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光还在石桌旁轻轻晃着,凌天云握着凌霄白玉折扇的手紧了紧,忽然将扇面展开——扇面上那只写意雪狐的尾巴尖,竟绣着极小的缠枝莲纹,和季清和当年没绣完的暗红长袍上的纹样,一模一样。
季清和的目光落在缠枝莲上,呼吸猛地一滞——这纹样是他当年照着萧无悔婚服上的样式改的,只绣了几针就被萧无悔打趣“笨猫猫手笨”,后来一直藏在箱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这细微的改动。
“你这扇面上的缠枝莲……”季清和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扇面,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凌天云像是没察觉他的异样,笑着晃了晃折扇:“前几日在集市上看到的纹样,觉得好看就让绣娘加上了,怎么?季丞相也喜欢?”话虽这么说,他却悄悄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怕季清和看到那道浅疤。
可这小动作还是没逃过季清和的眼睛。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萧无悔受伤时,也是这样下意识藏着手腕,怕他担心。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转身从书房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半块没吃完的水晶糕——那是萧无悔大婚次日早上,没来得及吃完的那块,他一直存着。
“尝尝?”季清和将木盒递过去,眼神里藏着试探。
凌天云看到水晶糕的瞬间,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接过木盒,拿起水晶糕轻轻咬了一口。熟悉的甜味在舌尖散开,他忽然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午后,他笑着喂季清和吃水晶糕,季清和还闹脾气说“太甜”。雪狐面具下的眼眶悄悄泛红,他含糊道:“好吃……和我以前吃过的味道一样。”
就在这时,桌角的「斩鳞刀」与「封欲刀」忽然发出更亮的暖光,两道光丝缓缓缠在一起,朝着凌天云的方向飘去,轻轻落在他握着折扇的手上。光丝触到他手腕的瞬间,凌天云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浅蓝长发下的耳朵露了出来——那耳尖的形状,和萧无悔一模一样。
“刀……”季清和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等了三年的萧无悔。
凌天云没再躲闪,他慢慢摘下雪狐面具,露出那张既熟悉又带了几分少年气的脸——眉眼间的轮廓没变,只是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他摸了摸手腕上的疤,轻声说:“季猫猫,我回来了。”
院墙外的沈枫和林轩逸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李白提着酒壶跑进来,笑着说:“萧兄!你总算舍得回来了!这三年,季清和可是天天守着你的刀过日子!”石昊也跟着进来,拍了拍萧无悔的肩膀:“好小子!还敢装成陌生人逗我们,看我不罚你喝三大壶酒!”
季清和看着眼前的萧无悔,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却笑着说:“你还知道回来?边境的酸枣呢?你答应过我的。”
萧无悔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下次去边境,一定给你带最甜的酸枣。这次……先陪你把海棠花看够,好不好?”
暖光渐渐散去,落在两人身上,海棠残瓣轻轻飘着,落在他们的发间。三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最圆满的答案——那个总爱逗他炸毛的人,那个说要陪他一辈子的人,终究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