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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们在姐妹面前夸夸其谈!

\"快瞧瞧,这可是老爷带我们在苏州买的点心!\"

\"看好了,当当当!苏州老师傅的手艺,虽说比不上宫里御厨,却别有一番风味呢!\"

\"还有这把折扇,是老爷亲自挑的!\"

\"哈哈,你们是不知道,苏州那边啊......\"

\"......\"

果然!

娜娜和秋月眉飞色舞地展示着战利品,绘声绘色地讲述苏州之行的精彩经历,惹得胡大老爷开怀大笑。

原因很简单——

这些丫头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

真要她们再出门,怕是借个胆子也不敢。

就连胡大老爷自己也不想远行了。

既劳累又危险,最重要的是,比想象中枯燥得多。

或许在娜娜她们看来,这次出远门长了见识。

但对胡大老爷而言——

他前世就去过苏州。

比起后世繁华便利的景象,如今的苏州实在逊色不少。

胡大老爷本就是个俗人。

什么文化底蕴,与他何干?

至于园林古建......

咳,其实胡府本就是远超寻常人家的古建筑精品。

毕竟这里原是丞相府邸。

无论如何,娜娜她们平安归来,总算让胡大老爷了却一桩心事。

若这些丫头真出了意外,还不知胡大老爷会急成什么样。

相处日久,自然生出情分。

见姑娘们聊得兴起,胡大老爷悄悄转身离开后院。

还有几位客人需要应付。

\"哟,李福禄,这是惦记着本老爷的赏银了?\"

看到厅内坐着的一排熟悉身影,胡大老爷直接打趣道。

李福禄闻言腾地站起,恭敬行礼:

\"卑职锦衣卫百户李福禄,拜见胡太师!\"

胡大老爷笑眯眯点头,朝胡义挥了挥手:

\"百户赏二百两,其余人各一百两!\"

\"快去准备,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胡义领命退下,李福禄等人却激动得面红耳赤,连连道谢。

胡大老爷不以为然地摆手:

\"谢我作甚?\"

\"这点小钱算什么?\"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本老爷何时在乎过这些?\"

“况且你们一路辛苦,如今回程还护住了我胡府家眷,这份情谊自不必多说。”

“原想多赏些银钱,又担心你们拿多了,回头毛骧给你们使绊子。”

“所以二百两、一百两,不算多也不算少,恰到好处。”

“你们可别暗地里埋怨我吝啬!”

李福禄等人连连摆手道不敢,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确实担心胡大老爷赏赐太重。

若是赏银太多,他们不敢推辞,可收下后回锦衣卫就难以交代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事若坏了规矩反倒麻烦。

眼下这样正好!

胡大老爷,果然通透!

“福禄,既然你已平安归来,可否详细说说此事?”

“说来惭愧,我至今想不明白,李善长的外甥为何视我为仇敌?”

“更蹊跷的是,他哪来的胆量与人手来找我的麻烦?”

胡大老爷发完赏银,顾不上看李福禄等人欢喜的模样,当即问出心中疑惑。

有些事,必须亲自询问当事人才行。

此前毛骧告知胡大老爷的消息,本就是李福禄沿途审讯水匪所得。

转述难免有所疏漏,胡大老爷要听的,是最原始、最完整的版本。

李福禄闻言神色一肃,正色答道:

“胡爷,您方才所问,有些事卑职也难以作答。”

“卑职是奉命护送贵府家眷返程时遭遇水匪袭击。”

“说来惭愧,当时情况确实凶险。”

“胡爷知晓,卑职素来胆小惜命。”

“因此夜宿时,不仅设了前后两道明哨,还多加了一道暗哨!”

说到此处,李福禄面上浮现几分自得。

“巧的是,正是这道暗哨立了大功!”

“前后两道明哨被人用刀架住脖子,连声都不敢出。”

“若非暗哨及时示警,只怕我们一船人都要遭殃!”

“情急之下,弟兄们下手难免重了些。”

“说来惭愧,登船的七人混战中被我们当场砍死四个。”

“幸好剩下三人命硬,否则连这点口供都问不出来!”

言及此,李福禄仍心有余悸。

锦衣卫本职并非护卫。

他们虽可临时充任护卫,但更擅长的还是情报探查。

因此当时眼看活口所剩无几,李福禄确实慌了神。

胡大老爷同样好奇这批水匪的来历。

不仅是为了审讯后的功劳,更重要的是,他们要确认是否还会有后续的刺杀。

对于胡大老爷而言,此刻心中也不免庆幸。

当初选择李福禄,并非看重他的办事能力。

纯粹是因为此人懂得逢迎,是个能解闷逗趣的伴儿。

毕竟那时的李福禄在锦衣卫里出了名的胆小怕事,只想混日子。

谁能想到,正是因为他的贪生怕死,反倒给了所有人一个意外之喜。

说起来简直离奇!

胡大老爷明明不在船上,只有几名姬妾家眷随行,李福禄居然还安排了明暗双哨!

那些摸上船的水匪,恐怕也被吓了一跳——

区区一艘客船,竟还藏着暗哨!

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提起这事,李福禄至今心有余悸。

\"胡爷,您是知道的,卑职平时最多对付几个会些拳脚的护院。\"

\"突然撞上这么一帮悍匪,差点没把卑职吓死!\"

\"所以审问时,我们是真下了狠功夫的!\"

说到这儿,李福禄挺直腰杆,神色郑重道:

\"经查,幕后主使是周廷恩,此人年仅十九,久居苏州。\"

\"其母乃李善长堂妹,因与李善长关系亲近,私下对这外甥多有照拂。\"

\"只不过,周廷恩是李善长最小的外甥,自幼养在周氏老家,李善长案发时才侥幸漏网。\"

\"但这人记仇得很,借着周氏在苏州的势力和钱财,不仅结交江湖人士,还拉拢了卫所千户。\"

\"通过那千户牵线,他暗中收罗了一批元末陈友谅旧部。\"

\"这帮人上过战场,沾过血,除了打仗杀人,找不到正经活路,最终跟周廷恩混到了一处。\"

\"这次袭杀,其实已是周廷恩第二次动手。\"

\"早前为试这帮人的能耐,他指使他们在当地灭了一户与周氏有仇的豪商满门。\"

\"因那次灭门案未能查到他头上,他便以为锦衣卫不过如此,愈发肆无忌惮。\"

李福禄说到此处,冷笑几声。

显然,周廷恩对锦衣卫的轻视,让他至今耿耿于怀。

要知道,锦衣卫的职位可是世袭的——

这碗饭,他李家世世代代都能端。

看不起锦衣卫,不就是看不起他李福禄?

别看在锦衣卫衙门里他像条咸鱼,还顶着胆小怕死的名头,但这可不代表他没本事。

“哎,偏偏赶上周廷恩正在苏州闹腾,您胡大人却刚好去了那儿!”

“要命的是您虽然没大张旗鼓,可也没刻意隐藏行踪啊!”

“结果就让周廷恩盯上了!”

“这厮一直在暗中谋划要取您性命!”

“幸好当时锦衣卫千户所的人还有我们都守在您身边,您又常与知府衙门来往。”

“周廷恩只能按兵不动。”

“直到我们返程时,他才找到下手机会!”

“可笑这周廷恩自以为足智多谋、手下能人辈出,却连您的情报都弄错了。”

“您被紧急召回京城的事他全然不知,还以为卑职护送回京的船上坐的是您呢!”

听到这里,胡大老爷眉头微蹙。

他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李福禄身上。

“福禄,这趟辛苦你了!”

“不过眼下还有件差事想听听你的意思。”

“你可愿意带人再跑一趟苏州?”

“啊?”

李福禄闻言顿时愣住了。

再去苏州?

李福禄万万没想到,胡大老爷听完禀报后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胡大老爷不慌不忙,摊手解释道:

“福禄,实话告诉你。”

“我昨日已与毛骧商议妥当,周廷恩必须死。”

“他既然对钦差护卫下手,便是罪证确凿。”

“明面上由锦衣卫处置,暗地里我已让胡义带着银两去徐达府上要了一批亡命之徒,付足了安家费。”

“届时他们会配合锦衣卫行动,务必斩草除根!”

胡大老爷面色阴沉,冷笑道:

“呵,周廷恩既然敢对本官下手,本官自当加倍奉还!”

“当年李善长在世时,我与他尚无仇怨,如今他外甥反倒视我为仇敌,当真可笑。”

“但事已至此,就必须彻底解决。”

“我的意思是,明面上由你率锦衣卫前往。”

“动手时让徐达的人一起上!”

“你只需查清他的藏身之处。”

“这次务必永绝后患!”

见李福禄仍在犹豫,胡大老爷幽幽补了一句。

“福禄,你把人家的得力手下杀了这么多,不会天真到以为对方会善罢甘休吧?”

“与其坐等他们来寻仇,不如跟着本官安排的人马,先下手为强!”

胡大老爷果然深谙人心。

这话一出,李福禄立刻把心一横。

“好!胡爷如此抬举,卑职岂敢不识好歹!”

“大不了再走一遭!”

“说来也巧,上回随胡爷在苏州认得几个朋友,找他们帮衬一二,应该不成问题。”

胡大老爷何等精明,一听这话便心领神会地笑了。

他用手指点了点李福禄,笑骂道:“跟本官还绕什么弯子?”

“对付仇家,本官向来主张雷霆手段!”

“即便你不提,本官也会让你带上两封手书。”

“届时苏州知府、卫所千户和锦衣卫千户都会鼎力相助!”

李福禄闻言,圆脸上顿时堆满笑容。

这番安排听着就让人安心。

不过他心里也暗暗惊叹:按锦衣卫的情报,苏州府与胡大老爷素无往来,如今仅凭一封信就能调动当地文武官员,这就是大人物的威势吗?

事情既已谈妥,余下的无非是跑腿的差事。

说来有趣,这次差事比先前更辛苦,胡大老爷却未赏银两。

他笑吟吟道:“这回先不给你赏银。”

“等你办完差回来,本官送你件礼物。”

“保准让你满意!”

李福禄听罢非但不失望,反而喜不自胜,连忙作揖:“多谢胡爷栽培!”

“你是个明白人,该怎么做心里有数。”

胡大老爷忽然正色道:“对了,本官比你更惜命,所以——记得处理干净。”

这话让李福禄心头一凛。

但他明白,胡大老爷当众直言不讳,既显其手腕,也表明此事必须斩草除根。

李福禄告退后,胡大老爷闭目端坐,眉头紧锁。

‘周廷恩这厮,莫非还藏着什么蹊跷?’

‘怎么越琢磨越觉得此人透着古怪......’

一个毫无功名的平民,在失去靠山后,竟能集结一帮亡命之徒为其效力,实在令人费解!