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她说完那番话,脸色一皱:“哎呀,还要拜父母、叩天地……好麻烦哦,那还是算了吧。”
她听得一愣,随即像是哭笑不得一般,眼底泛起了几丝无奈:“你这人……”
说着,便一手捏住他的脸蛋,微微一用力将他的头抬了起来,然后……
她便低头吻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晃,一张清冷绝美的脸倏地放大,带着淡淡的香味,就这样轻轻贴了上来。
那张容颜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左清清。
可又不完全是。
比起左清清的凌厉和逼人之美,此刻的她身上多了几分温柔。
唇齿相触之间,他整个人都傻住了,脑子一阵发懵。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便突然收了回来,脸色微红,呼吸也乱了几分。
“等等……还没完呢。”
他撅着嘴巴,有些欲求不满的样子,“我还要嘛。”
她被他气得脸都红透了,嗓音带了几分颤:“你这小登徒子!那你说,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和我结为夫妻?”
“还说这个啊……”他扭了扭身体,一脸不耐烦,“当夫妻太麻烦啦,我只想像刚才那样……不是挺好吗?”
她彻底无语,心中翻腾,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听好了!”
她咬牙切齿地靠近,忽然语气一转,声音轻柔却带着蛊惑的意味。
“乖乖答应娶我,以后……不止刚才那种,还能让你更舒服的、更多的、你想不到的,都可以给你。”
他眼睛顿时一亮,歪着脑袋认真地问:“真的还有比刚才更舒服的吗?”
她郑重地点点头。
他陷入了沉思,似乎认真考虑起了她的提议。
毕竟,她说话从来不骗人,而刚才……确实很爽啊。
如果真有更快活的,那……
他眼神亮晶晶的,毫不犹豫地答了一声:“好啊!”
她听见这句回应,唇角微微勾起。
整个人像是盛开的桃花般绽放,在吻住他之前,嗓音低哑却带着笑:“这,是给你的奖赏。”
那一吻落下,他体内那股难耐的躁热,像被春风拂过似的,悄然散去。
脑子也终于清明了几分。
可当他回忆起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又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简直想找地缝钻进去。
于是趁她低头批阅文书,他悄咪咪地溜走了,一路蹑手蹑脚地溜回了凤凰山。
离开了两个多月,再次回到熟悉的山头,这里景象依旧。
老爹两个月前喝了据说是帝尊亲手送来的陈年仙酿,到现在还躺着不省人事,一动不动地当山石雕塑。
至于他那群所谓的小伙伴们,发现他人不在,也没人着急,该玩玩该睡睡,一个个比他心还大。
他前脚一踏进山门,后脚就被那群小家伙拉去比赛,说什么“你都失踪那么久了,该来补场了。”
一切都很熟悉,唯独不同的是……再也看不到那个总是安静坐在一边当裁判的人了。
现在坐在那把裁判椅上的,是凤澈。
那个传说中下一任凤族掌权者,拥有凤皇印记的姑娘。
凤族的传承可不看出身,也不论男女,只要身上出现了凤皇印记,那就注定是下一任族长。
当然,就算印记出现,前任还没退,后任也只能干等着。
谁叫凤族那位老祖宗还挺能扛事,不着急退位。
毕竟当这个族长嘛……
说好听点是高高在上,说难听点就是事多心烦,凤凰们都觉得那是个太操心的苦差事。
他看凤澈那副每天被山一堆事儿压着跑前跑后的模样,挺是心疼,时不时就想着拉她出去透个气。
凤澈年纪比他们几个小子大一点,听说她还在蛋壳里没孵出来的时候,就被凤皇亲自揪出来带在身边教礼教政务了。
唉……想想都觉得蛋壳都没暖热就被拉出来干活,真够可怜的。
这姑娘倒也好脾气,平日里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见人就微笑,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像春天沐浴的暖阳。
山上那帮凤凰一个个都夸她堪称典范,温婉端庄,有凤皇风范。
总之各种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
可唯独他,总觉得她的笑容里藏着什么更有深意的东西。
有一次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皱着眉对她说:“你若不想笑就别笑,勉强出来的表情,真挺难看的。”
凤澈当场怔住,神情罕见地空白了一瞬。
从那天开始,她就像着了魔似的,总追着他问:“你说,到底怎么笑才不难看?”
他怀疑她脑袋有点问题,但又想想女孩子爱美是天性。
念在她的遭遇也算凄惨,他也没太和她计较,反倒一脸正经地告诉她:
“只要是打心底觉得高兴的笑,哪怕五官挤成一团也好看。”
凤澈听了这话,沉吟半晌,随即有些歉意地回他:“那你可能得忍一忍,我这张难看的笑,笑了很多年,已经习惯了。”
他一听,小嘴一撇:“那就别笑了,起码别在我面前假装开心,挺吓人的。”
凤澈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了句:“好。”
他还记得后来有一次,凤澈认真地拉着他和一群小伙伴站一排,托着下巴评头论足地说谁长得好看些。
他心里忽然就有点过意不去了,
其实在那人还没出现之前,他和凤澈关系最好,结果那人一来,他就把凤澈抛在了脑后,属实有点太薄情。
所以自那之后,他又重新开始和凤澈亲近起来。
一切似乎都和从前差不多,只除了……
他不知怎的,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想起那人。
回凤凰山的第五天,他忽然冒出点愧疚来。
他这么不声不响就溜了,会不会把她惹生气了?
第十天,老爹终于从醉酒中醒过来,而他本人却开始冒火。
不是说好了要来见老爹的吗?
结果人都快半个月了影子都没一个。
她根本就是个骗子!
第十五天,他情绪跌到谷底,哪怕凤澈在一旁陪着打游戏,小伙伴一个个卖力搞笑,都没法让他高兴起来。
直到第十六天,他听说她终于来了,还拎着两坛酒。
这消息刚一入耳,他整个人就像被电了一下,腾地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一路小跑地冲出去想去找她。
可刚迈出门槛,他又愣住了。
她来就来,拎酒也行,可她迟了这么久才现身,说不定还不是专程来见他的,他又不是她谁,他激动个什么劲?!
他气鼓鼓地又折返回房间,蹲在榻边搓头发泄愤。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
还不等他炸毛开骂,那人便悄悄凑了过来,没头没脑地在他唇角轻轻点了一下,低声呢喃:
“乖宝,我想你了。
这段日子一直在谋划让你父皇松口的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耽搁了点时间。
你有没有偷偷想人家呀?”
他听着听着,眼角都快飞起笑意来了,可嘴上依旧别扭得很:“哼,谁稀罕你来,我巴不得你永远别出现呢!”
她闻言却没恼,反而像是吃定了他一般,又贴近亲了一下,语气软软糯糯的回道:
“见着你我就高兴死了,真想现在就带你走。但我不能久留,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再来接你,好不好?”
说完这句,她不顾他的傲娇脸,又亲了他脸颊几下,紧紧抱了他一把,像是用力记下了他身上的温度,转身便走了。
他愣愣看着她来去如风的背影,抿着嘴巴跺了跺脚。
气是挺气的,可更多是失落。
“才见一面就又走?!太过分了啊……”
偏偏他又真气不起来,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哪舍得多说一句重话。
这次他爹倒没醉那么久,第二天便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他问:“你跟那帝尊到底咋回事?”
他一头雾水,瞪眼回道:“哪门子回事?我都不晓得谁是帝尊,你问我我问谁去?”
凤皇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得险些翻白眼,没好气道:
“帝尊你都不认得?
你那天扒人扒得正欢的那位,张口闭口非你不嫁的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