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宁擦了下眼角,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无力:“是当年……当年打仗时候落下的祸根啊……”
凌闵瑜焦躁地踱步,胸膛剧烈起伏,压低了声音:“当年温言是先锋,中了埋伏,那帮天杀的鬼子,用的就是他们大哥给他们研发出来的新玩意儿,一种阴损至极的毒!”
“那毒……歹毒啊!初时只当是寻常伤口感染,用了药就好,本以为已无事,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
凌闵瑜说不下去了,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却因毒伤折磨而日渐憔悴的江温言。
叶昭宁接着哽咽道:“这些年,我和你,还有他自己,从未放弃过寻找解毒之法。我们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圣手,试了无数方子,用了无数珍稀药材……”
她绝望地摇了摇头,泪水终于滑落:“可……可那毒,是专门研制的,没有解药……当年中此毒几乎无一幸免……”
“这些年,全靠温言自身,加上我们用各种珍贵药材强行吊着,才……才勉强压制到现在……”叶昭宁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力感,“可这次发作怕是……怕是……”
后面的话,她再也说不出口。
凌闵瑜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悲愤,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这笔血债……这笔血债……”
老人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剧烈颤抖,叶昭宁赶紧起身扶住他,自己也已是泪流满面。
凌妤绾把师父的情况急切地说给桑灼华听。“灼华,你跟我去看看师父好不好?他咳得好厉害,脸色也差,就说是风寒,可我总觉得……”凌妤绾拉着桑灼华的手,眼中是掩不住的忧惧。
桑灼华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安慰道:“绾绾你别急,我这就跟你去。”
两人来到江温言房间。叶昭宁和凌闵瑜不知何时也来了,正站在不远处,忧心忡忡地看着闭目调息的江温言。
“绾绾,灼华。”叶昭宁看到她们,扯出一个笑容。
凌妤绾拉着桑灼华快步走到江温言面前:“师父,灼华来了,让她给您看看。”
江温言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桑灼华,又看了看凌妤绾焦急的脸,最终没有拒绝,淡淡地伸出手腕:“嗯。”
桑灼华收敛心神,在青石旁坐下,伸出三指,轻轻搭在江温言的腕脉上。她凝神静气,指尖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桑灼华微微蹙了眉起来。
脉象沉稳,不浮不沉,不数不迟,中正平和。除了略显虚浮,气血稍有不足,确实像是染了风寒后体虚的症状。
她抬眼看了看江温言略显苍白却依旧平静的脸,又看了看一旁平静观望叶昭宁和凌闵瑜,这脉象……和凌妤绾描述的剧烈咳嗽、甚至虚弱到需要搀扶的情形,似乎并不完全吻合?但是爷爷奶奶的反应也不大啊。
就在她疑惑之际,叶昭宁轻轻走了过来,拍了拍桑灼华的肩膀,温声道:“丫头,怎么样?温言他没事吧?是不是累着了,加上山里寒气重?”
叶昭宁的语气温和,稀松平常。
她再看向凌闵瑜,老人也一脸疑惑带着着急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