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既然你带了吃的来了,我们就勉为其难尝几口吧,这大冬天的,你跑一趟也不容易。”韩老头儿轻咳了两声,眼睛不停地往田荞的大竹筐里瞄。
“我是坐马车来的,来一趟还挺容易的,回去也容易。”田荞唱反调。
“你个臭徒弟!怎么还犟上了!”韩老头儿不乐意了。
田荞笑:“现在不生气啦?”
“哼。”韩老头儿傲娇脸。
田荞不再逗他了,再逗就该真生气了。
师父是最要面子的人了,玩笑可不兴开过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热气腾腾驱寒的羊蝎子后,又坐在一起商量着开年后的生意经。
过了初十,田荞名下的一众产业就要开张了。
眼下田家三姐妹各帮田荞管着一家铺子,过年后,田荞要给她们三个每个人手底下分配一些人手。
田荞说:“你们后面要慢慢地将自己手里的活腾出去,烤鸡铺子我要在城北再开一家,到时候香香要管着两家店,店里具体做事的活要分给伙计来做。”
“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田香点头。
田荞对田梨说:“浣芳斋暂时不打算再开分店,但是过年后要上新品,你要规划好宣传和后期的销售运营。”
“好,我明白了!”田梨点头。
田荞对田玉玲说:“春和坊要扩张,而且要开两家,到时候你可有的忙了,培训、管理都是活。”
“我没问题的!”田玉玲保证道。
还剩下清越楼和青琅轩,这两家有元宝娘和霍夫人给她的人帮衬着,田荞也能省下不少精力。
而田荞给清越楼安排的假期比其他铺子更长一些,一来是冬日湖上泛舟不如夏日舒服,二来清越楼需要她亲力亲为,暂停清越楼她便有更多的时间精力来做其他的事情。
田荞计划的几家作坊要提上日程了。
如今的田荞也算是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加上有霍夫人的帮助,开设新铺子新作坊都要比从前容易的多了。
而她现在的发展方向是要与北方做贸易的商人进行接触。
直接做走私显然是有风险的,眼下她并不确定她母亲是否在做走私生意,不能这么贸贸然地冒险。
但她可以先通过自己的贸易接触这些人,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大魏和辽国之间的贸易主要分为两类:
一是农产品和原材料:稻米、小麦、茶叶、生丝、绢帛、棉花等,其中茶叶是重要商品,深受辽国统治区域内各民族喜爱。
辽国向大魏输出的则有马匹、皮革、毛皮、人参、北珠等北方特产,马匹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大魏对畜牧业资源的需求。
二是手工业制品:大魏手工业发达、向辽国输出的手工业品种类繁多,包括瓷器、漆器、银器、纸张、书籍等。这些制品工艺精湛,在辽国备受欢迎。
辽国向大魏输出的手工业品相对较少,主要有铁器、盐等,其中盐是重要的民生商品,在贸易中占据一定地位。
而这里面有不少田荞本就有涉猎,例如:棉花、稻米、茶叶、纸张。
有了崖州那边的作坊经验,田荞这边打算在都城这边也再开一个造纸工坊,手工宣纸和工业纸的差价,哪怕是现在依旧很可观。
然后就是纺织工坊,定安县的那家作坊里生产的料子,定安县及附近就消耗完了,都不够运送来都城卖的。
所以田荞觉得有必要再开一家。
这两样商品如果销售渠道铺开,是有机会让她接触到那些走私贩子的。
然后就是竹编作坊。大魏现在的都城在江南,周边竹子早有成熟的产业,篾匠也多,办起来更简单容易。
在都城办竹编作坊,不管是原材料的价格还是人工价格都还是会稍高一些,但好在都在田荞可接受的范围内。
其实田荞是想做漆器的,但漆器门槛太高,懂这行的手艺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请得来的。
所以田荞还是先从低门槛的开始。
还有一点,竹编她超市会收,但漆器超市不收,那搁现代是要进博物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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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飏的预感很准确,第二天南下平乱的事情在上朝的时候就被定下来了。
第三天,点兵。根据目前的消息来看,起义军规模不大,朝廷派给狄飏五千精兵,并给了狄飏一纸调书,允许他到时候看情况调用地方兵。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正月十四狄飏便率军出发了。
他今年虽然也才二十二岁,但有过无数次的出征经验,早就驾轻就熟。
田荞没有去城门口送他,省的依依惜别弄得好像很伤感的样子。
但田荞提前给他收拾了行李,一如那时候送他去围剿海盗的时候一样。
估摸着时间,狄飏应该出城了。
田荞在院子里望向狄飏出城方向的天空,难得的有些伤感。
离别的滋味总是带着那么点苦涩的。
她和老爹、弟弟分开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感觉,相似却也有细微处的不同。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之后会出现的苦恼吗?
但这种苦涩感也仅仅困扰了田荞一小会儿,她很快又开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
想再多也不如好好干。
这世上有太多左右不了的事情了,她又不是老天爷,想那么多干嘛?
她已经是芸芸众生当中很幸运的那一个了,一点儿也没有自怨自艾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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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也是燕王妃举办香雪堂茶会的日子。
田荞与霍夫人一起赴宴。
田荞也收到邀请函了,只是那日她没提,因为相比之下不重要。
马车上,霍夫人有些紧张,问了田荞好几回。
“燕王妃当真不介意?我诗词书画皆无所长。”
“嗯,她很认可娘你这些年操持家务,乐善好施,救济百姓,修缮庙宇。”
这些都是霍夫人这些年在做的事情,但霍夫人都是默默在做,从未敲锣打鼓地对外宣传过。
“我也没有那么好,我救济灾民是想老天爷能保佑我在外征战的父兄……”霍夫人解释道。
“但母亲所为正是儒学所倡导的,也是燕王妃所推崇的女子应有的模样。所以母亲不必担心,我只是将母亲所做之事告诉了娘娘而已。”
“嗯。”霍夫人悬着的心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