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郎中听着秦君尧道歉的话,有些受宠若惊。
他摆摆手:“侯爷言重了。”
说着,赵郎中看着秦君尧很是一言难尽。
从宋家上门女婿到身份尊贵手握兵权的镇远侯,这转变让赵郎中委实有些接受不了。
想到这,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侯爷,宋舟一家都是老实的厚道百姓,还请侯爷切莫置他们于危险当中。”
赵郎中说的委婉。
不管是叫秦肃还是秦君尧,他隐藏身份住在宋家,肯定没那么简单。
这里都是没有身份背景的普通百姓,哪里经得起世家大族倾轧。
赵郎中希望秦君尧不要把宋家人扯入漩涡。
万一跟秦君尧扯上关系被人惦记上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秦君尧沉默了一瞬。
俊美到极致的面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如墨舞的剑眉下是一双灿若星河的眸子,清流而不失风华。
“我不会让宋家陷入险境的。”
秦君尧轻声说道。
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坚毅。
刚来宋家的时候,他想着养好伤就离开。
最晚三个月。
可不知不觉,宋昭昭在他心里扎了根。
他想要宋昭昭。
就算秦家跟太子绑在一起逃不掉皇权之争,秦君尧也想努力一回。
他会用生命护宋昭昭周全,护宋家安稳。
至少在宋昭昭坚定的拒绝他之前,他不想轻易放弃。
“我的天,你疯了吗居然想娶个农女。”赵锦意不可置信的惊呼。
京城秦家,百年世族,秦君尧又是侯爵,容貌俊美,爱慕他的女子能绕京城两圈。
满京城的贵女随便他挑。
他竟看上了乡下姑娘?
纵然宋昭昭美貌动人不输京城第一美人,但也改不了她是个农家女的事实吧?
秦君尧目光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把舌头割了。”
那眼中的腾腾杀气,吓得赵锦意立即捂住了嘴巴,连连摇头,用眼神表达:我错了,爷!
下一瞬,秦君尧的眼前出现了一把菜刀,赵郎中无比冷漠的开口:“给,割吧!”
秦君尧:“……”
如此“父慈子孝”的举动,给他整不会了。
赵锦意顿时炸了:“爹,都说了是误会了,你怎么还添乱呢!我可是你亲儿子,亲儿子……”
“哦,我只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赵郎中说::“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更抱不到孙子,要你何用?”
赵锦意一脸生无可恋。
生活对他太不友好了,不如毁灭吧!
突然,赵郎中似是想到了什么,问秦君尧:“那你儿子……真是你儿子?”
秦君尧笑了笑。
“是我姐姐的孩子。”
那就是太子妃的儿子。
皇长孙……
赵郎中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摇摇欲坠。
赵锦意连忙将人扶稳了。
“爹啊,你可千万不能被吓死啊,儿子还没有尽孝呢。”
赵郎中的情绪一下子被带偏了。
他咬牙切齿的瞪着赵锦意:“老子没吓死,快被你气死了,你赶紧滚吧。”
“那不行,咱们父子都多少年没见了,你都一点都不想我的嘛?”
“不想。”
“可我想你诶爹,我都这么大了不用爹你照顾,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对了爹,我住哪间屋?”
赵郎中只觉得脑子嗡嗡的,无数个爹在回响。
吵得他头疼。
“那间。”他没好气的指了一间屋子。
赵锦意顿时欢快的应道:“好勒爹。”
赵郎中:“……”
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死嘴,让你说那么快!
“赵大夫,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子团聚了。”秦君尧说道:“这么多年锦意也不容易,你别怪他。”
赵郎中回头看了眼在屋子里撒欢的蠢儿子,笑了笑。
“草民明白,多谢侯爷护他周全,今日之事,草民定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透露出去半个字。”
赵郎中说着,朝秦君尧抱拳行了一礼。
秦君尧微微颔首:“护锦意安危,是我应该做的。”说着,他转身离开。
赵锦意在月河村住了下来。
住在赵郎中附近的村民发现,曾经安静的赵郎中家天天上演鸡飞狗跳。
沉静寡言的赵郎中也像个被人点燃了的炮仗,暴跳如雷的咆哮声能传遍半个村。
每当赵锦意被自家亲爹拿着扫帚追着打的时候,他就躲进宋家。
拿秦君尧当挡箭牌。
气得赵郎中恨不得把儿子塞回亡妻肚子里,回炉重造。
赵锦意悠哉悠哉的坐在秦君尧身旁,翘着二郎腿看着宋时砚。
“宋大哥,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学医的好料子,要不要拜我为师,我教你医术。”
宋时砚一脸惶恐:“……”
先不说你从哪里看出来我骨骼清奇,但就算是真的,难道不应该是学武的料吗?
学医是什么鬼?
而且你堂堂御医,年纪又比我大,却叫我大哥。
叫人渗的慌。
秦君尧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到赵锦意身上,凉凉的道:“你要无聊去别的地方我,别打扰我大哥读书。”
“哦!”
“赵太医……”宋时墨笑眯眯的凑了过来,看着赵锦意道:“你收我为徒啊,我跟你学医。”
这可是御医啊。
徒不徒弟无所谓,主要是想抱这条大腿。
赵锦意抿着唇,上上下下把宋时墨打量了几遍:“四书五经学过没?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都认得字吗?会不会写?”
宋时墨呆呆的摇了摇头。
这不跟着妹夫在学呢嘛。
赵锦意嫌弃:“那不要,你太笨了,会显得我这个师父没本事。”
宋时墨气得瞪眼:“……”
说话就说话,咋还人身攻击呢。
赵太医这嘴也太毒了。
月醉楼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哪怕祥福楼有着香辣小龙虾这道招牌菜在,也渐渐留不住客人。
“你们的香辣小龙虾味道是不错,但月醉楼还有十三香小龙虾跟蒜泥小龙虾呢,更别说其他菜肴,随便哪一道都是美味。”
“是啊,你家酒楼也就小龙虾这一道菜好吃,其他可就一般般了。”
“走了走了,去晚了月醉楼可就没位置了。”
“诶,等也值得啊……”
郑历眼睁睁的看着客人们离开,气得摔了柜台上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