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半,下班闹钟一响。
陶秀敏立刻拎包起身,这一下午她都绷着神经,生怕老姚老婆突然杀进来。
钱主任那色胚虽然眼神不老实,但杀伤力跟老姚老婆根本没法比。
怪了,这都下班了,那俩人居然同时消失了?
赶紧给门口招聘部发消息打听,对方回复说老姚老婆早走了,钱主任没见着,还试探问要不要加班。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妖没现形就当不存在。
陶秀敏飞快回复:“加个毛线!到点没通知就是不加班,回家吃饭!”
招聘部几人一看,深表认同,以往加班,钱主任恨不得一秒一条消息催命。
今天静悄悄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一个个拎包冲刺,生怕晚一秒就被逮回去。
招聘部的几个人一出来,就看见门口溜达的谢宴。
好想问问要不要打螺丝,真职业习惯了。
谢宴被看的脸一红,拍了一下脸,闻闻自己的胳肢窝。
恩,从健身房出来就是不一样!
充卡,一定要充卡,明天有钱就充。
唐玉出来看见就谢宴一个,以为他把孩子扔家里了,心里咯噔一声。
鉴于碍于同事在场,勉强挤出笑容。
“呦~又来接媳妇啦?”
同事昨天还对谢宴失望,今天见这人准时报到,语气里掩不住羡慕。
谁不想要个天天接送的对象呢?
嘴上说不要,真被接了下班,心情总是不一样的。
陶秀敏昨天没细看,今天凑近打量,嗯…长相勉强及格吧。
“小唐好福气呀,还带着奶茶呢~快回去吧!”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唐玉僵笑着走到一旁。
随即,闻到一股香味扑鼻的沐浴露味道。
看了一下,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昨晚洗完澡换的。
头发跟刚洗的一样…
什么情况下,洗完澡却不换衣服,以及,用的沐浴露不是家里的。
天冷,或者别的地方洗的没衣服。
第一个答案不切实际,就是第二个答案了。
大夏天的,什么情况会在外洗澡?
澡堂?不可能。
“……”
嫖?!
除了这个,想不出别的理由。
就这两分钟,女人的洞察力就是如此之强。
唐玉维持着僵硬的微笑,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谢宴赶紧跟上去,热情地跟陶秀敏她们挥手告别,赚了一波好感分。
走出百米开外,没有熟悉的人了,唐玉猛然停步,害自己差点撞上。
看她阴沉的脸色,谢宴预感要挨骂。
自己今天又没干啥,她骂自己,气的无非就是关于孩子的。
立马说了一嘴,自己亲妈来了,已经在家带娃了。
这次,自然要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身后。
往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把手里拿了半天的奶茶塞给她。
“我妈来我不知道,还是我下午去面试,回家才知道她来的。”
拍着胸口跟她保证,去年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
要是亲妈趁自己不在,又让她干啥,不论小活还是大活,通通跟自己说,自己来干。
等后面肯定给送回老家的,就算谢宴有开关了,这个炸弹都不能一直留。
谢飞扬不是好吗,让她回家陪谢飞扬去。
然而,唐玉最关心的问题不是婆婆,不是手里的奶茶、不是洗澡、是面试!
这个人说啥,下午去面试了?
谢宴光顾着说孩子和亲妈,都差点忘了说重点,说点让她开心的。
抬着头,竖起一根手指,一脸得瑟。
“我找到工作了,下周一入职,月薪你猜多少?”
“……”
望着眼前竖的一根手指,唐玉很想说自己不瞎。
一万块钱,对于这个人来说,有这个能力,毕竟是和应舟同台领奖的人。
“你确定找到了?你确定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干两天不干了,找月薪十万的工作都没用。
针对她不相信自己的问题,谢宴解释再多不如行动。
非常严肃的、郑重的提到了应舟。
“唐玉,你就不能对我有一丝信任和鼓励?昨晚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你别跟我耍什么了。”
“我会比应舟更有钱!”
唐玉:神经病!
换个话题,要问手上的奶茶哪里来的,这奶茶可不便宜,店里得二十多块一杯。
又是哪里来的钱?
“我妈给的!”
谢宴骄傲的说出这个合理答案,挨了一记白眼。
好,下一个问题。
唐玉有问题就问,不喜欢藏着内耗,何况如果真嫖了,两个人就彻底有理由分开了啊。
“洗澡?”
谢宴哭笑不得,万万没想到,洗个澡还能洗出个问题出来。
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就是在健身房而已。
问题都回答处理完了,眼看唐玉挣脱开来,不理会自己,要往家走了。
披萨还没吃呢!
谢宴快步上去,再次拉住她,换个方向,朝市中心广场去。
“你干嘛,松开我。”
谢宴不回答,走到大马路边上,打了一辆出租车。
给人塞进去,让司机到市中心广场去。
车子都开起来了,唐玉又不能跳车,有外人在,家里丢人的事情先忍。
一路到地方,只用了五分钟,距离本来就近。
起步价7块,唐玉付的钱,肉疼。
等出租车一走,把这车上忍的五分钟全部发泄出来。
对着谢宴就要骂…没骂出口,又被拽走了。
十分钟后,唐玉坐在必胜客里发愣,盯着在前台和店员交涉的谢宴。
再过十分钟后,看着谢宴端着一盘东西过来。
披萨…蛋挞…可乐。
普普通通,却都是她喜欢的。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坐月子的时候吧。
还是陈洁来看自己,偷偷吃的。
谢宴坐下来两分钟了,见她盯着披萨一直发愣,就知道,这个披萨团购团对了!
今晚自己能睡床中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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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的工厂,厂长老姚和副厂长老孙勾肩搭背地从奔驰车下来,满身酒气地朝车里道谢。
晃到厂门口,突然愣住,外面停车场空了大半。
过了大门的闸,半个文员的影子都没有。
老孙酒醒三分,冲进办公室要找老钱问话。
订单堆成山,谁敢擅自不加班?
到了办公室,门一开,两人傻眼。
躺在地上,光屁股的人是谁?
副厂长老孙原本还在醉酒迷糊,看见这个场景,立马就清醒了。
“老钱这是咋了?性压抑日地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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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老小区。
谢母举着锅铲在厨房里边炒菜边骂,抽空哄一下旁边小推车里的大孙子。
她就给大孙子洗屁股洗个澡的功夫,家里就没人了。
要是自己不来,是不是家里就丢大孙子一个人?
打电话给白眼狼儿子,还打不通了,打给那个…儿媳妇吧,没号码。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