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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前,北地的百兽宗曾经不小心得罪族内一长老,结果长老假作宣布天道指示,当场诬陷百兽宗窝藏魔物,全宗三百六十口人覆灭……类似的事件数不胜数。”

“巫神族身为天道奴仆,凌驾于万人之上,却借用天道之势铲除异己,肆意妄为,此乃一罪。”

燕凌掷地有声的话音落地,全场鸦雀无声。

被邀请来的修士都是各宗资历较深的人,自然也知道当年百兽宗的事,个个脸色怪异,眼神闪烁。

“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隐情,我就说百兽宗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有魔物……巫神族怎么敢的啊,偌大一个宗,说灭就灭?”

江肃与身后几名长老脸色煞白,其中一名长老眼里满是惊恐:

“三十多年前的事她到底是如何得知的……她是想趁机毁了我们巫神族啊。”

燕凌继续长跪,大声说道:“百年来巫神族通感之力逐渐衰弱,为了保持所谓的血脉纯正,族内商议禁止向外通婚,强令近亲结合。”

“表亲、堂兄妹、叔与侄女等结合比比皆是,生下的健康婴孩十之有四,余下残缺婴孩统一藏在地牢生活,永不见天日。”

“那些地牢里婴孩的哭声彻夜不停,这样的作孽行为简直罔顾人伦道德!”

“此乃二罪。”

这下是群情哗然了,对巫神族背地里这番违背人伦的操作,都恶心得不轻。

原本在众人心中一向神秘,高贵的巫神族,背地里竟然如此不堪。

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这下是彻底被打破了。

在场的巫神族族人看着不远处那一群修士纷纷对自己投来鄙夷的眼神,一时只觉得羞愤欲死。

燕凌的话狠狠的撕开了巫神族背后那层遮羞布,把里面藏污纳垢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示给众人看。

她不管不顾,正要开始讲述第三宗罪。

底下的江肃却突然发难了,他看向燕凌的眼神中蕴含了深深的恨意,向来儒雅的神情此时却十分狰狞。

一手就要拍向台上的燕凌,想将她就地格杀。

这时,一道身影及时拦住了江肃。

有人认出,那是鬼谷仙宗的前任掌门,燕川回。

不到百岁的年纪就修至化神期,一手创立鬼谷仙宗,原本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可就在去年,他毅然决然地与鬼谷仙宗划清界线,以个人的力量公然与巫神族宣战,被后者四处追杀。

当时众人都以为燕川回疯了,怎么敢挑战巫神族的权威。

殊不知原来他只是提前看透了这个族内里的肮脏。

燕川回挡下江肃的攻势,转头冲燕凌说:“按你的心意去说,一切有爹在。”

燕凌看到他,原本如同死水般的眼眸终于起了些许涟漪。

清虚子见燕川回及时出手,松了口气,但还是按着身后的卫渊不肯松手。

刚才自己这徒弟二话不说就想冲出去,要不是他阻止得够快,卫渊恐怕就得当上了这个出头鸟,被江肃伤到了。

江肃被挡着,一时拿燕凌没办法。

就见燕凌回头继续朗声说道:

“族长江肃,肆意妄为、草菅人命,对于族内无法觉醒血脉之力的老弱妇孺,尽数铲除,抽其心头血,偷注入灵泉内,供族人饮用。”

“生而为人,却像野兽一样恨不得生食人血,视自己族人为案上肉,任意宰割,此为三罪!”

江肃抽取心头血的事,一直是背地里进行,此时迎上身后上百名族人不可置信的目光,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寒。

这边的燕凌说罢,朝天边狠狠叩了三个响头,用力得额头都渗出血。

最后抬头直视着天空深处,有些哽咽地说道:

“我、亦有罪。”

“虽然事先并不知情,但确实饮下了……带有族人鲜血的灵泉,自知血脉中透着无数族人的冤魂,罪孽深重。”

“巫神族三罪确凿,半数人并不无辜。”

“但,也有许多人跟我一样,蒙在鼓里喝下了灵泉,被迫沾染上罪孽的因果……那些幼小的婴孩,同样也是无辜的。”

“求天道赐罪的同时,放过这些无辜的人!”

“我愿祭献这一身血肉,魂魄永不轮回,来超度那些聚在灵泉上的冤魂!”

黑压压的天际,轰隆一声炸开了一道雷。

可怖的雷声震慑住了底下所有人,瞬间跪倒了一大片。

不知情的族人痛哭流涕请求天道饶恕,而心虚的族人则抖如筛糠,瘫软在地。

江肃等人在雷声的震慑下,早已汗湿了衣裳,自知在劫难逃。

任谁都没想到,这个看似软弱听话的少女,在关键时刻,给了所有人致命一击。

卫渊在听到她说甘愿祭献血肉时,脸色剧变,还没来得及行动,又一道身影出现了。

江心泪如雨下地抱住燕凌,随后她向天道长跪恳求。

放过她无辜的女儿,她身上虽然流着巫神族的血脉,可并未从中得到过好处。

反而是自己执意要生她,给了她一身充满肮脏罪孽的血肉,自己罪无可恕,甘愿被天道降罪。

可女儿没有害过人,不应该为此丢命。

江心字字泣血,抱着麻木的燕凌几乎哭晕过去。

燕川回眼眶通红,默默扶持着母女俩。

可很快,他发现了异样,“燕凌!”

只见怀中的女儿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刃,干脆利落地没入了胸口。

燕凌从三年前得知自己饮下了带有苏元香心头血的灵泉时,就已经心存死志。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毅然决然的赴死。

伴随着天雷的轰鸣与周遭的喧嚣,卫渊定定的看向燕凌那处,头脑一片空白。

……

叶辛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帷帐默默发呆。

所有临死前的那些激烈、怨恨、不甘、不舍,在这副新的身躯睁开眼后。

跨越了上千年的浓烈情绪,在脑海中被瞬间抽空。

叶辛没有注意到,窗边凭空多出的一抹黑气,此时正在慢慢散去,不到片刻就再无痕迹。

案前燃了安神香,在一炷香即将燃尽时,卫渊推门进了屋内。

一眼就注意到了睁着眼睛的叶辛。

他有些惊喜地走了上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