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你是在试探我……”
穆风虽不懂女人心思,但到底与柳如月相识十余年,尚有几分了解。
“你是眼瞅着我愿意睡女人了,就拐着弯试探我……会不会要其他年轻漂亮的姑娘。”
他将头枕在自己的右臂上,饶有兴味地盯着柳如月。
“我没有……”柳如月心虚不已,但却无从反驳,只得悄然移开目光。
关于此类事情,她作为属下,和大当家的女人,处理起来自然不同。
“如月……”穆风抬手揉了揉眉心。
“岁岁亲娘走后,这么多年,若说我从没找过女人,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那都是在杀戮之后……后来闺女渐渐大了,飞云寨势力越来越大,也就歇了心思。”
“有那时间还不如和老乔唠唠……”
说着,他握住柳如月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细细摩挲着。
“要不是那晚咱俩睡了,其实我真没有想过再找女人……也包括你。”
“我孙子都有了……对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没啥兴趣,咱俩做个伴,就是这么简单。”
“只要你一天还是我的女人,我就不会再碰其他姑娘,懂吗?”
实则,有些话穆风未曾明说,迄今为止他就喜欢过妧娘一人。
因为美貌也好,其他也罢,反正妧娘是唯一一个……他想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的女人。
从去年除夕到今夜,整整一年……
他和柳如月……也就睡了两三次。
“好……我明白了。”柳如月依偎在男人宽阔厚实的胸膛之上。
人总是贪心的……当初她只是贪图大当家这副非比常人的身子。
后来……又企图在他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方才会不断试探。
“柳岸和林雾,他俩咋说啊?”穆风冷不丁转移了话题。
“还说呢,都怪你和乔大哥!”
柳如月哀叹一声,想起自家儿子那榆木脑袋,就气不打一处来。
“臭小子说了,这辈子要像你和乔大哥学习……男子汉大丈夫,不应拘于男女情爱!”
“人家林雾本来有心,被他整天这么撺掇,也渐渐没了嫁人的心思!”
“说二人有什么同袍之义,世间男女情爱着实太过狭隘了……”
这下倒好,两人处成了兄弟,日后还谈什么成亲生子呀!
“哈哈哈哈哈——”
瞧见柳如月愁眉苦脸的模样,穆风却在那幸灾乐祸,笑得乐不可支。
“你还笑!都是你这师父……”
柳如月的嗔怪戛然而止,一双含情带笑的桃花眼,直直盯着翻身压在自己身上的穆风。
“大当家……你不是……困了吗?”
今年已满四十岁的女人,在面对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时,仿若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
“你吵吵不停,我咋睡啊?”不解风情的穆风嘟囔,“你要是睡不着,我就帮你一把。”
“你自个能不能睡着,给句话……”
他看着身下满脸羞红的女人,一时之间竟觉得……这样还挺有趣的。
柳岸都二十二了,她咋还害羞呢?
“……”柳如月偷瞄着穆风那鼓囊囊的结实肌肉,默默感受着他那极富侵略性的气息。
“大当家……我老了……”她徐徐抬手抚上自己的眼角,“脸上生了皱纹……”
自入飞云寨,她渐渐忘记了自己不堪的出身,还有那薄情负心的书生。
然而,岁月不饶人,眼角的细纹却在时刻提醒着她的年岁。
去年除夕之后,大当家连续大半年没有碰她,甚至不曾与她同榻共寝。
后来岁岁和柳岸入京,在她两次蓄意勾引之下,二人方才共赴巫山云雨。
大当家分明龙精虎猛,之所以不愿与她如此,想来是嫌弃她老了……
“什么玩意?”穆风眉头紧锁,“你都四十了,要是再不长皱纹,那岂不成了老妖怪?”
“我比你还小三岁,都有皱纹了!”
“还是书生抗老,你看老乔,都快半百的老头子了,还是白白净净的,真是气人啊!”
说罢,穆风似乎有些兴致索然,遂欲从柳如月身上下来。
“大当家——”
柳如月回过神来,伸出双臂,一把环住他的脖颈,将他重新扯回来。
“我……睡不着……”
她声若蚊蝇地说了一句,继而紧紧闭上眼睛,却默默地伸出右手,解开自己的衣襟。
“以后有话直说!”穆风笑了笑。
“你这人……平时性情爽快,咋到床上就犯起了熊样呢……”
穆风话未说完,只见原本紧闭双眸的柳如月,蓦地睁开双眼。
面色绯红的女人,在羞怒之余,终于一改被动之势,誓要一雪前耻。
“大当家,你莫要小瞧了我!”
“这才对嘛!”穆风张开双臂,笑得恣意张扬,“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柳如月,女人如酒,越陈越香!”
“我这人呢……有个癖好……就喜欢比我年纪大的女人!”
“……”
仅须臾,那张宽敞的梨木床榻,似因承受不住撞击,而微微摇晃……
柳如月意乱情迷之际,想着——
并非她故意扭捏,而是她探知大当家似乎钟爱那些含羞带怯的女子。
纵然再潇洒不羁之人,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时,亦会心生自卑……
……
正月初一,午时将至,和煦的暖阳倾洒于郓州这片土地上。
“安安,送来的那些男子,我已派人将他们全部送回!”
伴随着愉悦的声音,身着一袭雪青锦袍的蔺聿珩,神清气爽地踏入屋内。
“蔺军师……做得甚好!”
穆岁安托腮望着他,眸中含笑,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家男人。
其身着红霞云纹长裙,青丝由蔺聿珩亲手绾成百合髻,额间花钿更衬得她光彩照人。
身处军营之外,穆小将军亦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娇娥。
“吾妻甚美……”蔺聿珩在妻子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安安……父亲已为我二人择定了良辰吉日。”
“三月初三,宜嫁宜娶……蔺聿珩与穆岁安宜结百年之好。”
于他而言,在相同的良辰吉日,迎娶同一位如花美眷,方为此生之幸。
“三月初三?”穆岁安笑道,“我们第一次成亲的日子……当年我险些与公鸡拜堂呢。”
“安安……”蔺聿珩懊悔不已,只得撒娇打诨,企图蒙混过关。
此时,他忽地瞥见桌上的信笺——
“不是说不管乔棠了吗?缘何还有人传来乔棠的信息?”他幽幽问道。
“我才不会多管闲事呢!”穆岁安瞬间化身炸毛小豹子,“这是……道上之人偶尔见到。”
“最后一次了……反正她与自己选的男人过得好就行……”
说完,穆岁安毫不犹豫地将信笺投入一旁的炭炉之中。
“嗯……不管了……除了军务,你现下只需静待大婚即可。”蔺聿珩应和道。
然而,他心底却生出一种预感——
怀锦或许会提议前来郓州,以此给乔棠一个归家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