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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绕到他的左侧,无视那狰狞的伤口和喷涌的鲜血,一把抓住了他受伤的手臂。她的动作快得惊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不要乱挣扎,不然的话,会留出来血迹的。”

她准确地找到了伤口上方,靠近肩膀的上臂处,将刚刚撕下的软皮条用力缠了上去,用牙齿和双手协同,死死地打了一个结,又一个结。

简易的,却绝对有效的止血带。

那股汹涌的血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硬生生扼住,变成了缓慢的渗出。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做完这一切,乐清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她抬起头,沾满血污的脸正对上银虎那双写满震惊和困惑的金色眼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洞穴里,火光摇曳,将人与兽的影子投射在岩壁上,扭曲成怪诞的形状。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那头巨兽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野性气息。

银虎的金色眼眸里,风暴正在凝聚。

震惊,困惑,还有一丝被冒犯的恼怒,最终都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探究。

他死死地盯着乐清,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个女人和他记忆里那个柔弱、害羞,甚至有些笨拙的雌性,完全是两个人。

“你……”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失血而沙哑得厉害,“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压迫动脉,暂时止血。”乐清的回答快得像是在背书,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双沾满他鲜血的手,又检查了一下那个简陋止血带的松紧度,动作专业得让他心惊。

“这是医学术语,你听不懂。简单说,我勒住了你手臂里最大的一根血管,不然你现在已经流血流死了。”

医学?术语?血管?

每一个字眼都像一颗小石子,砸在银虎平静了二十多年的认知湖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混乱的涟漪。

他,虎族最强的战士,部落未来的首领,此刻却像个没开化的幼崽,完全听不懂一个雌性在说什么。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糟糕。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失控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第一次在一个雌性面前,感到了自己的无知和被掌控。

“我不需要你……”银虎下意识地想挣脱,属于雄性的骄傲让他无法接受被一个女人如此摆布。

“别动!”乐清猛地抬高了音量,那双平日里总是水汪汪的杏眼此刻却锐利如刀,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你想死吗?还是想让你这只胳膊彻底废掉?我告诉你,这东西叫止血带,绑的时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否则你这条胳膊就会因为缺血而彻底烂掉!到时候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一连串他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脸上。

“缺血烂掉?”银虎重复着这两个他唯一能理解的词,脸色瞬间变得比岩壁还要苍白。

对于一个战士而言,失去一条手臂,比死亡更可怕。

“这样的结果,我接受不了。”

他僵住了,任由乐清那双小手在他的手臂上检查,再也不敢乱动分毫。

乐清见他老实了,才松了口气。

“既然不想变成这样的话,就听我的话。”

说完这话,女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股剧烈的眩晕感就涌了上来。

她晃了晃,下意识地扶住了银虎健壮的身体。

“喂!”银虎被她突然的靠近弄得浑身一僵,肌肉瞬间绷紧,比面对剑齿虎时还要紧张。

“闭嘴,”乐清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靠在他身上喘着粗气,“我就是有点脱力,肾上腺素后遗症。”

又是一个听不懂的词。

银虎沉默了。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混合着血腥味和她自身体香的复杂气味,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颤抖。

她很害怕,他知道。

但她把那份害怕死死地压了下去,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救了他的命。

就在这时,那头一直像在看戏的剑齿虎,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

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咕噜”声,巨大的身体向前挪动了一步,那双幽绿的兽瞳,重新锁定了他们。

危险,再次降临。

银虎的身体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仅剩的右臂肌肉贲张,护在了乐清身前。

然而,他身后的女人却比他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火!”乐清的声音再次响起,短促,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火堆弄得更旺!它怕火!再找找,这洞穴有没有别的出口!”

银虎被她吼得一愣,随即,一股更为强烈的、无法言喻的错愕感涌上心头。

她在指挥他?

一个雌性,在指挥他这个虎族最强的战士?

这个念头在银虎脑子里只转了零点零一秒,就被求生的本能彻底压了下去。

骄傲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挡住剑齿虎的獠牙。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一脚将旁边几根备用的干木柴踢进了火堆。

“呼——”

火苗猛地蹿高,橙红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也映出了那头剑齿虎骤然缩紧的瞳孔。

它厌恶地后退了半步,喉咙里的咕噜声变得焦躁不安。

“你们都不要走,今日你们是注定成为我的盘中餐。”

“走!”乐清低喝一声,毫不客气地将银虎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架在自己瘦削的肩膀上,“物资不要了,命要紧。”

银虎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大半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他闷哼一声,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像潮水般一阵阵袭来,让他脚下发软。

“我自己能走。”他咬着牙,声音里透着一丝狼狈的嘴硬。

乐清差点被他这一下压得跪下去,她咬紧牙关,用一种近乎野蛮的力气撑住了他,喘着气骂道:“你能走个屁!你现在就是一坨随时会倒的烂肉!想死就自己走,别拉着我给你陪葬!”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半点面子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