挤开慕容奕,“盛娘子,你这马上就要生了,只能强行扶正胎位了,有些疼,你忍忍。”
胎位不正,孩子生不下,到时候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乌止还没做好准备,腹部传来的疼痛就让乌止尖叫出声。
痛得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枝枝。”慕容奕看着乌止如此痛苦,却又什么都忙不上,只能握住乌止的手,试图让乌止身上的疼痛传到自己的身上。
好在上天似乎眷顾了乌止一回。
没多久,暗卫从外面拎回来一个大夫,“皇上,这位大夫主治妇科,听说能帮妇人正胎位,属下便把他带回来了。”
一听是皇上。
稳婆和刚刚被拎过来的大夫齐齐傻眼,跌坐在了地上。
慕容奕眼锋轻扫:“这是宫中的贵妃娘娘,务必保住娘娘和龙嗣,不然你们知道后果!”
暗卫把人提起来催促:“还不快去看看。”
大夫哆嗦着手上前把脉,看向稳婆的目光变得惊悚:“双胎?”
稳婆哆嗦着瞄了慕容奕一眼,说出乌止的情况:“对是双胎,我家娘子现在只有7个多月的身孕,大夫,你快救人啊!”
大夫连连吸气,从随身的诊箱中拿出银针,下针的时候有些犹豫。
这哪是在救人,这是在救自己的命啊。
好在大夫心抖手不抖,在乌止的穴位上扎下几根银针。
稳婆也见过能够银针扶正胎位的手法,上前摸着乌止的肚子,眼底惊喜:“胎位正了!”
慕容奕在稳婆的叫声中才回神,他握着乌止的手不自觉用力,眼底像是燃起的火焰,越来越亮。
“枝枝,这,竟然是双胎!”
难怪肚子比平常要大上一些。
乌止整个人像是从冷水中捞出来的一样,疼痛散去两分,她恢复了两分清醒,只是视线还有些模糊。
“慕容奕……”乌止喘息着喊了一声,骂人的语气没有半分力道,“你不是喝了避子药吗!”
慕容奕拨开黏在乌止腮边的发丝,语气难掩心疼:“对不起,是出巡的时候,药效过了,枝枝,你辛苦了。”
乌止怀慕容珺的时候,那么多人伺候着,还是经常会吐,到了后期难以入眠。
慕容奕不敢想乌止这次怀了双胎,还有多不容易。
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还怀疑她,怀疑她和慕容奕。
因为他的多疑,让乌止一个人在外面。
一想到这里,慕容奕愧疚的不行,心底的酸软爬上眼眶。
慕容奕爱怜的吻住乌止满是汗水的额头:“枝枝,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啊——”
阵痛发作,乌止痛得眼前发黑,稳婆在旁边喊:“娘子,用力,再用点力,看到头了。”
双生胎都不足月,孩子不大,再加上又不是投胎,生产起来没有那么困难。
乌止握住慕容奕的手,在稳婆一次又一次的呼喊中,她终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脱离。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稳婆大喜,随后才想起来这哪是普通的男孩。
这可是皇子啊。
她接生了个皇子。
稳婆激动的想要将孩子抱给慕容奕。
谁料慕容奕只是瞥了一眼,眼底不见什么惊喜。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乌止。
“枝枝,坚持住,还有一个。”
慕容奕温声哄着。
恰好这个时候其他稳婆也到了,连忙接过小崽子去清洗。
“娘娘?”大夫看着乌止的情况不对,连忙想去药箱中那补血提气的药丸。
就在转身的瞬间,稳婆余光瞥到一抹刺目的鲜红,连空气中的血腥气都要浓重许多。
“不,不好了——”稳婆尖叫,“出血了,大出血!”
慕容奕这才发现房间中的血腥气浓重的吓人,而乌止此时脸色几乎白得要透明。
“怎么回事,怎么会大出血?”慕容奕吓得指尖发抖。
“不,不知道,盛娘子双胎本就危险,再加上不足月,之前胎位不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撞击——”稳婆哆嗦着解释。
忽然她看向往乌止口中塞着药丸的大夫,像是看见了什么救星:“你是大夫,快些给贵妃娘娘止血啊!”
“我,我试试!”
大夫给妇人扎了一辈子的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煎熬过。
那针尖仿佛不是扎在乌止的身上,而是扎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
“不行,还是不行,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保不住了。”
迟迟不能止血,大夫慌了,看向慕容奕的眼神变得惊悚。
“皇上,是保大还是保小啊!”
慕容奕没有任何的犹豫。
“保大,保大!朕要她活着!”
清理完孩子回来的另外一个稳婆并不知道慕容奕的身份。
听见保大还是保小,她心中一喜。
刚刚就觉得那个男人丰神俊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她有个侄女已经二十多岁,早就过了该嫁人的年纪,若是能嫁给这个男人做填房也不错。
她上前,语气带上责怪:“这位公子,这腹中多半也是个男孩,肯定保小啊!”
慕容奕没空理会这个稳婆的话,他不停地抚摸着乌止脸,试图留住乌止逐渐模糊的意识。
“枝枝,枝枝,你别睡,快醒醒,你想想珺儿,珺儿还在等着你回去。”
“这位公子,媳妇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那就真没有了,人这一辈子子女的缘分是固定的呀。”稳婆看着慕容奕对乌止的神情,越发觉得他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听我的,保小……你们怎么……呃……啊……”
那个稳婆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奕掐住脖子。
慕容奕眼底没有任何神色,指节微微用力,稳婆脸色从青紫转为煞白,身子一软,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