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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汉末听雨 > 第47章 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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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卫族长交涉完,周晨带着李虹,快马加鞭的追赶商队。商队路线本已规划好,周晨追赶起来,基本没费什么事。

出中山再往北,便是幽州地界。幽州乃大汉最北边的边州,直面草原的鲜卑与乌桓等游牧民族。幽州牧刘虞,以怀柔政策治理幽州,又开放上谷郡互市,草原民族在上谷可交换物资,所以对刘虞比较信服,这些年还算安定。商队此次就是从上谷出汉界入草原。

一路长途跋涉,路过琢郡,终于在年关边上抵达上谷郡。这里也是商队出塞的最后一个补给站。商队在此停下过年,进行最后一次补给。再往北,出长城便是草原,再没有官道,所有运货的板车,全部要在此换成骡子和驴子。

“将所有货物卸下,今日在此过年,明日休息一天,后日出发。”

周晨扯着嗓子吩咐完,连忙躲进农庄去。商队如蚂蚁搬家般,开始一车车卸货。李虹望着自己蒸馏的酒干着急,力气小也搬不动。只能盯着帮忙的伙计,不断提醒仔细小心。唯恐一时没看住,打碎了去。那可都是精华,几百桶淡酒才蒸馏出这十多桶,打碎一桶都是作孽。

几个新过来帮忙的伙计,看他紧张得不行,促狭的逗弄他,上演一出差点摔坛子的戏码。吓得李虹惊声尖叫‘小心’。却见那两伙计抱着坛子,稳稳落地,然后还回头对他眨眨眼。李虹正鼓起腮帮子准备开骂,被李狗子按住。低声安慰。

“别怕,咱们兄弟心里有数。东家叫我们上街采买些酒,晚上过年给兄弟们喝。”

上谷郡治沮阳,地理位置紧要,战时是聚民藏兵的要冲,是大汉北边重镇。始皇帝一统天下,便派蒙恬在此驻兵。如今此城开市,街上偶有胡人往来,倒显得没那么紧要。白雪覆盖之下,宽广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街上还有走街串巷的商贩,比起卢奴县,此处倒是生机勃勃。经过这么多年的训练与磨砺,李狗子身上开始有些百战雄兵的气势。扶剑而行,锋芒毕露。李虹跟在一旁,如同小跟班似的。看见胡人,还吓得躲到李狗子身后。迎面而来的胡人,见到李虹如此,叽里呱啦的说一通,而后哈哈大笑。

虽不知胡人说的什么,看样子并非什么好话。李虹涨红着脸,仿佛有火在面皮下烧出来,有些羞愧的看向李狗子。李狗子眉头微挑,不太想惹事,拉着李虹,寻酒肆而去。一路酒楼客栈众多,见着酒楼,也都进门问价。酒楼中豪客众多,喝酒的豪客,嗓门大得和打雷似的。李虹几不敢迈步,紧紧扯着李狗子的衣襟。不知如何进的门,也不知如何出的门。李狗子眉头紧皱,看向他。

“你如何怕成这样?往日跟在东家身后,可不见你如此。”

‘我……我……’李虹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东西。李狗子看着他便秘般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嘟囔一句‘窝里横’,转身开始找下一家。才行得百十余步,前方忽然乱起,所有人都挤了过去。

“打架了,打架了!”有个地痞无赖唯恐天下不乱,一边向人群中间挤,一边大喊大叫地给动手者加油助威。靠近战圈的百姓却唯恐殃及池鱼,不断往后退。把地痞挤翻在地上,数只大脚丫不由分说地踩了上去。

“哎呀,你姥姥的直娘贼!”地痞被踩得吱哇乱骂,爬起来想找人拼命,抬头向前一瞅,被吓了一身冷汗。连滚带爬的向路边店铺跑去。左右店铺纷纷关门落窗,唯恐有人趁火打劫,偷了自己家的货物去。

宽阔的大街,瞬间空荡起来,街道中央,几个鲜卑人正挥舞着弯刀,凶狠的砍向商贩。商贩人虽多几个,苦于没有趁手的兵器,只能拿着扁担,边抵挡边后撤,不停游斗纠缠。鲜卑人显然是急了的,追又追不上,想要放弃又被商贩纠缠。扁担虽打不死人,砸在身上依然很疼。弯刀虽锋利,却够不到人。惹得一个鲜卑人发狠,赤红着眼将弯刀摔在地上,用汉话大叫:“直娘贼你莫跑,像个男人样来跟我决斗。”

商贩自然不会蠢到和他去决斗,只拿着扁担与其对峙。只肖拖到巡城军过来,这几个胡人便是砧板上的鱼肉,看他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打又不打,只知道跑,算什么男人。”鲜卑人气急败坏,瞪着与他对峙的商贩。没人搭理他,发狠的胡人冲着对峙的商贩又冲上去。边州民风彪悍,商贩见他空着手,自己手中又有扁担,便不再惧怕。扁担冲着他脑门便砸下去。这个鲜卑人也狠角色,只一只手抬手格挡,另一只手奔跑间从小腿处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对着商贩便刺了出去。

“小心!”见到危险,李虹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又躲回李狗子身后。虽然东家再三嘱咐,不要惹事,也不要多管闲事。可眼看就有人丧命,他立刻把周晨的嘱咐忘到九霄云外。

商贩被人提醒,眼见寒芒入腹,连忙拧身,堪堪躲过一劫,衣物肚皮被匕首划开,淌出殷虹的鲜血。于是再不敢纠缠,捂着肚子,转身便跑。

鲜卑汉子致命一击被人躲过,转身凶狠的冲着李虹而来。围观百姓连忙退开,生怕被牵连。同时也可惜这两少年,不该多管闲事,惹怒这凶煞般的胡人。虽是好心,可惜救了别人,要把自己搭进去。

李狗子扶着剑,不动如山的站着,面沉如水。气势却并不输来势汹汹的胡人。眼见要接上手,李狗子连剑带鞘,一剑斩出,直击鲜卑汉子脖颈,一招便将其打翻,晕死过去。整个街道为之一静,刚刚还气势汹汹,无可匹敌的胡人,转瞬便被打晕过去。无论场上交手的胡人与商贩,还是围观百姓,都为之惊愕。原本惋惜怜悯之心瞬间收起,不少人高叫一声“好”。

“好身手。”场外也传来一声高喝,一队甲胄整齐的兵丁进入场将所有人包围。领头的军头骑坐于马上,环视四周,默然开口道:“放下武器,全部住手,否则,死。”

所有人噤若寒蝉,胡人也识相的放下弯刀。却率先开口告状道:“你们汉人欺负人,明明谈好的价格,又反悔不卖货。”

领头的军头却不听他说这些,只开口叫其闭嘴。“我不管你们这许多,有冤情找县尊老爷评理去。我只管街面治安,不许斗殴生事。你们刺伤了人,随我去县衙走一遭。”

几个胡人自然不服,可看着倒在地上的同伴以及士兵手中闪着寒芒的长枪,没再开口。将受伤的商贩送往医馆,军头虎着脸,下令收兵。自己却停下来,跳下马牵着,走到李狗子面前。“兄弟好身手,不知何处高就?”

“忝为商队护卫,不敢谈高就。倒是将军器宇不凡,不知在哪位明公帐下立功?”李狗子大略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跟脚,又打听起对方来路。

那军头亦是个豁达之人,摆摆手,笑道:“我哪里是什么将军,幽州牧刘使君帐下一老卒而已。姓阎,你叫我一声老阎即可。观你方才出手,貌似禁军路数,可是军伍中呆过?”

“未曾参军,只和教头学过两年把式,说不上什么路数。”

“那你这一身死人堆里厮杀的血气从何而来?”

“商队走南闯北,路上并不太平,多数时候,都靠厮杀解决问题。”

老阎点点头,有些惋惜:“为商人卫,可惜了兄弟这身本事。何不投效军中,博个前程!这幽州地界,时有冲突,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所。”

老阎目光殷切,是真看上了李狗子这身本事。然李狗子并无这想法,跟着东家挺好,至少如今有个人样。于是开口拒绝道:“多谢阎老哥美意,然某散漫惯了,受不得军中约束。”

说完并不做停留,带着李虹,迈步去寻酒肆。然老阎并不打算放弃,牵着马跟着。“两位小兄弟打算何往?”

见老阎并无恶意,李虹又冒出头来。“我们要去打酒,但初次来沮阳,不熟悉情况。阎大叔可知哪有便宜酒卖?我们要得多。”

老阎哈哈大笑。“这你们可算问对人了,说到酒,这沮阳城内,没人比我更熟悉。跟我来。”

于是老阎带着两人,转进一条小巷,又拐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一家酒肆。李虹都暗自咂舌,若不是有狗子哥陪着,他都要担心,是不是遇上拐子,要被卖掉。这也太偏了。老阎却熟悉得很,撩开门帘叫道:“老张头,快备好酒,我给你带大客户来了。”

柜台后转出一苍头白发的老翁,粗布麻衣,精神矍铄,见着老阎笑骂道:“阎爷你每次说大客户,都蹭我一壶好酒。结果客户打的酒,还不到你蹭去的一半。”

老阎尴尬的笑笑。“这次不一样。你先把我的酒备上,然后和他们谈。他们真是要打酒的。”

看着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年轻人,老张头对此表示怀疑,手上却并未停顿,很快的给他打了一壶酒。而后狐疑的问道:“你们要多少酒?”

今日除夕,商队几十号人,定是会热闹一番,多备些总是好的。“我们要大桶的酒,先来十桶,送到城外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