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流云山巅的别墅区被星光点缀,夜风裹着松涛声掠过庭院。
陆辰负手站在云顶壹号门前,目光如炬地扫过单膝跪地的楚墨扬。
青年道袍破损,嘴角挂着血丝,背上的长剑已断成两截,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此刻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正汩汩渗血,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黑。
“陆前辈……”
楚墨扬声音嘶哑,手指深深抠入草坪,“东洋武士会追杀在下,晚辈实在走投无路,不得已叨扰——”
话音未落,九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树丛中掠出,落地时竟无半分声响。
为首者蒙面巾上绣着赤红鬼面,腰间三柄武士刀泛着幽蓝寒光,蹩脚的华语裹着浓重大阪腔:“支那修士,交出青云密卷,赐你全尸!”
陆辰轻笑一声,指尖摩挲着玄天令纹路:“倭犬好大的狗胆!”
首领这次看向陆辰,上下打量未发现其身上有真气波动,也没有武道气息,于是冷声开口:“支那蝼蚁,奉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武士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陆辰嗤笑一声,玄气在指尖流转:“倭国忍者竟敢在华国地界撒野?”他故意收敛气息,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黑衣头目眼中闪过轻蔑,回头对同伴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倭国语。
八名忍者同时拔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铮”的锐响,“杀!”
头目是唯一一名修真者,炼气境后期,此刻他也结了个古怪手印,地面突然窜出几缕黑雾。
“陆先生小心!”
关雅芝下意识按住腰间软剑,却被陆辰抬手拦住。
霎时银光如瀑!八柄武士刀自不同方位劈向陆辰要害,刀气割裂空气发出厉鬼尖啸。
“蚍蜉撼树。”陆辰嘴角微扬,右手随意一挥。
霎时间,七名忍者如遭雷击,胸口同时炸开血花。
那名修真者头目更惨,七窍喷血,手中未成形的忍术反噬自身,整个人如破布般倒飞出去,撞断三棵梧桐树才停下。
只一息,八名倭国忍者眨眼毙命。
仅剩的宗师境初期忍者僵在原地,刀尖微微发颤。
陆辰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关雅芝道:“关小姐,你虽是化劲巅峰,但实战经验欠缺。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化劲巅峰对宗师初期,差距不算大。这人留给你练手。”
说完拎起楚墨扬的后领,头也不回地走向别墅,“记住,我不会插手。”
别墅大门“砰”地关闭。庭院中,关雅芝与黑衣忍者隔着五米对峙。
关雅芝拔出腰间软剑,剑身轻盈如羽,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寒光。
陆辰说的没错,她虽然从小习武,但与人比斗多是切磋,实战经验并不多。
如今单独面对凶狠的倭国宗师忍者,她心中难免有些没底。
夜风卷起落叶,忍者突然甩出三枚手里剑,同时身形如烟消散。
关雅芝瞳孔猛缩,不敢再多想,开始施展《关山十九剑》。
剑光如织,剑影重重,每一剑都蕴含着她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剑法。
然而,倭国忍者凭借着出色的身法和忍术,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避开关雅芝的攻击,甚至反守为攻,让关雅芝一时之间陷入了被动。
“喝!”
关雅芝娇喝一声,剑势突变,如同狂风骤雨般向倭国忍者攻去。
然而,倭国忍者身形一闪,身形突兀消失,只一瞬便从右侧现身,刀光直取咽喉。
软剑仓促格挡,“铛”的一声,她虎口震裂,连退三步。
忍者冷笑:“华国女人,弱!”
刀势陡然加快,幻出七道残影。
关雅芝左支右绌,袖口被削去一截,小臂顿时见血。
别墅落地窗前,楚墨扬捂着胸口急道:“前辈,那位小姐恐怕——”
“看着。”
陆辰沏了杯茶,氤氲热气中,关雅芝正被逼到喷泉边缘。
忍者凌空跃起,刀锋裹挟劲风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然想起陆辰那句“意到气到”,剑势陡然一变。
软剑如灵蛇缠上武士刀,关雅芝腕骨轻旋,竟借力将对方甩向石雕。
“轰”的一声,忍者撞碎天使雕像,面具裂开半截。
“八嘎!”他抹去嘴角血迹,双手急速结印。
地面突然隆起土包,三条土龙咆哮着扑向关雅芝。
她纵身跃上凉亭顶棚,剑尖在月光下划出十九道银线——正是《关山十九剑》的杀招“飞雪连天”。
剑气与土龙相撞,气浪掀翻了整个凉亭。
“西内(去死)!”忍者趁机潜至她背后,刀尖直刺后心。
关雅芝却似早有预料,反手一剑挑飞他的刀,左掌拍向其膻中穴。
忍者闷哼倒地,又迅速翻滚避开致命剑锋。
两人从庭院打到假山,忍者袖中突然射出锁链镰刀。
关雅芝侧脸被划出血痕,发簪应声而断。
青丝散开的刹那,她剑势陡然凌厉,一招“关山落日”直取对方咽喉。
“噗!”剑尖入肉三寸,忍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脖颈的软剑。
他喉间“嗬嗬”作响,最终轰然倒地。
别墅茶室,陆辰沏着明前龙井,氤氲水汽模糊了楚墨扬惨白的脸。
“说说吧。”
陆辰推过茶盏,一缕玄气悄无声息封住对方心脉,“炼气后期修士,如何被几条倭犬追着咬?”
楚墨扬苦笑着解开道袍。
胸口赫然印着漆黑掌印,皮肉腐烂处竟有蛆虫蠕动:“半月前在荆楚,我撞见几个倭国杂碎当街凌辱华国女子......”
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群畜生剖开孕妇肚子取乐,我一时激愤就下了杀手......”
瓷盏在陆辰掌心碎成齑粉。
楚墨扬被骤然爆发的杀意激得寒毛倒竖,恍惚间似见尸山血海在青年眼底翻涌。
“杀得好。”
陆辰掸去掌中瓷粉,语气森冷如九幽寒冰,“后来呢?”
楚墨扬深深叹了口气,“后来才知道,那群杂碎之一竟是倭国东洋武士会一名副会长吉田雄一的子嗣,于是便招来了他们的追杀。”
说着,他扯开衣襟,露出腰间溃烂的刀伤,“吉田雄一实力堪比筑基修士,他这‘鬼切’之毒阴损无比,我逃了七天七夜,真气早已耗尽......”
陆辰摩挲着茶杯:“为何不找天枢局?”
“民间修士与官方素无往来。”
楚墨扬苦笑,“幸得楚怀玉道友指点,说唯有陆前辈可庇护于我。”
正说着,大门被叩响。
关雅芝踉跄走进,旗袍破碎处露出狰狞刀伤。
她刚吐出“陆先生...幸不辱命......”便咳血跪倒。
陆辰弹指送出两颗血色丹药给楚墨扬和关雅芝:“血莲丹,服下。”
楚墨扬接过丹药时手都在抖:“这、这可是能肉白骨的疗伤圣药?”
说着,满脸惊喜的将丹药一口吞下。
陆辰抿了口茶,瞥见关雅芝捏着丹药发怔,“怎么?怕我下毒?”
关雅芝慌忙吞下丹药,霎时觉得四肢百骸如浸温泉。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陈年暗伤都消散无踪。
两人盘坐调息时,陆辰忽然挑眉。
神识中,远山传来凄厉鸦鸣,一道黑影踏着树海疾驰而来。
那人每步落下,方圆十丈草木尽数枯萎,筑基境的威压惊得流云山鸟兽奔逃。
他放下茶杯,轻笑自语:“总算来了。”
窗外,乌云遮月。
吉田雄一的怒吼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支那修士,滚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