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盖一卷,锅碗瓢盆往大盆里一放,这就妥了。
刚出院门,瓢泼大雨的势头更猛烈,好似天上有个洞,水直接从洞里往地下淌,使得众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这下不光柳树村的人不愿走,就连花井村之人都不愿再离开。
当下的情况就是,会不会发大水未知,但出门肯定会被雨水给淋死。
都是死的情况下,还不如在房子里舒服的瘫着死呢!
最后的结果就是,除了那几家信任钱小鱼的人家,没人愿意走。
他们走不走,钱小鱼不管,她得带着想走的人离开。
有空间这个大杀器在,倒也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钱小鱼在曹三婶等人去收拾别的东西时,偷偷把粮食和锅具一股脑全丢在空间里,连同两头狼也一道扔进去。
大牲口太过明显,不好收到空间里,收进去以后也不好再拿出来用。
村长家此时因为此事闹了矛盾,村长媳妇要跟着钱小鱼走,村长舍不下全村人,为此两人大吵一架。
村长也知道,此事听钱小鱼的准没错,可他却放不下村里人,独自一家人逃走。
他若是走了,花井村那么多人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生路不走非走死路,谁能拦得住?
她跟老头子过了大半辈子,可不能看着他送死。
“小鱼哪次说得话不灵验?”当初在花井村就是她先发现不对劲,村里人才能全须全尾的活着。
好日子才过几天啊?不,还没过上好日子呢!
“他们叫我一声村长,我有这个责任顾好他们。”
“一声村长,可把你哄服帖了,为了这一声村长,你准备不要咱们娘几个了?”
没等两公婆吵出什么名堂,钱小鱼一行人坐着竹排,从村尾一路漂过来。
特意停下来劝村长,“村长爷爷,你也跟着咱们一起走吧!”
村长全家对他们都很好,钱小鱼真心想让他们跟着一起走。
只见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叹完,就听村长媳妇的声音传来。
“小鱼我们跟你一起走,只留下他这老东西。”村长媳妇气鼓鼓地坐在竹排上,狠狠瞪了他一眼。
嫁给他福没享多少,尽跟着他今天帮扶这家,明天帮扶那家。
要不是两公婆和他们的三个儿子能干,在花井村能盖屁的青砖大瓦房,可惜她家的宅子。
想至此心疼的喘不过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白眼一翻,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见了死去多年的公婆。
“赵奶奶!”钱小鱼一直跟她说话,最先发现她不对。
当机立断跳下竹排,顾不得身上的衣裳会不会湿,救人要紧。
用自学的三脚猫医术给她把了脉,脉象混乱,不太能判断,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昏迷。
平时处理事情井井有条的村长,此时此刻慌了心神,拉着老婆子的手,一遍一遍的喊着:“孩他娘,你快醒醒啊,以后我都听你的。”
人只有在失去或即将失去时,才会懂得珍惜,只可惜,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有田叔,满仓叔,你们冷静些,赶紧去找大夫来看诊。”
无头苍蝇般急得乱转的兄弟俩闻言,各自撑着一条竹排朝村口划去。
幸好前几日,彪子一家闹得那一出,让他们晓得哪里有大夫。
再次看向伤痛不已的村长,“村长爷爷,你知道我师父还没传授我医术,我会的都是纸上谈兵,只能根据赵奶奶的状态大致判断,用药或许并不是那么准确。”
“吃对了,能救她的命,吃错了,病情恐会更严重。”
村长没有抬头看她,盯着老伴紧闭双眼,面色潮红的脸,点头。
“丫头,你喂药吧!无论何种结果,都怪不着你头上,生死由命!”
他心里已经做下决定,老婆子若是活,无论能不能跟从前一样,他都好好伺候着,若是活不成,他亦相随不会让她孤身一人上路。
“赵旭,你过来帮我把赵奶奶的嘴掰开。”
刚才给她把脉的时候,发现她体温在极速升高,面色发红,后背无汗,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痰音,手和脚都是温热的。
她这情况跟师父描述的阳闭症的脉案很是相似。
按照师父下的药方,从空间里摸出一颗安宫牛黄丸,捏开封腊后取出药丸和金箔,借着赵旭的遮挡,从空间里弄出一些空间井水。
把取出来的药丸放在井水里化开。
村长媳妇此时还是双目紧闭,一丝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赵旭扶着她的上半身,把她的头抬高些,脸侧向一边,钱小鱼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勺子,递给身边默默流泪的杨氏。
“婶子你拿着勺子,把药汁一滴不剩的全都喂进赵奶奶嘴里。”
“村长爷爷,这颗药丸是师父留下,只能救急不能根治,还是得找到大夫重新把脉,开药方才成。”
大伙心里都明白,到处都是水,即使找到大夫也没人愿意来。
赵满仓兄弟俩在岔路口分开,一个去城中,另就在隔壁村请大夫。
赵有田不放心的叮嘱,“满仓,能不能请到大夫你都早点回。”
该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去城中找大夫,可他没有弟弟活套会说话,去了百分百请不着大夫。
赵有田找到隔壁村那个王姓大夫,他们村子也没比柳树村好多少,到处都是汪洋。
有一点比柳树村好,大王村房子的地基比村中的道路要高半丈。
屋子里只有脚脖子深的水,家家户户都在房门口堆石头块,用泥土堵住外边的水。
大王村的村民见有外村人,好奇地伸头往外瞧。
赵有田从身上摸出两文钱,递给一个中年汉子,抱拳询问:“大兄弟不知可否跟你打听个人。”
平白得了人家两个钱,汉子很高兴,见他只是要问人,乐呵呵地道:“你说,俺们村长就没俺不知道地!”
“不知咱们村子是不是有个叫王大夫的?他家在哪里,大兄弟可知道?”
汉子一听是问王大夫家,挺了挺胸膛道:“那不就是我三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