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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曾跟她说过,妈妈当年读书时,在电话和信件里一向报喜不报忧。

因为当年的交通还不是很方便,回程路途遥远波折不说,费用还很昂贵,妈妈大学四年,就回了两次家。

不幸的是,第二次,就发生了可怕的意外。

白卓远回忆道:“我对她也不熟悉,只是偶尔在家里听我妹妹卓筱说起她。”

“她们俩是在一次文学论坛上认识的,因为两人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慢慢的,就成为朋友了。”

“卓筱说她是个文学功底很扎实,文字特别有灵气的人。”

“她们俩当初还共同写了一个话剧剧本,在帝都话剧院里演出过,我记得当时还拿了奖的。”

“家里现在还留有几张她们俩当年一起领奖的合照。”

“哦,对了,婶子,南溪,你们要是想看,我回头给你们送来……”

外婆连连点头,“想的,想的。”

过去条件不好,家里极少拍照。

兄妹俩还小的时候,一家人也只在过年时,一起去城里拍张全家福。

最后一张全家福,还是一家人送女儿去帝都师大读书前,在县城里拍的。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照片被她时时抚摸,早都花掉了。

白卓远笑着安抚外婆,“行,我今儿就回去找找,明天给您送来。”

“只是没想到,我们两家还有这样的缘分。”

“你女儿跟我妹妹是好朋友,你外孙女又跟我女儿成为了好朋友。”

“婶子啊,这南溪当我们干女儿的事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要是我那在国外的妹妹知道,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直插不上话的白诗琪这下终于找到机会了。

她挽着南溪的胳膊,兴奋道:“就是,就是,我们俩合该当姐妹。”

“这可是从上一辈就延续下来的缘分。”

南溪笑笑,没有拒绝。

外婆看着如花似玉,又亲亲热热的两个小姑娘,脸上是笑着的,眼眶却是红的。

“这事,我同意了。”

若是给南溪在帝都认个靠谱的干亲,等她走后,她还有干爸干妈干姐姐,也不会再孤单了吧。

白卓远笑说:“好好好,这事,就这么定了。”

“等我回头给妹妹打个电话,让她也回来参加我们的认亲宴,顺便见见南溪,弥补她多年缺憾。”

送白家一行人下楼离开时。

南溪犹豫了一下,还是直言道:“白叔叔,姜阿姨,我外婆还不知道我跟盛六少的事。”

“你们能暂时帮我保密吗?”

白卓远和姜雅君互看一眼,点头道:“没问题,这是你个人私事,你若不想说,我们不会多嘴。”

但一旁的白诗琪却好奇问道:“南溪,外婆住这么好的病房,她就不怀疑吗?”

毕竟VIp病房,不是谁都住得起的。

南溪脸色红了红,“我给她说,那是我兼职公司的老板给的员工福利。”

白家人:“……”

白诗琪喷笑出声,朝南溪比了个大拇指。

“南溪,你可真是个人才!”

姜雅君也笑了,“先瞒着你外婆也好,免得老人家心思重,会多想。”

毕竟两人背景悬殊太大,按照常理,很难会有一个好结果。

若不是她昨晚亲眼见过盛恩逸是如何紧张南溪的,怕是也不会看好他们两人。

白卓远想了想,也柔声对南溪说:

“我记得家里还有我妹妹跟你妈妈当年写的话剧剧本备份,我回头也去找一找,给你们复印一份。”

“还有你妈妈当年兼职的文学杂志社,虽说现在已经倒闭了,但我去找找当年的工作人员,应该还能找到一些当初积存的杂志……”

南溪鼻尖顿时一酸,朝白卓远深深鞠了一躬。

“白叔叔,我今天都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

因为他,得以让她和外婆窥见一丝妈妈当年在学校里的风采。

那是跟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的妈妈。

是明媚的,积极的,自信的……

甚至是耀眼的。

而不是她模糊的记忆中,那个总是灰扑扑,总是沉默寡言,像是整个人背负了一副很沉重龟壳的妈妈。

白卓远连忙扶起她,看着她眼中的晶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能理解一个从小便没了妈的孩子,内心深处对妈妈的那种眷恋与渴望。

那是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或许终其一生,她都只能通过收集所有与妈妈生前有关的物品和碎片信息,来拼凑和还原妈妈的形象。

甚至说得再严重一点,南溪情感中的某一部分,将永远停留在妈妈离去的孩童时期,永远长不大。

也走不出来。

白卓远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惜和悲悯。

想了想,说:“南溪,虽然我没见过你妈妈,但我经常听我妹妹说起她。”

“我妹妹不是一个会轻易夸人的人,我相信,你妈妈她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和善良的人。”

“不能亲眼看着你长大,对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遗憾的,是痛苦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会付出一切,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平安顺遂。”

“但南溪,我们要明白,遗憾才是人生的底色。”

“你的人生还长着,所以不管经历过什么,我们要学会放下过去,也放过自己,一切向前看。”

“以后,就让我跟你姜阿姨接替你爸妈来继续爱你,好不好?”

目送白家人的车子离开时,南溪眼睛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脸上还有泪痕。

白家人的热情和真诚,她无疑是感动的。

但想到白叔叔刚才说的那番话,她还是下意识捏了捏拳头。

放下过去?

放过自己?

说得容易。

但又有谁来为妈妈、大舅,还有南家一家三口伸冤?

谁又来为她残缺的人生买单?

刚才她差点没忍住,想问白叔叔要他妹妹的联系方式。

她想问问她,是否知道当年跟妈妈谈恋爱的男人是谁?

但想了想,忍住了。

她怕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等白卓筱回来,见到人后,当面问她吧。

……

远去的车子里。

白诗琪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质问她爸。

“爸,南溪已经够可怜了,你刚才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都把她惹哭了。”

不仅南溪哭了。

连她也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只需要说以后会和妈妈把她当亲女儿疼就好,你干嘛让她放下过去,那不是忘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