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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夏国划分的危险区,高危区,极危区,伊卡洛斯在距离天门堡垒1525km处略做停顿。

一成不变的赤褐色戈壁终于有了变化,宛如遭受地毯式轰炸,又被熔融的岩浆倒灌冷却,最后再被纵横交错的激光切割,如此反复千百遍方才作罢。

这片特殊地带约莫10平方公里,是白璃一年前留下的战斗痕迹。

而在这片特殊地带的正中央,一个比天门站地底大了百倍有余的时空节点悬于低空。

三条互相纠缠的怪异长须从中垂下,靠近根部的位置凸起巨大的瘤状物,尖端则如同成熟的蒲公英,在呼啸的烈风中时而卷曲,时而绷直,也有“蒲公英”种子被狂风吹落,坠入下方沸腾的沼泽中。

光线昏黄暗淡,触须的幻影倒映在两侧扭曲的空间,构成一张左右错位的怪脸。

远远望去,仿佛古代青铜器上活过来的饕餮兽脸,正对着来者无声狰狞怪笑。

这也是它被命名为饕餮的原因。

相较于一年前,时空节点又被饕餮扩宽了约23%,长须根部的瘤状物已经能自由出入,不像从前那般卡死在另一侧。

下方的孵化池已成规模,平均每三天就会有一只新生的4级异种诞生,将饕餮特殊的气味带到各处,加速两方世界的融合,削弱这方空间对它的排斥。

融合的过程会越来越快,再给饕餮十年时间,它就能将两处时空通道打通。

到了那时,饕餮背后的驱使者便会浮出水面,真正对天门堡垒亮出獠牙。

“野蛮低效的生物兵器。”伊卡洛斯不带情绪波动,只是做出单纯的点评。

漆黑肃清者飞向时空节点,恍如无物般从饕餮体内穿行而过。

不久之后,饕餮的动作变得迟缓凝滞,从尖端的“蒲公英”开始,它的身躯开始寸寸瓦解溃散,先是一颗种子掉落,在坠入沼泽前被气流吹散,随后是粗粝的长须,根部的瘤状物,最后是时空节点另一端的庞大躯干。

无声无息间,始祖异种饕餮化作飞灰。

循着信标的指引,伊卡洛斯追逐艾丽丝·阿勒特亚的踪迹。

时空特异点是罕见的捷径,相距无穷远的宙域会因它而连接,不必在虚空进行漫长到绝望的跋涉。

但这条捷径不可能直通终点,只是暂时与它行进的路线重叠。

……

“放弃,或者死亡!”

漆黑肃清者驻足虚空,与一只盘踞于此的超级生命对峙,伊卡洛斯将“放弃”,“死亡”等概念灌输于它。

这个超级生命没有思维的器官,没有自我的认知。它只是存在,在虚空中遵循本能行动,更类似于星球上的自然现象。

形体更是难以名状,更像是一片闪着斑斓油光的淤泥,没有固定的轮廓,因为受到漆黑肃清者的刺激,表面不断有气泡鼓起破裂,每个气泡破灭时,都释放出扭曲维度的波纹和震颤虚空的尖啸。

它的生命接近永恒,可以用宇宙热寂作为计量单位,但从未遇见漆黑肃清者这样的异常。

在伊卡洛斯的干预下,这个超级生命首次知道了这些词语,却不能理解它们的概念与含义。

漆黑肃清者微小,坚硬,却又是不可忽略的点,挡住了它无意识“流淌”的路径。

没有回应,它只是本能地向前流淌,试图淹没同化漆黑肃清者,将这个不合理的异常抹除,重新回归无知无觉的状态。

于是,漆黑肃清者动了。

伊卡洛斯用最简单的方式教会它思维的意义。

六对链接虚空的羽翼化作铡刀,蕴含瓦解,毁灭等绝对的秩序法则,斩向超级生命的形体。

在羽翼转化形态的过程中,漆黑肃清者抽取了虚空无穷无尽的能量,令武器的尺寸与这个超级生命相匹配。

抽取的能量太过浩瀚,以至于漆黑肃清者周遭的虚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超级生命发出了它诞生以来的第一次“惨叫”,在这针对性的毁灭武器面前,它的形体如同被灼热刀刃切开的油脂,大片大片地消失。

它试图反抗,顶着六对羽翼的切割,迫切地想要接触漆黑肃清者,那些斑斓油光有着同化万物的能力,它还没有遇到不能转化的存在。

但它在接触漆黑肃清者后,就明白了自己有多么天真,反倒是加速了死亡的进度。

最终,那庞大到不可思议的超级生命,99%以上的形体被瓦解毁灭,残余的部分不足以抵抗呼啸而至的虚空洪流,就此彻底湮灭。

超级生命湮灭后,一块不规则的镜面碎片飘至漆黑肃清者面前,也是伊卡洛斯所要寻觅之物。

这块碎片通体被墨绿深邃的光茧包裹,定格了过去的某个瞬间。镜面碎片映出艾丽丝·阿勒特亚模糊的影子,也因此获得了不朽不灭的特质,在虚空中长存。

这片宙域已经不复存在,但只要艾丽丝·阿勒特亚愿意,一念之间,覆灭消失的宙域便能从祂的记忆中重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片宙域的万物生灵获得了永生。

通过这块碎片进行校正,信标的指引趋于稳定,不再是指向模糊的方向,而是精准确定的坐标。

“艾丽丝·阿勒特亚,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