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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恩逸内心天人交战,没敢轻易下决定。

“逸哥哥。”

这时,南溪开口了,“我们就再努力一次,如果还是不行,也算是早点给他一个解脱。”

“就别再折腾他了……”

“放过他,好吗?”

盛恩逸的脸色一白。

转头定定看了南溪好半晌,在她安抚的眼神中,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如果那真是徐四叔想要的……

那他……成全他。

**

由于昨晚才给徐僖元扎过针,间隔时间太短,他身体承受不了连续两次的折腾。

所以一直等到晚上七点,Eric才说,可以再次尝试了。

病房外。

当等待的几人,看见Eric进去不到半小时就走出来时,都惊了一瞬。

“今天这么快?”

Eric摸摸鼻子,“柳女士说,接下来的环节交给她就好。”

徐丰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你竟然敢把她一个人留在里面,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人会做什么?”

今天盛恩逸说,让南溪这个远房小姨跟Eric一起尝试一下时,他就极力反对过。

哪怕听说这女人在大佛寺里住了十五年,他也不相信她真会什么佛家术法,能做到南溪都做不到的事。

可不光盛恩逸和南溪力挺她,就连徐丰远都投了赞成票。

他一对三,完败!

此时,他气得脸都红了,推开Eric就要往病房里闯。

被Eric牛高马大地给拦住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不要进去打扰她。”

“你让不让?”

“……不让。”

“我揍你啦……”

“想打架,我奉陪,但这门,你不能进……”

“草!你个死洋鬼子……”

“……”

不管门外闹成什么样,病房里,柳悦宁在Eric宣布可以后,就伸手握住了徐僖元的手。

感受到手心里,那只剩一层皮包裹着的修长指骨。

她心尖尖骤然一疼。

像被马蜂蜇过一般。

先是疼,再是一股酸麻感,迅速向四周蔓延……

最后,整颗心都开始揪疼麻木起来。

柳悦宁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翻涌的情绪,又看向徐僖元那颗扎满了银针的脑袋。

嘴里,轻轻哼唱起了一首小调。

“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原词本是“北方有佳人”,但早就被徐僖元改成了“南方有佳人”。

再是热恋中的男女,也难免会有小别扭。

当年,每次两人意见相左,闹别扭时,最后,都是徐僖元率先败下阵来。

期期艾艾凑到她身边,轻唱这首小调。

他的嗓子自带西北的山和风,有粗粝感,还是混响模式。

这种原本柔情似水、缠绵悱恻的调调,硬是被他唱出了西北山歌的豪迈劲儿。

每次,柳悦宁都能成功被他逗笑。

兴致起来,还会哼唱一首《卜算子·我住长江头》,来回馈他。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每次听她唱这首小调,徐僖元都会格外激动,像只大狗狗般围着她转,不时地挨挨蹭蹭,欢喜得跟什么似的。

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恋爱中的小情趣。

时隔多年,再次哼唱起这两首小调,柳悦宁原本如夜莺般轻灵的嗓音,早变成了锯木头似的嘶哑。

可就算是这样。

在柳悦宁反复哼唱第三遍时,蜷缩在她手心里的手指,终于微微动了一下。

柳悦宁的眼泪,突然就那么掉了下来。

一大颗,砸在徐僖元瘦骨嶙峋的手背上。

烫得他手指又弹跳了一下。

这一下,比之前的要明显很多。

同时,他眼皮下的眼珠,也开始频繁的转动。

一切迹象显示,他终于舍得从他自己构建的美梦中脱离出来,认真接收外界讯息了。

柳悦宁眼中含泪,明明是喜极而泣,可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却像刀子般,直扎人心。

“阮怀宣,哦,不,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徐僖元才对?”

“声名显赫的徐家四公子,我知道你现在能听见我说话……”

“那你就给我仔细听好了……”

“你若是再变成一只缩头乌龟,只会逃避,不敢面对……”

“那我柳悦宁立刻向天起誓,收回之前我们俩跪在月下的三生誓言,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柳悦宁都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她这句话一说完,就见徐僖元的眼球转动得更快了。

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两分。

像是极力想睁开眼,可却被什么给阻止了。

柳悦宁见状,重重捏了捏他的手,给了他一丝力量。

可嘴里的话,却更加刺耳。

“你没想到吧,我柳悦宁命大,当年的车祸,我没死成,你看到的那个墓里,埋葬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们的孩子,也没死。”

“她是个女儿,叫南溪。”

“为什么姓南?……因为她跟我的丈夫南知礼一个姓。”

“南知礼怎么就成了我丈夫?呵!因为我遇人不淑啊。”

“前任是个感情骗子,他从一开始追我,就心不诚……”

“用伪装的身份,骗了我的心,骗了我的身,还说要跟我一起出国,一起为两人的未来奋斗……可最后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消失了。”

“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不丢,难道留着过年吗?”

“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我为什么要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所以,我给自己重新找了个心如赤子的丈夫,给女儿换了个诚实可靠,永远不会对我说谎的爸爸。”

“至于你……我早就把你忘了,不管你叫阮怀宣,还是叫徐僖元,不管你是西北励志穷学生,还是钟鸣鼎沸的徐家四少……”

“以后,都跟我没关系了……”

手心下的手指颤抖得更厉害了。

徐僖元的眼睫,也如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跳动。

柳悦宁深吸一口气,再插了一把刀。

“你不是一心求死吗?不是宁愿活在梦里,也不愿睁眼再看看这个世界吗?”

“那你就去死吧!”

“最好死快一点,不要再这样要死不活地拖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