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黎景初就要双膝着地,行跪拜大礼,林夕月忙扶起他,双手一个用力,男人便呲溜一下站直了。
黎景初眼神更亮了,看林夕月的目光更加炙热。
林夕月干笑着说道,“相公,你这是干啥?咋还整上师徒了?我俩不是夫妻吗?”
黎景初却大咧咧说道,“师父,咱们各论各的,你喊我相公,我喊你师父,不妨事。”
神特喵不妨事,看着男人真挚的小眼神,林夕月不禁有些迷茫。
这真的是个古人吗?不会是现代社会,哪个逗比穿越过来的吧?
“宿主,系统因为好奇,已经检测过了,此人灵魂与身体契合,是土生土长的土着。”
林夕月松口气,既如此,她便也不再客气,对着黎景初吩咐道:
“去找几根绳子,把那四个人绑起来,不许放水。”
黎景初面色郑重,恭敬拱手道,“是,师父,徒儿遵命。”
这可是师父交给自己的第一项任务,肯定是带着考察性质的,自己一定要认真完成,不能有任何闪失。
林夕月忍不住扶额,懒得再搭理这个蠢货,脑残。
一刻钟后,“师父,全都绑好了。”
正坐在院里品茶的林夕月,放下手中茶盏,慢悠悠向着堂屋走去。
“这……”
看着胳膊,腿,手和脚,乃至全身都被密密麻麻,用麻绳缠了一圈又一圈的四条毛毛虫,林夕月诧异的看向罪魁祸首。
咱就说,有必要把前胸后背都缠上吗?只绑手和脚不就成了?
迎着林夕月探究的目光,黎景初挠挠头,笑的异常灿烂。
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二哈,摇着不存在的尾巴,语气欢快,带着隐隐炫耀道:
“师父放心,我捆得很结实,他们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难逃魔掌,不,也挣不脱的。”
“嗯嗯嗯,干的不错!”林夕月点点头,懒得再搭理他。
黎景初骄傲的仰着头,显摆道:
“嘿嘿,我理解力强,领悟力也强,以后师父教我功夫时,就能发现了。”
“嗯嗯嗯!”林夕月敷衍的点点头。
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几人,林夕月走上前,在他们身上一一点了一下,几人就陆续睁开依旧迷蒙的双眼。
“师父,你真的好生厉害,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神功吗?”
耳畔再次响起黎景初崇拜的惊呼声。
不用去看,林夕月都能感觉得到,这小子的眼神又炙热了几分,那灼灼的目光,都快把她给点燃了。
林夕月目不斜视,只沉声吩咐道,“给为师搬把凳子来。”
“好嘞,徒儿马上就去,师父请稍等。”
黎景初屁颠颠的搬了一把凳子过来,还狗腿的用袖子擦了又擦,这才恭敬道,“师父请座。”
啥情况这是?老二邪祟上身了?
黎家人全都眼神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唯有黎父眸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老二,你这个狗东西,吃里扒外,你……”
黎母本能的想要起身教训儿子,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被麻绳绑的像个粽子。
黎母气的面色铁青,口吐芬芳。
“老二,老二媳妇,你们这两个完蛋玩意,快放开老娘。
我可是你们长辈,你们这是忤逆不孝,快给老娘松绑。”
黎景南夫妻也不顾形象,破口大骂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充斥着各种怒骂声,不堪入耳,异常嘈杂。
林夕月听的心烦意乱,眉头紧蹙。
黎景初却老神在在,垂眸不语,仿佛被骂的不是他,反正他早就习惯了。
最后,林夕月不耐烦了,直接一人甩了两个耳刮子,包括一直没有出声的黎父,无它,顺带。
再骂,再扇,又骂,又扇,不骂,也扇。
几番操作下来,几人终于老实了。
看着往日里,趾高气昂,鼻孔朝天的一家人那怂样,黎景初非但没有一丝心疼,还激动的,恨不能抱着林夕月转圈圈。
师父威武!媳妇威武!
林夕月觉得耳根清净了,这才有心情审问。
看了眼四人,她率先对黎父发问道,“说说吧,为什么要杀我?”
黎父只垂眸,沉默不语。
这是一只老狐狸,狡诈狠辣,断不会轻易开口。
不过不怕,这人的心头肉不就在这儿吗?人呀,不怕你硬骨头,就怕你没弱点。
林夕月站起身,对着黎景南狠狠踹了一脚,黎景南瞬间像个气球似的,咕噜一下滚出老远。
黎父眉毛狠狠跳动一下。
看着痛苦哀嚎,嘴角流血的儿子,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担心你会到处乱说,破坏了景南的名声。
你不是恭顺的性子,留着你,总归是个隐患。都是我的错,是我想偏了,”
林夕月点点头,深表赞同。
可不就是?她肯定是要将此事宣传的人尽皆知,不管分不分家,都会势在必行。
老头儿果真聪明,看的通透。
林夕月看了一眼狗腿的黎景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黎景初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众人表情各异。
黎景初直接呆立当场,瞳孔地震。
黎景南和黎母,却只是撇撇嘴,一脸的无语。
不管他们多么的不喜欢老二,都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不是他们黎家人。
黎母更是顾不得脸上的巨痛,和对林夕月的恐惧,直接啐了一口道:
“你们就是想脱离黎家,也不能编出这样的谎言。他是不是我肚里爬出来的,我能不知道?”
林夕月清晰的观察到,黎父瞳孔微缩,神情有片刻怔愣。
再转头看向黎母时,林夕月眼神怜悯,摇摇头道,“那可不一定哦。”
黎母顿时急了。
由于身上被绑的太过结实,她只能像个毛毛虫般蠕动着,向黎景初拱过来,语气急促道:
“老二,是不是这女人跟你说了什么,挑拨了咱们母子的感情,你才这么对我们的?
老二,你别听她瞎说,当年娘怀你时,大着肚子,好多人可都看到了。
因为怀着你,我摔了一跤,这才早产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再也不能生了。
娘就是因为这个,才对你怨怪,薄待,这点娘承认。
可你的的确确是娘亲生的。娘可以对天发誓。”
听到黎母的一番话,黎景初苦笑一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失望。
小时候,他以为自己不够优秀,父母才偏心大哥。
后来长大了,看多了村里孩子们的不同待遇,他知道,父母的偏心,有时候是毫无理由的,不是他的错。
刚刚,得知自己有可能不是黎家人时,他非但没有伤心,还生出一种,原来如此的释怀感。
甚至一时间,心里觉得轻快了许多,多年来压在身上的,名为亲情的桎梏,瞬间消失不见。
可黎母的一席话,又将他打回原型。
说不清是生命有了出处重要些,还是摆脱黎家人的身份更重要。
林夕月侧头看了黎景初一眼,按理来说,这是黎景初的私事,她不该过分插手。
但他们已经是夫妻,她暂时也没有和离的念头。
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再者说,总不能眼看着这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算计了去,却还把对方当亲人,毫无防备吧。
林夕月转过头,将对面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看来,问题出在黎父身上,黎母本人甚至都被蒙在鼓里。
啧啧,古人总说,最毒不过妇人心。
其实这是错的,许多女人都是被逼上绝境后,才开始反击报复。
而男人,才是最为冷静,最为狠毒的一种生物,他们骗起枕边人来,毫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