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
两家人到堂屋坐下。
侯父嘴上叭叭个不停,说着“不至于闹成这样”,夸儿媳宝芳挺好。
但总不好说自己儿子不是,话头一转,就把错全推给了不在场的谢立文。
话里话外的意思,侯壮不愿意治病,都是因为谢立文。
侯家实在负担不起了!
谢宴坐着不吱声,急得旁边的谢宝琴和谢宝兰直冒火。
“亲家啊,你看这样,两人好聚好散得了。宝芳生病,我们家也该意思意思。”
“刚那张卡里有一万,给宝芳治病吧!彩礼我们也不要了!不过孩子是侯家的种,得归我们。”
侯父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要求:“这事儿就到这儿吧,还得麻烦你上那个视频上,澄清一下……”
好不要脸啊!
谢宴揉了揉左脸,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自己也干脆点:“离,可以!但我们老谢家有个规矩!”
说完,往后看一下大女儿谢宝芳。
谢宝芳也不知道说什么,离婚是她一开始想的那样,只不过当初爸拒绝了而已。
就是,没想到,公公婆婆都对小弟有那么大的意见。
“规矩?”侯父不解。
谢宴嗤了一声:“宝兰你来说!”
“咳咳!”谢宝兰被点名,这题她会啊,自信的挺起胸:“在我们老谢家要离婚,必须男的围着村里喊“我是畜牲,我猪狗不如”。”
“不可能!”
一说完,侯壮猛的从凳子上起来拒绝。
侯父侯母脸色同样不好,这不是侮辱人吗?
“不喊也行,这个婚不离,你们家必须掏钱给宝芳治病,要不然我现在就再发视频,让你们一辈子抬不起头。”
“……”
在“视频”这把无形利剑的威逼下,侯壮像个游魂,被迫在村里开喊了“我是畜牲……”
正值晚饭时分,倒是没有多少人听见,主要是喊的小。
谢宴懒得纠结这个问题,喊了,就是认了,后面还有正事。
十分钟后。
侯父领着刚“游完街”、一脸死灰的侯壮回来了,进门就咬牙切齿,亲家公也不叫了:“姓谢的!这下总行了吧?你们谢家可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谢宴心里冷笑一声,这才到哪儿?
今天就得寸进尺了!
一把推开身后想拉自己的谢宝芳,慢悠悠掏出手机在侯家人眼前晃了晃。
“喊?那只是代表,我们老谢家祖宗点头同意你俩离婚了,既然离——”
重点顿了一下,然后字字清晰。
“婚内的财产,是不是该好好分一分?一万块钱,精神损失费都不够!我女儿这病就是在你们家气出来的!”
“要孩子是吧?五…三万块钱一个!”
谢宴本来想说五万的,两个就是十万,仔细想想侯家这样子,怕是后面不愿意。
把两个孩子丢给自己就完蛋了,立马改口三万。
“分财产?三万一个?你当卖猪肉呢!”侯壮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哪有什么财产!你们谢家就是存心的!故意整我!”
“不给是吧?也行,哎呦…大家好啊…”
“停停停!”
侯父看谢宴又拿出手机,立刻叫停,把儿子拉到一旁安抚,侯母在那急的想打人。
谢宴就在一边坐着,惬意的刷着手机短视频等着他们商量好。
背后有点躁动了,二女儿谢宝琴手机一震,看到一个见面消息,心脏砰砰直跳。
瞟了一眼亲爸,摸了摸胸口。
心中默念…都是爸教的,都是爸教的。
“啊切!”谢宴一个喷嚏打出来,鼻子还没擦,面前有个影子。
谢宝琴站出来扭捏道:“爸,我得回县里去了。”
“……”
回县里?
看看这脸颊含春的样子,谢宴挥手让她快滚蛋。
得到同意,谢宝琴连头都没回,麻溜的跑了出去。
再等一个小时,谢宴都等困了,侯家一家人才重新进来。
侯壮不知道被怎么教育了,这次进来直接冲着谢宝芳打感情牌:“宝芳,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就忍心这么对我和孩子吗?还是你现在心里只有钱?
“孩子给你,你又工作,怎么能活养他们,再说…你这个病,能不能治好还不知道。”
侯壮打完牌,后面是侯母,领着两个孩子就问要不要留在外公家。
这么问,两个孩子肯定不愿意啊!
最后就是侯父来谈判,两个孩子,最多两万块钱。
财产分割,家里是真没钱,只能加一万!
合算起来就是一开始的一万,加孩子两万,补加一万。
总共四万。
说没钱,谢宴是不相信的,但目前为止从侯家薅到这么多不得了了。
大女儿刚才被那些感情牌打的要哭了,自己再要下去,倒是成了恶人。
剩下的钱只能靠网…
长舒一口气,同意了。
约了明天一早,带着钱去银行转,钱一到账,就去民政局离婚。
“好嘞好嘞!那亲家网上…”侯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四万块钱还想要好名声?
谢宴鼻子一出气:“等钱到账再说!”
钱到账谁管你!
大女儿的事情解决完了,剩下的就是二女儿和小女儿。
从二女儿要回县里来看,怕是她自己能解决,就是不知道哪个小三男是谁。
唉,只要不是马老头儿子就行,人家结婚了的。
—————
当天晚上,深更半夜。
后坡村鬼鬼祟祟出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
“我是畜牲~”
没睡觉的小黑狗:“???”
“我是畜牲~”
“我猪狗不如~”
“……”
李明小声喊完,检查一下视频,黑漆漆的看不见自己脸,声音不放扩音都听不见,心满意足。
草泥马的,谢宝兰这个贱婆娘!
就这一次,以后都给等着。
想到今早出去丢垃圾,小区有个猥琐老登摸自己屁股就气。
摸完,还问自己多少钱。
这只是个小事,大事是亲妈蔡桂英出门买菜,出去不到十分钟就回家,啥也没买。
镇上人都认出来她了,纷纷询问视频里面真的假的,宝兰是不是捉了自己和…爸的奸。
丢人啊,现在都不能出门了,要赶快把谢宝兰搞回来,这样“谣言”才能不攻自破。
喊完,李明身体放松了下来,搁以前,他这个点绝对不会出门。
现在过来,就是两个原因。
还有一个,就是今晚太过兴奋。
可能是家里没菜吃,就把老丈人做的剩馒头全吃了,吃撑了,浑身都是劲!
爸已经趴下了,又不能找别人。
女的又没有反应,只能出来散火。
顺着小路回去,车骑在田埂上,月亮一照,几个圆滚滚的西瓜格外亮眼!
“唉?”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李明从自行车上下来,埋头进了西瓜田里,拍两下确定是真西瓜兴奋了,找两个大的摘。
同时。
不远处的苞米地里,村里的黄毛头头,江湖人称宇哥,系着裤腰带从地里出来。
今晚那个婆娘太厉害了,给他老腰都要弄废了。
唉?前面咋有个黑影在动来动去?
小偷?!偷瓜贼!
宇哥很快反应过来,再看那片地,不就是村里马大爷家的。
上次马大爷瓜被偷了,在村口和他吵了一下午。
嗐,这次这个偷瓜贼被他碰见,还能跑?
脚步放轻,走到李明身后,看这个小偷还在弯腰拍瓜。
宇哥嘴角勾起笑容,双手往前拦腰一抱!
“死小偷,敢到我们村里偷瓜。”
李明:“……”
一动不动,任由后面人抱着,不挣扎。
为啥,因为有反应了!
宇哥见他不动,心里不禁怀疑起来他是不是带武器了,被抓了不应该反抗吗?
手顺着上摸,没有。
往下…
呵呵!
原来是带的武器,想偷袭自己是吧?
抓住。
“偷瓜贼,你的武器在我手里!”
“……”
曹!李明忍不住了。
这是勾引!
吃了牛吃的药片,蛮力一使,屁股往后一撅。
宇哥本来身体就空了,被这一撅,整个人往后倒栽到地里。
不等起来,就被反制了。
这还没完,让宇哥悲惨的事情才刚开始。
“……”
“你不要过来啊!”
“救命啊!”
“救命——啊!”
“……”
—————
第二天一早,马老头挑着水去西瓜田里浇水。
才到田里,就见上回跟他吵架那个黄毛光溜溜的躺在地上。
吓的拔腿就跑,一个老头硬跑出了奥运会的样子。
等马老头带着人回来时,宇哥已经醒了,整个人懵懵的坐在田里,拿着汗衫挡着下半身。
问他出啥事了,这孩子一不吭声,嘴里就念着什么“找到他、杀了他、偷瓜贼。”
马老头听见偷瓜贼,连忙数了田里西瓜,特么少了两个!
原来这孩子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瓜,被贼…不是,贼脱他衣服干嘛?
算了,这都不重要。
马老头感动死了,上次吵架倒是误会人了,从田里摘了一个羊角蜜塞到宇哥怀里。
然后,大着嗓门在村里骂那个偷瓜贼。
谢宴在家里听见的时候,一开始还高兴这个偷瓜贼真有眼光。
出去一问,听说了宇哥的事情,脸上一僵。
这个偷瓜的难不成是女人?连宇哥这黄毛都能吃的下?
—————
下午,两点,县中心。
私人男科医院。
王不凡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他穿越到了古代,是个皇帝,有后宫佳丽三千。
其中有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长的跟谢宝琴一模一样。
这个妖妃很听话,很骚!
于是他兴致勃勃的想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关键时刻,怎么不行了?
不是,梦里都不行吗?
王不凡很生气,他想问问老天爷啥意思,努力冲破梦境。
睁开眼睛,一片白茫茫。
下半身凉飕飕的。
眨眨眼睛,头顶突然出现一个老头。
“欸?病人醒了,正好手术做完了,就在这里和你说一下吧。”
医生放下手术刀,懒得出去再给家属打电话了,现在说完马上就下班。
“我在切割的时候,发现你的两颗()有点异常,应该是你老婆术前忘了说。害的我中途不敢切了,还是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继续切的。”
“你的两颗()受损严重,应该是被什么巨物碰撞的,最低也有十五年了,产不了活j,你又一直没治疗,早已经坏死了。”
“???”
王不凡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切,什么坏死?
“滴~”
医生把手术室空调一关。
空调关闭之前,最后一口冷气狠狠吹到到了王不凡身上。
下半身再次一凉,他好像知道了!
—————
同时下午两点,民政局上班了。
谢宴背着熟悉的白雪公主书包,带着谢宝兰和谢宝芳。
侯父带着侯壮和侯母,以及两个小屁孩齐聚银行。
全程没说一句话,有啥好说的。
为啥下午来,因为上午回侯家帮女儿收行礼了。
谢宴过去的时候看着小区的横幅,和门上腥鸡蛋的味道就知道网暴…
不对,这些是正义使者!
真是太开心了,头抬的老高,巴不得整个小区的都看见自家来给谢宝芳收拾东西。
现在就是拿钱,领离婚证,这事一旦弄完,以后就不是亲家了,是仇人!
侯壮恋恋不舍的从口袋掏出之前要赎丽丽的卡,肉疼的取了三万块钱出来。
还有一万就是侯父塞给谢宴的那张卡里。
等他取完,谢宴再把卡拿出来让侯父取。
这个死老头,光给卡不给密码,还好自没忘。
拿着到手的四万块钱,塞到白雪公主书包里。
自己只是收一下,不私吞,马上去民政局拿着不方便。
三点半从银行出来,四点半从民政局出来。
“那个,亲…老谢,现在可以拍视频了吧?”侯父搓了搓手,今天出门,他都被亲戚翻白眼来着。
“视频?啥视频?”谢宴充耳不闻,手摸到头上,让两个女儿来扶自己:“哎呦,我头啊!宝芳,宝兰,快带我去医院,我头疼!”
“……”
看着那一家三口走了,侯父手握拳头。
就知道会这样,扭头瞪着儿子,都是他惹出来的事情!
那视频不能不管吧?
侯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新手机,没错新买的。
谢老头这个不要脸老不死的会发视频,他就不会了?
“妈…你再跟我去找一下丽丽吧!”离了婚的侯壮,如释重负。
丝毫不理屁孩后面的两个孩子,带着恳求的语气要去足浴店。
侯父不明白了,这母子俩到底还有啥让自己不知道的:“丽丽,什么丽丽?”
侯母:“……”
这让她怎么说?丽丽是个鸡?
低头看看腿边的两个孙子,孩子不能没有妈…
儿子…唉,再去看看吧!
一家几口,轰轰烈烈朝足浴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